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絕對的黑暗。
    李牧的意識漂浮在虛無之中，眼前隻有那一道血紅色的選擇框，刺目得像是刻在視網膜上的烙印：
    【a. 接受命運，成為道祖】
    【b. 毀滅一切，包括自己】
    【c. ……】
    選項c的部分被模糊的馬賽克覆蓋，不斷扭曲、閃爍，像是係統也無法定義的變量，又像是某種被刻意隱藏的禁忌。
    李牧想要伸手觸碰，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早已不存在。他隻是一段意識，一段被丟進宇宙源代碼中的數據流。
    “這不是幻覺。”
    老子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縹緲得像是從億萬光年外飄蕩而至。
    “每個飛升者最終都會麵對這個選擇。”老子低聲道，“你看到的，是宇宙的源代碼。”
    李牧想要回應，可還未開口——
    【錯誤！檢測到未授權訪問！】
    血紅的選擇框突然劇烈震顫，像是被某種外力強行入侵！
    下一秒，黑屏炸開無數亂碼，數據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而在那紛亂的光影中，一道身影緩緩走出。
    陳風。
    那個早該在人界篇被李牧斬殺的宿敵，此刻身披星穹戰甲，指尖纏繞著與林雪同源的數據流光，嘴角掛著熟悉的冷笑。
    “驚喜嗎？”他輕聲問道，聲音裏帶著某種近乎憐憫的嘲諷，“你以為我是天道盟的棋子？不，我才是第一個覺醒的‘觀測者’。”
    1）鏡像宇宙
    李牧的思維在那一瞬間幾乎凝滯。
    陳風不應該存在。
    他親手殺了他，看著他形神俱滅，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留下。
    可此刻，陳風就站在他麵前，真實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
    “我死了？對，確實死了。”陳風笑了笑，抬手一揮，黑暗的虛空中驟然展開無數畫麵——
    每一個畫麵裏，都有一個“李牧”。
    有的在血戰中隕落，有的登臨絕巔卻孤獨終老，有的為救林雪墮入魔道，最終被“主角”陳風斬殺……
    無數個平行時空，無數種可能性，卻都在重複同一個悲劇。
    “看到了嗎？”陳風的聲音冰冷，“你以為自己是反抗者？可實際上，你隻是程序設定的‘反派角色’。”
    李牧的思維劇烈震蕩，那些畫麵中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他的意識，每一個“李牧”的絕望、憤怒、不甘，全部疊加在他身上，幾乎要將他的存在撕裂！
    “不……這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陳風向前一步，指尖點在他的眉心，“你以為林雪為什麽會擁有‘情感協議’？因為她是我早期的實驗品。”
    2）記憶回廊之戰
    李牧的視野驟然扭曲，他被拖入一條無盡的回廊。
    兩側的牆壁上，無數畫麵如走馬燈般閃爍——
    標準爽文路線：
    李牧大殺四方，踏碎天道，最終成為無情的道祖，坐在至高神座上，腳下是億萬生靈的屍骸。
    黑化路線：
    他為救林雪墮入魔道，屠戮蒼生，最終被“主角”陳風一劍穿心，臨死前看到的，是林雪冰冷的屍體。
    最殘酷的“真結局”：
    整個世界隻是一張草稿紙，一個網文作者隨手寫下的設定，而“李牧”三個字，被紅筆圈出，旁邊標注著——“待修正”。
    “這就是你的真相。”陳風的聲音在回廊中回蕩，“你隻是故事裏的一個角色，而我……是負責修正劇情的人。”
    李牧的呼吸幾乎停滯。
    他看向最後一幅畫麵——那裏，陳風坐在電腦前，手指敲擊鍵盤，而屏幕上顯示的，赫然是《煉氣三千載》的文檔。
    “你……是作者？”
    陳風笑了。
    “不，我隻是‘觀測者’。”他輕聲道，“真正的作者……在更高處。”
    3）老子叛變
    就在李牧的思維即將崩潰的瞬間——
    “砰！”
    一道青光從側麵轟來，狠狠擊穿了他的意識體！
    李牧猛地轉頭，看到老子殘魂手持《道德經》竹簡，眼神冰冷得陌生。
    “老子……你？！”
    “抱歉。”老子低聲道，“我從來不是反抗者。”
    他抬手一抓，竹簡上的文字竟開始脫落，化作數據流湧入他的掌心！
    “我是‘係統維護員’。”老子的聲音不再蒼老，而是機械般精準，“而你，是時候被格式化了。”
    李牧的記憶開始模糊，他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抹除，那些刻在靈魂深處的經曆——《道德經》、混沌珠、林雪……一切都在消失。
    “不……林雪……林雪！”
    他掙紮著，可思維如沙粒般流逝。
    就在他即將徹底消散的那一刻——
    【警告！檢測到更高維度觀測者介入！】
    整個回廊突然卡頓，畫麵定格，陳風和老子同時僵住，像是被某種無法理解的力量強行暫停。
    黑屏上，緩緩浮現一行手寫體的文字——
    “李牧，我是三年後的你，現在按我說的做……”
    字跡潦草，像是匆忙間寫下，而在紙張燃燒的特效中，最後三個字隱約可見：
    “殺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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