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亂世起女子無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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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霓凰看蕭韓丹青離去,心中並沒有太多失落,換了一副迷茫的神情。
    她好像一尊被信徒遺忘的泥塑,就這般棄置荒野,不知歸處,連來路也越來越模糊。
    “他給你的。”
    蕭霓凰遞給範希文一封信。
    封麵沒有落款。
    “有話不能直接說?你們古人真奇怪!”
    範希文一向怪言怪語,這句話中的漏洞也被兩女自動過濾。
    信紙上是密密麻麻的雋秀小字,極為工整,隻是毛筆有些分叉。
    大概意思如下:
    “範兄,此刻一別或再無重見之日,吾此次回去,當與家叔一同輔佐大人重振大遼。
    或有朝一日功成,或五馬分屍。
    霓凰於你有意,便讓其跟了你,好過落入金人之手,或枯坐禁宮之中,也算族兄最後之庇護。
    範兄人中龍鳳,隻是尚不知自身厲害,亦未能真正下定決心。
    真想親眼看看範兄如何崛起,可惜我還有自己的要務必須處理。
    別了,我的妹夫。”
    不多字,寫了三件事。
    安排蕭霓凰,說明蕭韓丹青的去處,表達對範希文的欣賞。
    其實苦了蕭韓丹青,他居然能盡量用範希文能看懂的行文寫信,完全顛覆了文人的矜持。
    不過遼國本就不屑於大宋文人的那一套,哪怕是讀書人,也多放蕩不羈,而非宋人一般裝腔作勢。
    “你哥哥把你賣了。”
    範希文笑著看向蕭霓凰。
    “你要敢動我,我就殺了你!”
    蕭霓凰鳳目含煞。
    說實話,這妞比嵬名春雅和三娘都漂亮一個檔次,就是殺氣太重。
    範希文也不是成天隻想男女之事的人。
    這一點,從他穿越大宋之後,一次主動上青樓也沒有過,便能看出來。
    相反,範希文有一種強烈的不適感和危機感。
    他渴望打造自己的世界,而後蜷縮在自己的安樂窩中。
    比如範希文的“任務係統”,就是他發現自己與大宋的矛盾衝突,並致力於解決矛盾衝突的直觀表現。
    不過在趙構看來,那看似鬼扯的係統,實則是範希文的抱負。
    “你在我這白吃白喝,總該交點生活費吧?”
    蕭霓凰抽出短劍。
    “那我就給你做工,我來教那些女娃武藝。”
    也好,吳永平不適合成天在女娃堆裏指導,看他每日畏畏縮縮的模樣,一點為人師表的坦蕩也沒有。
    “成交!”
    範希文抬腳往隔壁去,準備找魏忠義等人商談一下事情。
    嵬名春雅也準備同去,又止住腳步,神色怪異地看著蕭霓凰。
    “明明有心,非要端著,你累不累?”
    不過隻得了蕭霓凰一個後腦勺。
    這個時代的女子,要說什麽情比金堅自然是有,但更多的女子,所謂的情,不過是寄托依附心思之下的自我慰藉。
    對男子有一絲好感,便可認定為芳心暗許。
    實在是女子的處境,普遍不太好。
    嵬名春雅委身範希文,也僅僅是被逼和親之下的最佳選擇而已。
    至少跟了範希文,自己心中不會過於膈應,也定下了一生的基調。
    這一點,蕭霓凰沒看透,也沒有足夠的魄力。
    範希文做事,不敢說滴水不漏,但也總是會發散思維去想。
    正如他教魏忠義等人的,發揮想象,好事不用多愁,壞事竭力推導,製定計劃。
    “老魏,我近日要陪康王去一趟燕州,有些事需要安排一番,你把人叫來。”
    待八位掌櫃與有為在會議室集合,一個個看著嵬名春雅,都不敢發言。
    範希文順著他們目光,瞟了一眼微笑的皇馬子,輕歎一口氣。
    “這位是我婆娘,嵬名......魏春雅,與我也是生死之交,無需避諱。”
    掌櫃們又瞧了瞧有為,見他氣定神閑,這才放了心。
    “老板,你要去北方多久?”
    “不知,我對事情與來回路程一概不知。”
    嵬名春雅接嘴。
    “短則月餘,長則兩月。”
    她是按照一般行軍時間估算。
    汴京至燕州一千多裏,由汴京出發,沿河北東、西兩路官道向北,均可至燕州。
    範希文補充道:
    “這次是去犒賞郭藥師。”
    嵬名春雅點頭。
    “那或許用不了兩個月。”
    戴奎拱手。
    “老板,目前手裏的項目都已步入正軌,盈利超然,其餘項目可以等老板回來再做安排。”
    範希文搖頭。
    “不行,必須趁現在抓緊時間把項目攤往全國,小地方不考慮,優先安排人口在五萬戶以上的內地之城。”
    眾掌櫃拿筆記下。
    範希文繼續安排。
    “招人的原則你們知曉,用人、考核我再強調一次,務必以人品為主,能力次之。
    另外四京之地的產業,當再做一番布局。
    把人力、財務、供貨、銷售等分開,越細越好,越讓人摸不著頭腦越好!”
    吳萬華撓頭。
    “老板,這個事把我幾人累得不輕,按你的部署已經完成了大半,隻是不明白這樣做的意義。”
    範希文以分化之法管理四京產業,在後世絕對是一招爛棋,而在當前卻是絕佳的權宜之計。
    以炭黑公司為例。
    將原料采購運輸、設備製造、做工、銷售、財務、人員培訓、員工福利等分成若幹小份。
    每一小份可看作是獨立公司經營,或者“外包”,而背後的大老板又是趙構和範希文。
    炭黑公司實則隻有一個“庫存權”和總賬收益的權限。
    如此,範希文巧借各個環節,將炭黑公司台麵之下的利潤逐一分離,最後歸於自己賬下。
    這樣原本需要做兩本賬的風險被小公司均攤,隻查總賬沒有問題,查小公司的賬也說得過去。
    官家要問,就說是“一貫如此”,反正他隻懂用人管理國家,不懂商業經營。
    甚至還說範希文善於經營。
    反正就是眼花繚亂的騷操作而已。
    這些範希文不好說得太細,卻從另外一個角度解釋。
    “我怕有人奪我項目!其餘小地方無所謂,四京之地不能讓項目就這般拱手於人。”
    說這話時,他想起了趙桓與趙楷,這倆貨絕對有可能搶奪炭黑公司等產業的經營權。
    不對!
    龍椅上的那位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不高興就會“收回”經營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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