“未必。”
    秦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既然北狄兵力分散，正是我們主動出擊的良機。婉儀，你可願與我一同出城，突襲狄雲？”
    素婉儀聞言，眼中瞬間燃起戰意。
    “狄雲是北狄大軍的主帥，若能擒獲他，局勢必然逆轉。我願與你同去！”
    秦昭眼中精光一閃，當機立斷。
    “好！事不宜遲，我們立刻準備！”
    話音未落，他已轉身，厲聲喝道。
    “來人！”
    數名身著玄色勁裝，氣息沉凝的親衛應聲而出。
    單膝跪地，動作整齊劃一，顯然是百戰精銳。
    “立刻從親衛營中，挑選五十名身手最好、最為可靠的弟兄，一刻鍾內，到內城東門集合！”
    秦昭目光掃過跪地的親衛，語氣肅殺。
    “告訴他們，此行九死一生，目標，北狄主帥狄雲！”
    “喏！”
    親衛們沒有絲毫猶豫，低沉應諾。
    身形如電般消失在夜色中。
    他們是秦昭一手培養的心腹。
    忠誠早已融入骨血，對於秦昭的命令，隻有絕對的服從。
    與此同時，素婉儀也沒有閑著。她快步走到一旁。
    對著陰影處低聲吩咐了幾句。
    片刻後，七八名身形矯健、眼神銳利如刀的漢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後。
    這些人穿著尋常武夫的短打。
    但身上那股久經沙場的鐵血煞氣卻無法掩飾。
    一看便知是武安侯府私下豢養的家將，都是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悍卒。
    素婉儀對他們簡單交代了任務。
    這些家將臉上非但沒有懼色，反而隱隱透出興奮和嗜血的光芒。
    對於他們而言，戰場搏殺早已是家常便飯。
    能有機會直取敵軍主帥，更是莫大的功勳和刺激。
    “我這邊好了。”
    素婉儀走到秦昭身邊。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其中的決絕清晰可聞。
    “都是府裏跟著我爹南征北戰的老底子，擅長潛行和近身搏殺。”
    秦昭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讚許。
    “好。”
    兩人迅速來到一處偏僻的營房，攤開一張簡易的城防圖。
    燭火搖曳，映照著兩人凝重的臉龐。
    “西城門那邊動靜最大，北狄的注意力肯定都被吸引過去了。”
    秦昭的手指點在地圖上。
    “北城門和南城門是主防禦方向，防守嚴密，不適合我們出城。唯有東門，相對偏僻，且靠近內城，守軍雖有，但此刻大部分精銳都被調往西門和城牆各處，防備相對鬆懈。”
    素婉儀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點頭道。
    “東門外地形也相對複雜，多矮山丘陵，便於我們隱匿行蹤。就從東門出！”
    “時機……”
    秦昭沉吟道。
    “待西城門戰事最激烈之時，趁亂潛出。北狄大軍此刻必然將大部分精力放在攻城和防備我軍從西門反撲上，對其他方向的戒備會降到最低。”
    “就這麽定了！”
    素婉儀一拍桌案，英氣勃勃。
    計劃敲定，秦昭並未立刻動身。
    他再次召來了幾位負責城防的副將。
    “本王將與素將軍出城一行，執行要務。”
    秦昭的聲音不高。
    “在我離開期間，城內防務，暫由李副將統一指揮調度。”
    被點名的李副將立刻挺直腰板，大聲道。
    “末將遵命！定不負殿下所托！”
    “各城門守將，必須堅守崗位，不可有絲毫懈怠！”
    秦昭目光掃過眾人，語氣嚴厲。
    “尤其西城門，廖飛虎將軍正在浴血奮戰，你們務必確保糧草、箭矢、滾石擂木等守城物資供應充足，隨時準備策應！若西城門有失，提頭來見！”
    “喏！”
    眾將齊聲應道，神情肅穆，他們都清楚，此刻已是定北城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記住，無論城外發生何事，隻要西城門未破，城內便不可自亂陣腳。一切以穩守城池為先！”
    秦昭最後叮囑道，眼神銳利如刀。
    仿佛要將這命令刻進每個人的心裏。
    安排好城內事宜，秦昭再無遲疑。
    他和素婉儀對視一眼。
    夜色如墨，寒風呼嘯。
    內城東門處，五十名秦昭親衛和七八名武安侯府家將已經悄然集結。
    他們個個屏息凝神，身形隱匿在牆角的陰影中。
    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的緊張感。
    秦昭一身黑色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巾。
    隻露出一雙在夜色中依舊明亮迫人的眼睛。
    素婉儀同樣打扮，緊身的衣物勾勒出她矯健的身姿。
    背上負著長弓，腰間挎著彎刀，英姿颯爽中透著一股凜冽的殺氣。
    “殿下，時辰差不多了，西城門那邊喊殺聲震天，怕是已經打到了最激烈的時候。”
    一名親衛隊長低聲稟報。
    秦昭點了點頭，目光投向黑暗的城外。
    仿佛能穿透夜幕，看到遠方那座象征著北狄指揮中樞的營帳。
    他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隻用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對素婉儀說道。
    “此行凶險，萬事小心。”
    素婉儀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抹弧度，眼中戰意盎然。
    “放心，我的刀，還沒鈍呢！”
    秦昭不再多言，輕輕一揮手。
    “行動！”
    數十道黑影貼著牆根，借著夜色的掩護，迅速朝著略顯寂靜的東門方向潛行而去。
    守門的兵士雖然依舊站崗，但注意力大半被遠處西城門傳來的震天殺聲所吸引。
    並未察覺到這支悄然接近的死亡小隊。
    城門在內部被悄悄打開一條縫隙，僅容一人通過。
    秦昭率先閃身而出，緊接著是素婉儀。
    然後是那些精銳的士兵和家將，魚貫而出，動作迅捷而無聲。
    冰冷的夜風瞬間包裹了他們，帶著城外荒野的寒意和淡淡的血腥味。
    城門在最後一人通過後，又悄無聲息地合攏。
    他們成功踏出了定北城，前方是茫茫的黑暗。
    以及黑暗中潛藏的，針對北狄主帥狄雲的致命殺機。
    秦昭回頭望了一眼高聳的定北城牆，城牆上火把點點。
    與遠處西城門方向衝天的火光和廝殺聲遙相呼應。他知道，城內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西門的戰況，而他和素婉儀，則要在這片被忽略的黑暗中，為皇都，為自己，搏出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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