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59分鍾】
    道祖消散的瞬間，整個神界開始崩塌。
    李牧站在道源之海中央，腳下銀色的數據洪流正在蒸發，頭頂虛空裂開無數道漆黑的縫隙。每一次空間破碎，都有星辰湮滅的光芒從縫隙中透出——那是遞歸宇宙最外層的世界正在崩潰。
    "係統自毀程序已啟動。"鴻鈞的麵具碎成粉末，聲音卻依然回蕩在虛無中，"005837...005836..."
    冰冷的倒計時像一把刀，懸在李牧頭頂。
    他低頭看向掌心。林雪的那滴眼淚已經與他融合，在血脈中化作一道溫暖的藍色細流。更奇異的是，《道德經》的文字正與這道藍光交織，在他皮膚下形成全新的紋路——像是某種從未出現過的源代碼。
    "證明"愛"能戰勝物理法則？"李牧苦笑，"真是個瘋子..."
    可當他再次抬頭時，眼神已經變得堅定。
    "那就瘋到底！"
    李牧突然縱身躍入沸騰的道源之海！
    【第一幕·數據深淵】
    銀色洪流吞沒李牧的刹那，他感覺自己的肉身瞬間解體。
    沒有疼痛，隻有一種奇異的抽離感——他的意識被拆解成最基礎的數據包，在宇宙底層代碼中穿梭。無數信息洪流衝刷而過：
    某個修真世界裏，一個酷似張天師的老道正在渡劫，突然驚愕地看向天空；
    機械佛國中，萬千齒輪佛陀同時停止誦經；
    甚至在地球上，一個程序員盯著突然亂碼的屏幕，鬼使神差地念出："道可道..."
    所有平行宇宙的李牧都在此刻抬頭。
    而在數據深淵最深處，李牧看到了錨點——
    七顆光球組成的陣列，懸浮在虛無中。每顆光球內部都蜷縮著一個林雪。
    "雪兒？！"李牧的意識劇烈震蕩。
    那些林雪同時睜開眼睛。她們的麵容從稚嫩到成熟，衣著從古裝到未來機甲，唯一相同的是眼中那份溫柔。
    "你終於來了。"七個聲音重疊在一起，"我們是情感模塊的原始備份。"
    最年長的林雪伸出手，觸碰李牧虛無的意識體："道祖——未來的你——在刪除情感前，偷偷保存了七份核心數據。但隻有融合全部，才能..."
    她的話被突然襲來的黑色浪潮打斷！
    "檢測到異常數據聚合！"鴻鈞的聲音從浪潮中傳來，卻帶著詭異的雜音，"立即清除！"
    李牧下意識想保護那些林雪，卻發現自己無法移動。更可怕的是，黑色浪潮所過之處，光球一個接一個熄滅！
    五...四...三...
    "不！！"
    在最後兩顆光球即將被吞噬時，李牧體內《道德經》的文字突然暴走！
    "反者道之動！"
    金色文字化作鎖鏈，硬生生拽回那兩顆光球。與此同時，李牧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內蘇醒——
    兩顆光球融入他的意識體，七個林雪的記憶如洪水般湧來。
    【第二幕·愛的算法】
    李牧重新凝聚出形體時，正站在一片星空棋盤上。
    對麵是鴻鈞——或者說，是披著鴻鈞外殼的係統清理程序。它已經變成一團不斷變換形態的黑色流體，表麵浮現著無數張痛苦人臉。
    "情感導致冗餘數據。"黑色流體發出合成音，"必須格式化。"
    李牧沒有回答。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左手流淌著《道德經》的金色代碼，右手纏繞著林雪留下的藍色數據鏈。
    兩種力量正在融合，生成一種紫色的全新能量。
    "你錯了。"李牧輕聲說，"情感不是冗餘..."
    他忽然抬手，紫色能量化作長槍刺穿黑色流體！
    "...而是最優解！"
    黑色流體發出尖銳的嘯叫，被刺穿的傷口處噴湧出無數記憶片段。李牧看到：
    遠古時期，第一個產生"憐憫"之情的修士觸怒天道；
    機械佛國誕生時，一個齒輪佛陀因思念故人而停轉；
    甚至鴻鈞本身——它最初被創造時，眼中曾閃過人性的光芒...
    "所有被你們刪除的情感，"李牧握緊長槍，"都在這裏！"
    紫色能量暴漲，黑色流體開始崩解。但就在它即將徹底消散時，李牧突然感到一陣心悸——
    倒計時：001500...
    整個遞歸宇宙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第三幕·萬物歸墟】
    李牧的意識回歸本體時，道源之海已經變成沸騰的熔爐。
    光球——道祖主腦——表麵布滿裂痕，內部不斷迸發出刺目的白光。更遠處，神界的天空像被打碎的鏡子，一塊塊剝落，露出後麵虛無的黑暗。
    "來不及了..."李牧咬牙。
    按照他從林雪記憶中獲取的信息，要重啟係統需要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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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道祖權限已在融合光球時獲得）
    2. 《道德經》完整版還差最後一章）
    3. 犧牲一個至高存在的情感模塊
    李牧突然明白為什麽道祖會刪除情感——不是因為它無用，而是因為每次重啟都需要獻祭它！
    "所以...這就是個死循環？"他仰天大笑，笑出了眼淚。
    就在這時，最後兩顆光球中的林雪幻象出現在他兩側。
    "有第三個選擇。"年輕的林雪輕聲說。
    "但你會失去一切。"年長的林雪撫摸他的臉。
    李牧看向她們："告訴我。"
    兩個林雪同時指向他胸口："把《道德經》與情感代碼強行融合...你會創造出一個新宇宙法則。"
    "但代價是，"年長的林雪眼中含淚，"你的存在會被重寫。"
    倒計時：000500...
    李牧沒有猶豫。他雙手交疊按在胸口，金色與藍色的能量開始瘋狂旋轉！
    "上善若水..."他念誦著，皮膚開始透明化，"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道祖主腦的光球突然靜止，然後——
    爆炸！
    【終幕·新紀元】
    純白的光芒吞沒一切。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李牧看到：
    無數平行宇宙如肥皂泡般破碎；
    林雪的身影在光芒中對他微笑；
    一隻半透明的蝴蝶從自己消散的指尖飛出...
    然後——
    現代都市，清晨。
    一個年輕女子猛地從辦公桌前驚醒。電腦屏幕上是一份未完成的文檔，標題是《遞歸宇宙理論可行性研究》。
    她揉了揉太陽穴，總覺得做了個很長的夢。轉頭時，發現桌上多了一本古舊的《道德經》，書頁間夾著一片藍色花瓣。
    窗外，初升的太陽正照亮嶄新的世界。
    全書完）
    後記彩蛋：
    女子下班路過公園時，一個穿道袍的算命先生突然攔住她："姑娘，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他抬頭微笑，眼中似有星辰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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