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翰將溫笑的難過看在眼裏，歎了口氣，“放心吧，他會沒事的，即便有什麽，那也是……裴家欠你的。”
    一句話，讓溫笑越發難過。
    她用了許久，才緩和了自己的情緒。
    她和裴翰一起守在急救室門外，兩人達成一致，瞞著老爺子，不讓他知曉。
    手術開始沒一會，聶方趕了過來。
    他來到溫笑麵前，告訴她，“王東已經送到了警局，他故意傷人，法理難容，溫萍已經控製了，在蘭園。”
    提到溫萍，溫笑咬了咬後槽牙。
    這個所謂的親人，心狠手辣，若不是她綁走樂樂，裴墨離就不會有事。
    若不是她還要問出父親當年車禍的真相，她一刻都不想再看到她。
    “我知道了。”溫笑聲音淡淡，等裴墨離這裏好轉，她會去見溫萍。
    她倒要問問，她的心到底是黑的還是白的？
    “裴總怎麽樣了？”聶方問。
    溫笑抬眸，看向手術室的方向。
    不等她開口，手術室的門開了。
    溫笑立刻小跑著走了過去。
    裴翰也迅速從輪椅上站起來，聶方見狀，扶著他走了過去。
    出來的是秦瀝川。
    隔著口罩，看不清他的表情，溫笑急急開口，“怎麽樣了？”
    裴翰也問，“手術順利嗎，什麽時候結束？”
    秦瀝川摘下口罩，滿目低沉，拿出一份文件來，遞到溫笑和裴翰麵前，“我們會盡力。”
    此話一出，裴翰腿一軟，向後倒去。
    聶方扶緊。
    溫笑心一沉，本就耷拉的肩膀，此刻也徹底沒了力氣，軟了下去，鬆垮垮的垂著。
    她聲音無力，混著哽咽，目光落在秦瀝川手上，病危通知書上，“什麽意思？”
    “傷口很深，傷到了心髒，我們正在極力搶救，隻是……隨時都會危險。”
    裴翰已經徹底癱軟。
    全場，隻有他是裴墨離的直係親屬，可此刻，他渾身發抖，別說提筆，就連胳膊也抬不起來。
    聶方將他扶到輪椅上，他眼神灰敗，暈厥過去。
    溫笑看在眼裏，心中越發痛苦，“手術，有幾分把握？”
    秦瀝川沒回，隻告訴她，“我會盡我所能去救他。”
    一句話，說的溫笑徹底崩潰。
    她雙腿發軟，但依舊強撐著。
    她不能倒。
    她要等著，要親眼看著裴墨離手術成功。
    “我簽。”
    溫笑拿起筆，明明是一根普通的中性筆，可此刻在她手中，猶如千斤之重。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她還會以這樣的方式，替他做主。
    她心中難過，拿起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簡單兩個字，她寫了很久。
    結束之後，仿佛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秦瀝川拿起病危通知書，轉身離開。
    走之前，溫笑拉住他，“求你，一定要救他。”
    他不能死。
    他還要彌補她，還要彌補孩子。
    他欠她的，她要他用時間用心思來還，而不是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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