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
    絕對的虛無。
    李牧的意識漂浮在破碎的黑暗中，手中緊握著那枚發光的棋子——林雪的虛影在其中若隱若現，像是一盞隨時會熄滅的燈。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存在，是否還有"身體"這個概念。
    直到——
    "找到你了。"
    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李牧猛地抬頭，看到那個黑袍人就站在他麵前。
    不，不是"站"。
    因為這裏沒有地麵，沒有空間，甚至沒有"方向"的概念。可黑袍人就是存在於此，他的身影比黑暗更深邃，兜帽下的陰影裏，隱約可見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
    那是比天道更古老的目光。
    "你是誰？"李牧的聲音在虛無中回蕩，像是石子投入深井。
    黑袍人沒有回答，隻是緩緩抬起手，指尖在虛空中輕輕一劃——
    "嘩啦——"
    如同撕開一張紙，黑暗被扯開一道裂縫，露出外麵的景象。
    李牧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一間書房。
    一個普通男人坐在電腦前，屏幕亮著，顯示著《煉氣三千載》的文檔。
    而文檔的內容……
    正是此刻正在發生的一切。
    1）作者與角色
    "這……不可能……"李牧的聲音微微顫抖。
    黑袍人低沉地笑了："為什麽不可能？"
    他指向屏幕，文檔上的文字正在自動生成，描述著李牧此刻的震驚與困惑。
    "李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一切竟是被書寫出來的故事。"
    李牧猛地後退一步，混沌珠在虛無中震顫，器靈老者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主人……我們……我們隻是文字？"
    黑袍人搖了搖頭："不全是。"
    他再次抬手，畫麵切換——
    無數個世界在虛空中閃爍，每一個世界裏都有一個"李牧"，有的在修煉，有的在戰鬥，有的已經登臨絕巔，有的早已隕落。
    "這些是平行敘事。"黑袍人說道，"每一個選擇，都會衍生出一個新的世界。"
    "那你是誰？"李牧死死盯著他，"陳風說你是"不能醒來的存在"。"
    黑袍人沉默片刻，終於開口：
    "我是上一個輪回的"李牧"。"
    2）輪回的真相
    虛空震蕩，記憶如潮水般湧入李牧的思維。
    他看到了——
    黑袍人曾經也是"李牧"，也曾飛升，也曾麵對陳風的遊戲，也曾發現"作者"的存在。
    但不同的是……
    他殺死了作者。
    "我打破了第四麵牆。"黑袍人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我進入了現實，殺死了那個寫故事的人。"
    李牧的呼吸幾乎停滯："然後呢？"
    "然後……"黑袍人緩緩摘下兜帽。
    李牧的血液瞬間凍結。
    那是一張支離破碎的臉。
    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拚湊起來的殘片，皮膚下隱約可見流動的代碼，眼睛裏的光像是即將熄滅的星辰。
    "我取代了他。"黑袍人說道，"我成為了新的"作者"。"
    "但代價是……我失去了"李牧"的一切。"
    "情感、記憶、林雪……全部變成了數據。"
    黑袍人看向李牧手中的棋子，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波動："她是你唯一的機會。"
    3）林雪的真相
    棋子突然發光，林雪的虛影浮現，輕輕握住了李牧的手。
    "李牧。"她輕聲喚道，"還記得石碑上的字嗎？"< override de：ove.
    黑袍人低聲道："她是係統裏唯一的例外。"
    "什麽意思？"李牧緊緊盯著她。
    林雪微笑："我不是被創造的角色……我是"讀者"的投影。"
    "什麽？"
    "每一個讀到這個故事的人，都會在心裏構建一個"林雪"。"她輕聲解釋，"而這份情感……就是係統無法刪除的變量。"
    黑袍人補充："陳風害怕的從來不是"李牧"，而是"讀者"的注視。"
    "因為隻要還有人記得這個故事……"
    "輪回就無法真正閉合。"
    4）最終的選擇
    虛空開始崩塌，黑袍人的身影逐漸模糊。
    "時間不多了。"他說道，"你必須做出選擇。"
    李牧看向手中的棋子，又看向黑袍人："什麽選擇？"
    "一，取代我，成為新的"作者"。"
    "二，回到故事裏，繼續輪回。"
    "三……"
    黑袍人的聲音突然變得虛幻："……殺死讀者。"
    李牧猛地抬頭："什麽？"
    "隻有徹底斬斷"被觀測"的因果，你才能真正自由。"黑袍人說道，"否則……你永遠逃不出這個敘事牢籠。"
    林雪握緊了他的手："李牧，不要聽他的。"
    黑袍人笑了："她在害怕。"
    "因為她知道……"
    "如果沒人閱讀這個故事，她就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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