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醉意濃春情崢嶸
字數:5353 加入書籤
汴京的天總有一種黃黃之感。
這裏不僅是皇權的核心區域,更是天下守法與破法集中之地。
範希文更願意相信,黃色的天是黃色土地映襯出來的。
趙構那廝回府之後不知幹什麽去了,估計又被某人圈了起來,一連兩日沒有消息回報。
有為很忙,要學習如何管理一個大府邸,又被逼著讀書。
“七爺,外麵有位大人找你。”
唯獨能留在範希文身邊的莽子,充當起了小廝。
聽說這貨嚐試學習那本運氣功法,有了一點點成效,不知真假。
範希文聽見他在院裏運氣時放屁的聲響。
“是趙構派來的人?”
莽子呆呆搖頭,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他一個字也不想說。
是官府的人,範希文自不敢怠慢。
去正廳會客,才知莽子說的大人是一位宦官。
閹人能叫大人,應該叫公公才是。
範希文卻是不知,宋朝的閹人可是能封公上卿的。
“大人久等了。”
有了修容娘娘的敲打,範希文不敢造次,至少現在隻能苟著。
“範先生多禮了,敝人邵成章,是奉了修容娘娘差遣,前來與先生交涉的。”
宦官很客氣,沒之前見過的那些有脾氣。
奉茶就坐。
邵成章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茶盞,泡茶工藝簡陋,但清香醇厚。
“都說範先生是妙人,果然如此,連泡茶都如此超凡脫俗。”
言罷端起茶盞,輕吹表麵浮渣,呷了一口。
“嗯!這股味道卻很合我胃口。”
範希文喜歡這宦官,至少不做作,也懂人與人之間的刻度。
“不知大人此來所為者何?”
邵成章這才慢條斯理地在袖中摳掏,取出一疊絹布,遞給範希文。
打開一瞧,是一些似是而非的字,晦澀難懂,又不易認出。
“大人,我不太識字。”
邵成章這才想起範希文之前大病過,忘記了許多東西。
一拍腦門。
“忘了殿下的提醒,我來與先生說說。”
信是修容娘娘親口所述,大意是初步肯定了範希文的能力。
但收攏四十多人還不夠,請先生再覓良才,至少要保證往後趙構的安全。
沒說具體數量,大概是越多越好。
另外,請先生籌劃,多覓錢財,宮裏銀錢緊缺。
“這~”
範希文聽完,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像話了,怎麽什麽事情都往他身上扔?
“娘娘是不是太看重我了?”
邵成章笑意更甚。
“娘娘是把你當自己人看呢,這般將事情全權相托。”
說得好聽,也不見出一文半錢。
“但我實在是囊中羞澀啊,如何能做這些事情?”
邵成章抿嘴輕笑,又端了茶再飲。
傳言範希文是個愛財的,又是個做事不講章法的,如今看來聞名尚不如見麵。
“先生憑借一些詞曲賺了幾萬貫,當宮裏不知?就是官家也偶有提及。”
能被官家提及,素來都是好事。
“官家可有說要賞我?”
“不曾,倒是有言官上疏,要修理先生。”
邵成章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情,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範希文心中大罵:丫丫個呸!
趙構說過,他父親要是心情好,有可能賞萬金,如今卻是這般不用再考慮了。
而且自己手裏的錢居然也被惦記上了。
“娘娘也不是惦記先生的私房錢,實在是迫於無奈,她也有難處,請先生體諒。”
看來趙構的生母是真不得待見,身居宮中本應衣食無缺,卻成了這般見錢眼開的模樣。
邵成章起身,將茶盞的蓋子小心合上。
“時間不早,我該回去了。先生的煤球果然神奇,在殿下那裏燒了半日仍能見火。
娘娘說自當盡力幫助先生完成謀劃,但所出之力不算太多,畢竟是深宮中。
殿下明日便可前來,王妃托我給先生道謝。”
王妃道謝?
一頭霧水的範希文送走了邵成章,相約過幾日再見。
範希文珍惜眼下的放蕩人生,埋頭再睡半日。
至黃昏時分,三娘登門。
“範希文,你來了汴京不曉得請我喝酒?”
見了範希文,三娘開口就是埋怨。
昔日簷下醉酒落日,今朝京都開府忘人。
倒顯得範希文不知趣起來。
“幸好三娘沒見到李靈兒等女子,不然又要說七爺壞話。”
莽子合該少說一句。
讓三娘聽了去,果然又是一番陰陽怪氣。
“男人都是好色之徒,我一個外人如何管得?快快帶我飲酒去。”
範希文連勝討饒,讓府中再備酒菜。
可惜三娘在成都喝了一次花酒,竟然喜歡上了那種花花場所。
非要去一處勾欄聽曲。
把她無法,隻有帶錢帶人出門。
其實大宋的勾欄並非妓館,而是藝人表現的場所。
勾欄在瓦舍內,設有欄杆,其內為舞台,故有此名。
但這年頭,表演也多有藝伎、妓女一份,勾欄瓦舍又成了風月聚合之地。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說是烏煙瘴氣也好,是雅俗共賞也罷。
總被人拿與妓館並提。
“三娘,也有女子如你這般,總喜歡喝酒狎妓嗎?”
範希文對這位“兄弟”一向不太顧忌說話風格。
“喝酒的人多了去了,如易安居士酒量隻比我好,狎妓怕是故意調侃我的吧?”
看來三娘也並不傻,也是之前相處,知道了範希文的德性。
範希文笑了笑,打頭鑽進瓦舍去。
擦黑之時,燈籠的光與落日霞光相互汙染,讓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原來朦朧美也不過是漾水明月,識不得輪廓。
與三娘對飲一陣,又見葉峰和高胡也趕到此處。
範希文這才知曉,是這三個貨又來打秋風。
“先生已經是萬貫家財的人了,為何還這般小氣。”
高胡嘴裏的蠶豆咯嘣直響,說話也不利索。
“吃老子的,還來臊老子皮,罰酒罰酒!”
臊皮,蜀語,丟臉,可做形容詞,也可做動詞。)
幾人嘻嘻哈哈,又吃了無數白酒。
範希文畢竟隻有一人,又不好喊莽子等隨從幫忙,終於被灌翻。
其餘三人也不好過,幹脆去了範宅借宿。
三娘是女子,隻能安排在內院,自由女的來照顧。
範希文是家主,自然也住後院。
朦朧中又聽見院內歌聲唱響。
女兒邦的也算是爭氣,從來不曾忘記完善範先生的殘曲。
依稀間,有人為範希文寬衣。
“先生,今日奴家來服侍你就寢。”
終究是女兒邦的伎倆,想必看中了範某人的錢。
罷了,將計就計,春意無邊。
喜歡稗宋反骨仔請大家收藏:()稗宋反骨仔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