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殘渣餘孽充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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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慧思索一番。
    “據師父所言,六扇門實則指代了兩種不同的所在。一是特指朝廷‘三法司’,即我朝刑部、禦史台與大理寺。二是與朝廷接觸較多的一個派係,似宗門又似官衙,他們統一打扮,也配有牙牌,上頭有六位‘捕頭’,專司武林案子,捉拿逃犯等,以兌朝廷賞賜。”
    範希文覺得新穎,抓住話尾再問。
    “那你說的這第二種,他們算官府的人嗎?”
    明慧搖頭。
    “實在說不清楚,師父說大唐時,朝廷曾有個喚‘六扇門’的暗衛隊,專司刺殺打探,或許與這幫人有關。不過這些人素來在江湖中橫行無忌,惹出了些許小事也有官府兜底,還是少惹為妙。”
    範希文腦袋裏一團漿糊,這都是些什麽事,莫名其妙由一位新晉家主,變成了這般的流浪之人,還被所謂的江湖雜事越纏越緊。
    趙構這廝,還不想辦法來撈他的範兄,恐怕再隔十天半月,七爺就要香消玉殞於這山水之間了。
    有些後悔,不如苟在瀘州做個稱職地主。
    罷了,抓兩個武林秘聞聊以慰藉。
    “你們白蓮教也怕六扇門嗎?”
    明慧將幾個爛水桶丟到一邊。
    “如何不怕,白蓮教就是一個百姓安心之處,又無靠山、又無錢財。莫說白蓮教,就是那摩尼教平日裏也怕六扇門,畢竟惹了這個六扇門,他可不與你講甚道理。”
    範希文心道:得了吧,惹了朝廷那個六扇門,估計你連道理二字都想不明白。
    樹人先生抨擊得好,古代人有奴性,而不自知,這就是天授皇權思想籠罩下的典型,總以為“文曲老爺”都是些人物,實際上剝皮萱草是一個階級的特權。
    幾人也跑累了,幹脆將就些幹稻草躺下。
    莽子這貨今日累得不輕,尋了個舊桶做枕頭,倒下便睡。
    範希文背上的鞭傷還在長肉,睡在稻草上又癢又痛,翻了幾次身反而瞌睡給整沒了。
    見吳永平還在看那把劍,似乎發現了上麵的凹槽,正用稻草去清理裏麵的汙漬。
    “小吳,你是道士,你那師侄卻是有頭發的和尚,你們真的是同門?”
    吳永平想了想,這個問題他還沒注意過。
    “他們應都算道人吧,哪有和尚不剃度的。而且師父說,白蓮教本身就不同於佛道,或者說是佛道一體。”
    倒是和蜀地的那個無名的信仰有些一致,不過蜀地那邊可有明確的分支,而白蓮教卻模糊,以道人身份事佛家金身。
    但目前看來,白蓮教似乎隻是民眾信仰歸屬,而六扇門則可以看成官府爪牙。
    唯有摩尼教,敢公然劫稅銀,外加方臘造反一事,危害為三派之首。
    不知方臘造反和宋江造反哪個更厲害,又害死了多少普羅大眾。
    “防人之心不可無~”
    範希文想著事情,又模模糊糊提醒了吳永平一句,靠在莽子大腿上發出輕微鼾聲。
    有人吃飽後想睡覺,有人吃飽後則想鬧事。
    作為普遍居無定所的江湖人,法律如同虛設,若不是怕生出事端後,官府會圍追堵截,隻怕天天都想砍人。
    用七爺的話來形容:一群平時吃不飽,吃飽到處咬的玩意,於國家無益,於百姓有害。
    其實範希文這個評價或許有些過了,雖然此時的大俠們,不一定有為國為民的共識,但真能被冠以“俠”名者,大抵也是有較正三觀的。
    畢竟儒家聖人的訓導自漢以來便是正統,程夫子之流,在大宋首屈一指。
    “搞麽事!”
    雜物間隔壁茅房傳來一道女子的驚呼聲,而後是“嗚嗚”的聲響,似乎被蒙住了口鼻。
    “哥哥,隔壁好像有人!”
    “噤聲,快走!”
    “哐當~”
    有某種重物砸在雜物間門上,將範希文等人驚醒。
    莽子反應迅速,起身將門開了一道縫隙,瞧了兩眼。
    “七爺,有人被綁了。”
    範希文不斷揉搓被莽子撞到的後腦勺。
    “綁了與我何幹?不過擾人清夢猶如殺人父母,去,給他一些教訓。”
    莽子應了一聲,開門追出。
    普化廟後山,灌木叢生,隻有幾條小路堪堪能過人。
    兩人抬著一個人形物體艱難行走,偏偏那個被抬的還不情願,上下扭動。
    “大哥,我抬不動了,這婆娘力氣好大!”
    “那就先等下,娘的,早知如此,該去附近些的農家尋一個。”
    莽子正愁找不到人,卻聽見這般對話。
    “嘿!你們在這裏。”
    雖說江湖俠客多走夜路,但陡然聽到震懾心神的聲音,還是不免雙腿一軟。
    二人隻驚了一刹,又拿出了豪俠的氣魄,抽刀站了個抵背的姿態,準備隨時一戰。
    女子則甩到了一旁的灌木叢上,被刺得“嗯嗯”兩聲。
    “何方好漢,若是有意,可與我兄弟共享。”
    女子聽後更為絕望,隻與族中人分別一小會兒,茅房小解便遭了毒手,如今還要半道加人,不如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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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爺要爾等償命。”
    綁匪頭大如鬥,哪裏又出來一個七爺,二人苦思良久,實在不曾惹過這般人物。
    “好漢,我認得你,先前在裏麵見過你的威風,有話好說。”
    莽子哪管這些,七爺說怎樣就是怎樣。
    且拿了這兩個東西過去,要打要殺都是哥哥一句話。
    二人哪裏能敵過莽子的武力,雖然練了些三腳貓的功夫,也不過能吃莽大爺一拳而已。
    “這裏還有個麻煩~”
    莽子用手指勾住兩個綁匪的腰帶,拖著便走,至於那女子則被隨便甩到肩上。
    這次她不敢隨意扭動,生怕被當成枯枝給折了。
    雜物間的門被打開,莽子“噗噗噗”三聲,將三人丟在稻草上。
    或許對兩個綁匪有些怨氣,刻意將其扔在稻草邊緣。
    二人吃痛,也不敢高聲呼喊,畢竟手臂已經折了,再喊怕腳杆也不保。
    “莽子,你怎的把這女子也帶了進來?”
    “你沒說要放了她。”
    好的,七爺多此一問。
    “你們兩個不是江湖豪傑嗎?為何要做此等下作之事?”
    範希文拍著二人青腫的手臂,疼得他們不住吸氣。
    “小相公,出門在外,偶爾也要放鬆,尋個女子快活,並無不妥,也不難見。”
    範希文劍眉倒豎,加大了拍打力度。
    “你們二人當我是甚?老子是說你們為何擾我清夢!”
    除莽子外,盡皆訝然。
    這位“七爺”是不是哪根神經出了問題,此時不應當正該談論風月之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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