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楚恬和她微涼的手指相握，掩去麵上的驚訝之色。
    蔣薇萊看起來溫溫柔柔，說話卻很有情商，在某家很有名的私房菜館訂了桌，請所有人去吃海鮮粥底火鍋。
    在寒冷的天氣裏錄製節目到深夜，人都快被凍透了，吃上熱乎的海鮮粥底火鍋，安撫了饑餓胃部的同時，整個人也從內到外的暖和起來。
    就連對聶琛很有意見的鄭豐平，臉色都好看了許多。
    蔣薇萊全程沒有提起聶琛一個字，隻笑意盈盈的招呼大家吃飽喝好，跟楚恬等人說起話來也很有分寸，跟一眾嘉賓都交換了聯係方式。
    楚恬沒忍住看了一眼坐在他另一邊的顧時晏，悄悄戳了戳對方的胳膊，靠近他耳邊說悄悄話。
    “怎麽樣，是不是很厲害？”
    話落下，還沒等等顧時晏的回答，楚恬就驚奇的看到他耳尖倏地紅了。
    顧時晏不動聲色的微微側身，跟楚恬拉開一點距離，含糊應聲，“嗯。”
    楚恬早忘了自己要說什麽，沒忍住伸出食指，用指腹輕輕點了點顧時晏通紅的耳尖。
    顧時晏身體一僵，迅速拉下楚恬的手握緊，警告性地瞥了他一眼，“做什麽？”
    楚恬輕咳一聲，動了動手沒能掙脫，老實了，“沒幹什麽，就……好奇？”
    顧時晏不說話，隻捏了捏楚恬的指尖以示警告。
    楚恬莫名覺得這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大家喝了點果酒，不醉人，但明顯有點上頭，呼朋喚友的說話聊天，吵吵鬧鬧。
    沒有人注意到的角落裏，楚恬的纖長的手指被顧時晏握在掌心放置在腿上，熱度順著指間蔓延至全身，楚恬整個人都要被燙熟了。
    但很奇怪，他指尖輕顫，卻沒有用力抽離，隻是渾身通紅的低垂著腦袋看著麵前的水杯，似乎想從中看出一朵花來。
    吃人嘴短，一頓美味的海鮮粥底火鍋下肚，整個人都熱乎了起來，引起矛盾的源頭也被所有人選擇性遺忘了。
    隻有跟蔣薇萊私交還行的鄭豐平，在臨別前看著氣質溫婉的女士神色複雜的提醒。
    “你那個公司……算了，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麽。能把聶琛那種人塞到你手下，你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聽到鄭豐平這似乎意有所指的話，蔣薇萊麵色不變，笑容溫柔的跟他寒暄告別。
    站在私房菜館門口目送著眾人離去後，蔣薇萊收斂嘴角的弧度，幽幽歎息，眼神苦澀。
    一個手握優渥人脈的資源的金牌經紀人，除非手下藝人攀升至一線，否則大多不會將雞蛋隻放在一個籃子裏，隻帶一個藝人。
    尤其是明確知道這個藝人和自己的麵和心不和時，更不該將寶全押在對方身上。
    但事情總有例外，聶琛不是蔣薇萊選的，而是公司強硬塞到她手裏的。
    蔣薇萊何嚐不知道這是公司在用另一種方式表達對她的不滿，甚至深究起來，有那麽一絲逼退的意味。
    除了聶琛外，公司甚至不許她再挑選新人帶，美名其曰怕她勞累，實則隻是想削減她在公司的話語權，並利用聶琛剝奪幹淨她身上最後的價值。
    蔣薇萊最有拚勁的那幾年都貢獻給了公司，如今手握股權青春不在，她好像也失去了爭一爭的力氣。
    暫時就這樣吧，她想。
    或許等到真待不下去的那一天，就到了她退休的時候。
    蔣薇萊在寒冷的天氣裏吐出一口白氣，背著包緩慢走進夜色中，漸行漸遠。
    蔣薇萊請的一頓夜宵效果明顯，第二天錄製節目時，眾人對聶琛的態度談不上熱絡，至少也沒在他犯蠢的時候給他臉色看，忍耐度有明顯提升。
    聶琛也知道了蔣薇萊替他請客賠罪的事情，非但不感激對方，反而暴躁不滿，在節目中更加明顯的擺爛不配合。
    楚恬讓小蔡去查了點東西，知道更多內情，看聶琛就更不順眼了。
    蔣薇萊這個經紀人當得很稱職，她會根據所帶藝人的能力和天賦性格等，為其量身打造上升計劃。
    但聶琛顯然不滿足她這穩紮穩打的方案，更想一步升天，也因此對蔣薇萊很不滿，認為對方不肯動用人脈資源用心捧自己，隔閡就此產生。
    他有想往上爬的心沒錯，錯就錯在用錯了手段。
    一邊貪圖蔣薇萊這個金牌經紀人手裏的人脈資源，一邊又想走歪門邪道一口吃成個胖子，貪心不足。
    他私下裏用見不得光的手段置換來的資源有限，遲遲無法達成爆火一線的目標，對蔣薇萊的不滿和怨恨越來越深，漸漸的就不再配合經紀人的一切指示，甚至覺得是對方阻了自己的路。
    “帶這麽一個煞筆，真是委屈蔣薇萊了，”楚恬沒忍住跟顧時晏悄悄吐槽，“你說怎麽總有看不清自己幾斤幾兩的人這麽膨脹，把自己當成天降紫微星？”
    連顧時晏這個正經頂著男主光環的人，也得一步一步往上爬，聶琛這硬件條件都不足的人，哪來那麽大臉？
    也不怕步子邁得太大跟不上，扯著蛋。
    顧時晏垂眸看著楚恬的造型，喉結微動，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麽。
    這期是個仙俠本，楚恬的角色設定是個桃花妖，他穿著由白至淺粉的過渡色紗質古裝，臉上畫著精致的粉色妝容，眼角還貼著桃花瓣，配著亮晶晶的亮片，整個人看起來妖豔昳麗到讓人挪不開眼睛。
    楚恬嘀嘀咕咕蛐蛐了半天都沒得到一聲附和，不滿的抬頭瞪向顧時晏，雙手叉腰凶巴巴的質問。
    “你怎麽不說話，難道我說的有錯嗎？你到底是哪邊的！”
    “你說的都對，”顧時晏被他似嗔似怒的瞪了一眼，心尖都軟了一下，不自覺放低了聲線，“你沒錯。”
    楚恬哼哼唧唧，雖然覺得他答非所問，但也勉強原諒了他。
    “這還差不多，”楚恬憤憤道，“等著吧，我一定想辦法把蔣薇萊挖過來給你當經紀人，帶聶琛就是她的劫難，我們要拯救她於水火之中！”
    顧時晏含糊應了一聲，到底是沒忍住心癢，抬手摁上了楚恬泛著粉意的眼角，輕輕摩挲。
    楚恬猝不及防身子一抖，像是觸電般原地跳了起來。
    “你你你……你摸我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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