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帝王術雷霆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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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佶見範希文表情木訥,開口問。
“不願意?”
範希文惶恐。
“不敢。”
李師師笑道:
“官家莫不是忘了什麽?師師一個小女子,小弟弟也是個白身,如何能拿捏住著諾達的生意?”
趙佶抬頭輕笑。
“你瞧瞧,是我疏忽了,師師隻管去做,勞心勞力的事交給這小子就好。
若是有人敢為難,我自有辦法收拾。
至於如何分嘛......”
範希文不忍看趙佶,這貨肯定會提出來一個一九或者二八的方案。
“官家,其餘事不如交給師師?”
“也好,你莫要被他誆騙了才是,他可是魔人。”
趙佶說得輕鬆,實則是在警告範希文。
今日能放過他一次,改日也能把他再捉起來。
“難得官家心情舒暢,師師想請小弟弟獻藝兩曲,也好看看我掌握的歌是否為正品。”
趙佶欣然同意。
範希文罪狀無數,除濫殺他人之外,其餘的其實隻算小事。
其中言官上疏中便有提及:虛詞爛調,擾亂音藝。
大致是說範希文的歌,把整個大宋的音樂事業搞得烏煙瘴氣。
“我也想聽聽,由本人唱出來的歌曲,有何不同。”
範希文不怎麽會唱歌,勉強算是不跑調而已。
隻不過他的唱法更契合現代流行音樂,而歌中的轉音、變調等原本與大宋不同。
因此作為大家心目中的“作者”,範希文所唱就是標準,也帶給趙佶與李師師不同的感觸。
李師師邊聽邊在腦海中構思,想以音律大家的技法嚐試構建伴奏,但總覺得欠缺。
“小弟弟許久沒有新作傳出,聽聞最近有兩首在四京等地競價拍賣,可是真的?”
範希文習慣性地想否認,看見正含笑享受李師師捏肩的趙佶,暗自歎了一口氣。
“不錯,正是我這裏傳出去的,最近缺錢。”
趙佶鼻子噴出一口氣,有一點晶瑩飛出,正巧落在了茶盞裏。
“你哪裏算得上讀書人?
柳永之詞從來不議價,隻贈有緣人,所以悉數得了好評。
你倒似認了銀子做親爹,天天巴望著認祖歸宗?”
這是趙佶第二次失儀,看樣子極為看不慣範希文。
“官家,草民冤枉,草民的生意尚未見收益,但手下的工人眾多。
總不能讓她們餓著,這也是無奈之舉。”
趙佶依舊不放他。
“別人家給三貫,你家出七貫,這樣給工錢,不虧就是萬幸。
醜話說在前,師師與你一道經營買賣,隻負責收錢,不負責本錢。”
成!白嫖主義,範希文早料到了。
“這是自然,草民潑天之幸,才能得官家照拂。”
李師師不願趙佶再欺負這才認下的弟弟,出麵調停。
“既然官家不喜你把歌往別處賣,以後不妨來找我,礬樓這裏也是出得上價的,定不叫你吃大虧。”
範希文眼睛一亮。
“我這裏倒是真有一首!”
讓李師師有些錯愕。
趙佶不免又責怪。
“得寸進尺。”
幹脆讓範希文唱來。
範希文尋了一條圓凳,一個木盆,一個銅盆。
又在院中找了一節合手的木棍。
“咚、咚、嗆~”
在三個“樂器”上敲打一陣,找到了點點感覺。
效仿唐伯虎擊打起來。
“山寨中的戰鬥機——滴雞版《再見》,張震嶽的歌。獻給二位尊貴的客人!”
“咚咚咚~嗆!”
一通亂敲,差點沒把屋內二人的耳屎給震出來。
不過那吊兒郎當模樣下,唱出來的歌倒是不錯。
見二人聽得著迷,範希文又唱了一遍。
直到第三遍。
“山寨中的戰鬥機......”
趙佶抬手打斷。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
他興致缺缺,臉上毫無表情,就像土象星座的日常摁屁西臉一樣。
皇恩浩蕩,來時如山雨,去時如泥裏鱔魚。
李師師望了一眼,範希文撕爛的紅袍消失在院門處。
“這位範公子倒真有些奇怪,好像腦子有問題。”
“這會兒不叫小弟弟了?”
趙佶笑著拉過女子柔夷,放在手心把玩。
李師師掩嘴。
“此一時,彼一時也。”
趙佶用力捏了捏李師師的手。
“那此時你當如何叫我?”
李師師嬌羞無限,卻又似向陽的葵花。
“官人......”
範希文劫後餘生,後背冷汗涔涔,一路觀瞧礬樓緩解後怕。
礬樓共有五方樓閣組成。
北宋末年《東京夢華錄》有記載:三層相高,五樓相向,飛橋欄檻,明暗相通。
說明其內結構十分複雜。
總之,範希文隻能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大型商業綜合體。
見了門口的莽子和吳永平,範希文全身起勁瞬間卸掉。
“七爺,你這是怎的了?”
癱軟的範希文被莽子安頓到馬車中,喘了好幾口氣才艱難坐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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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老虎對峙了半天,元氣耗盡,快些回家。”
宦官在門口,若有深意地低聲道。
“第一次麵聖就能相談這麽久,還能麵不改色,魔人不愧是魔人。”
回了範府。
範希文在床上躺了半個時辰,休息時不斷在腦海回想先前的種種。
趙佶作為皇帝,氣度、修養都沒話說,甚至給人一種典型文化人的感覺。
不過雷霆雨露,帝王之術也確實厲害,你根本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麽,根本無從把握。
趙構與之相比,就跟個地瓜一樣,土得掉渣。
而範希文則再也不想與趙佶見麵,生死難料。
他甚至覺得,要不是李師師幾次有意無意地幫忙,或許今日免不了一頓好打,甚至直接被做掉。
“喜怒無常,心黑寡義。趙弟,你以後要是長成這樣,老子隻能跑路了。”
他怕這種脾氣秉性,會烙印在趙佶的基因裏,傳給趙構。
如果趙構真是親生的。
“七爺。”
有為端了個碗,裏麵烏漆嘛黑,是範希文的藥。
範希文起身,見是有為來了,又睡了下去。
“放桌上吧,出去時掩一下門。”
許久沒有聲響。
範希文起身一看,見有為正跪在床前,如被霜打蔫的茄子。
“你跪在這裏作甚?”
“七爺,我有錯,我不該惹你生病。”
這個榆木腦袋、一根筋,他還以為自己的錯是惹了範希文不高興。
範希文歎氣,他以前沒覺得有為的腦袋有這麽木,直到對比了趙構、李靈兒。
“算了,你就這麽糊塗地活著吧,活到一百歲壽終正寢。
但你要記住咯,人,死也得站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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