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有些煩，覺得明天得跑學校一趟。
    “之前小歐要跳級六年級的時候，我就跟校長聊過。我跟他說，切莫給孩子太大的學習壓力。可校長卻非常興奮，說小歐是一個很堅強很聰明的孩子，潛力無窮。這次又鼓勵小歐跳級初中高中……恐怕隻會好心辦壞事。”
    李緣也發現了最近小歐的異常，道：“放學就躲屋裏看書做題，不怎麽愛玩了。”
    葉雲川好笑問：“孩子不愛玩，愛學習，還不好呀？你們會不會小題大做了些？孩子主動愛學，大可不必太緊張。”
    “不。”江婉搖頭：“孩子心裏壓力過大，也會產生一定的影響。我擔心他腦袋上被扣了‘神童’帽子，無形中給孩子造成壓力，孩子逼自己去學太繁重的課程，從而導致孩子失去真正的學習興趣。”
    李緣附和：“如果十幾歲了，倒也不必太擔心。但小歐還不到五周歲，本該歡樂玩笑的時候，不該給他太大的精神壓力。”
    江婉搖頭：“要不是他過於聰明優秀，現在仍隻是幼兒園小班的同學。拔苗助長，可能會傷及根本。不行，明天我得去學校一趟。”
    “好。”李緣提醒：“明天小王會帶林叢來簽約，到時我看著應付就行。”
    江婉點頭：“師傅，那辛苦您了。如果他們有空，留他們在這兒吃飯。上次我見小王很喜歡嚴師傅的手藝，還一個勁兒問他做菜的秘訣。”
    “好。”李緣輕笑：“小賴說許久沒見到小王，這次怎麽也得請他吃飯。到時再看吧，要下館子還是留在園子裏吃，由他們做主。”
    葉雲川好奇問：“那個——賴心善他的女兒怎麽樣了？上回說病了，是怎麽一回事呀？重病？”
    “不是。”李緣忙搖頭：“醫生檢查過了，不是什麽重病，隻是低血糖容易暈倒。這幾天已經不怎麽會了，時不時吃糖果，三餐也吃飽喝足，沒再出現暈倒的情況。”
    葉雲川忍不住八卦起來：“他那個前妻……該不會以為孩子有什麽大病，所以才將孩子丟給他的吧？”
    “不然呢？”江婉冷哼：“這是主要原因。”
    齊芸的那個舊情人隻疼惜自己的親生兒子，對賴朝朝愛答不理。
    一開始還肯給飯菜吃，朝朝不至於被餓壞。
    後來找各種借口罵孩子，甚至動手打，把小家夥嚇得整天戰戰兢兢，晚上一直做噩夢。
    吃不好，睡不好，還要遭受後爸的各種精神虐待，孩子很快病倒了。
    “剛開始，孩子不敢說，隻是緊緊纏著賴哥，不敢離開賴哥半步。賴哥還以為太久沒見到孩子，孩子依賴自己。直到發現孩子身上很多舊傷疤，還時不時暈倒，麻利送去醫院，才知曉孩子營養不良，還有低血糖。”
    “賴哥心疼不已，拉著小家夥問仔細，朝朝才敢說出來。她說，她總是暈倒，媽媽嚇壞了，帶她去診所看醫生，醫生說可能是得了大病。那後爸一聽說如此，立刻讓齊芸將孩子送走。”
    “他說，要麽送回去她的親生父親那邊，要麽就送去孤兒院。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一毛錢也不會花。齊芸自私得很，擔心孩子會拖累自己，馬不停蹄將孩子帶回陽城。無奈朝朝的親爹一家子都搬走了，下落不明。”
    “朝朝回了陽城後，不停提出要找爸爸。齊芸拿準賴哥心善的特點，就想將孩子丟給賴哥。可惜賴哥不在，她找了許久才找到這邊地址。她不肯罷休，直接找到這邊來，將孩子丟給賴哥便一走了之。”
    “賴哥知曉真正內情後，帶孩子去人民醫院做了全麵檢查。醫生說，並沒有什麽大病，隻是低血糖和營養不良，多補充營養，多吃一點糖，很快就會沒事。這些日子，孩子跟在賴哥身邊吃得好，住得好，又沒有後爸打罵，一天比一天開朗，臉色好看了，低血糖暈倒的情況也漸漸少了。”
    葉雲川聽得直翻白眼：“天底下竟會有這樣的親生母親……真令人不齒！”
    “唉。”李緣歎氣：“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凡人千千萬，各人各不同。有人善良如菩薩，有人邪惡如狼。幸好有人縫縫補補，方能讓世間充滿愛。”
    葉雲川苦笑：“那位賴哥……也挺可憐的。”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江婉笑開了，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本來他跟出版社的一個同事看對了眼，誰知前妻鬧這麽一出，並以為會沒戲。誰知竟無意促成他們更快走到一起！”
    “啊？”葉雲川聽不明白。
    江婉解釋：“李琳本來挺喜歡賴哥的，可她沒敢開口。賴哥自從朝朝來了以後，不敢再跟李琳示好，以為兩人已經沒希望了，還是回歸一開始的同事關係為好。可李琳一聽說賴哥還有一個女兒，雖然不是親生的，但勝似親生的，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她反而被賴哥感動了。”
    “哇！”葉雲川激動笑開，“如果是我，我多半也會很感動。”
    李緣微微一笑，解釋：“小李並沒有因為朝朝的到來跟小賴拉開距離，反而主動幫著照顧朝朝，周末帶孩子一起去公園玩，還給孩子買了好些衣服。她說，她不一定能生孩子，如果對方有孩子，她反而更樂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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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定能生孩子？”葉雲川疑惑問：“什麽意思？她上了歲數了？”
    “不算。”江婉答：“她三十來歲而已，沒那麽老。她說……她一直沒找對象結婚，主要原因是她家族的女性都有遺傳病，懷上孩子後總會流產。她的媽媽懷孕十幾次，費了千辛萬苦才總算保住了她和姐姐兩個孩子。她姐姐嫁人後，懷孕五次掉了五個孩子，最後沒法子，剛懷上孩子就開始躺床，足足躺了十個月，才總算生下一個健康孩子。她說她多半也會，每次有男士追求，都會跟對方事先說明情況。不過，說完以後關係立刻就告吹。她幹脆一心工作，沒再想找對象。”
    葉雲川好笑問：“賴哥心地善良，她覺得他可能不在乎，所以才看對了眼？”
    “是。”李緣溫聲：“小李說了，一開始跟小賴走得近，主要是覺得他這人很好說話。後來，發現他們都喜歡吃餛飩，便相約一起去吃。接觸多了，覺得小賴看透了一些世情，也許不會太執著多子多福的概念。”
    葉雲川總算了解了，笑道：“所以，他前妻把孩子這麽一丟，反而讓李琳沒了太多的顧慮。不用懷娃，不用生娃，孩子就已經幾歲大——多好啊！”
    “不錯。”江婉道：“朝朝很乖巧可愛，隻要好好教導，將來必定是一個好女兒。所以說，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有些事真是應了那句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李緣也為賴心善感到很高興。
    “他已經跟小李說開了，如果不介意他結過婚，還有一個女兒，他願意明媒正娶小李，年底就跟她回省城去提親，爭取年底完婚。”
    “喲！”葉雲川頗為羨慕：“這麽快啊？年底就要結婚？那不就是接下來一兩個月的事嗎？”
    江婉笑眯了眼睛：“年底我們出版社將迎來第一對新人。師傅，咱們要好好為賴哥和李琳操辦一番，好好慶賀。”
    “好。”李緣歡喜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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