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迷霧之後·真相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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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未散時,兩名敵軍斥候的皮靴碾過沾露的野草。
走在前頭的小個子突然踉蹌,彎腰時瞥見石頭縫裏半露的青銅鏡——鏡麵蒙著灰,卻在指腹擦過的瞬間泛出幽光。
"張老三!"他扯了扯同伴的衣袖,聲音發顫,"這物件......像是咱們祭天用的那麵!"
張老三眯眼湊近,喉結動了動:"趕緊包起來。
要是讓將軍知道咱們撿了神物......"
兩人的腳步聲漸遠時,林風口角微挑。
他站在高處的瞭望塔上,望著那抹灰影消失在霧裏,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玉牌——方才楚瑤的符咒嵌入古鏡時,玉牌在他掌心發燙,像在呼應即將到來的獵物。
"林帥,蘇姑娘的飛鴿傳書。"親兵小伍從塔梯爬上來,額頭掛著汗,"她混進了敵營西角的牢房。"
林風接過紙條,燭火映得字跡有些模糊。"很好。"他將紙條揉碎拋向風裏,目光轉向東南方——那裏是敵國戰神的主營,旗杆上的黑旗正獵獵作響。
同一時刻,敵營牢房的黴味嗆得蘇婉兒直皺鼻。
她垂著頭,鎖鏈在腳踝上拖出刺耳的聲響,直到獄卒的皮鞭抽在後背:"進去!"
木門"吱呀"一聲,她踉蹌著跌進草堆,餘光掃到角落蜷著的白發老者。
老者抬眼時,斷了半截的食指突然點向她腰間——那裏別著她慣用的柳葉刀,用破布裹得嚴實。
"姑娘是來打聽戰神的?"老者的聲音像砂紙擦過石板,"我在北漠見過他摘麵具。"
蘇婉兒渾身一震,鎖鏈嘩啦作響。
她抬頭時眼眶泛紅,故意扯出哭腔:"我男人被他們殺了......求您說說,那怪物到底是啥?"
老者枯瘦的手摸向脖頸,那裏有道青紫色的疤,像被什麽利器割過又愈合:"二十年前,我替商隊押貨過鬼哭峽。
看見他們從地宮裏抬出具棺材,棺材裏不是人,是塊黑玉。
後來那玉進了個將軍的身體......"他突然湊近,渾濁的眼珠裏泛著光,"那戰神,是玉裏的魂!
活人早死了,現在就是個會喘氣的殼子!"
牢外傳來巡夜的梆子聲。
蘇婉兒攥緊草屑,指甲掐進掌心——這個消息,得立刻傳給林風。
另一邊,柳如煙的匕首尖正抵著細作陳九的下巴。
陳九的汗順著脖頸流進衣領,打濕了方才被挑開的裏衣:"我真不知道!
就知道上頭有個幽冥殿,專門......專門給各國送將星!"
"將星?"柳如煙的眉梢挑了挑,匕首往下壓了壓,在陳九下巴上劃出血珠,"說得明白些。"
"戰神、王雄的死士統領......都是他們用魂契養的!"陳九哭嚎著,"他們要的是亂世,越亂,他們從陰市換的東西越多!"
柳如煙收了匕首,轉身時裙角掃過陳九的臉。
她摸出懷裏的密信,火折子"滋"地亮起,將陳九的供詞映得通紅——得讓林風知道,這局棋的對手不隻是敵國,是藏在陰影裏的幽冥殿。
帥帳內的燭芯"劈啪"爆響時,林風正盯著沙盤。
楚瑤新刻的五枚玉簡排在案頭,泛著溫潤的白光。
他伸手時,指尖的灼痕(《乾坤訣》逆修留下的)輕輕蹭過玉麵,突然心口一悶——那是玉牌在共鳴,敵國戰神的戰魂正在躁動。
"時機到了。"他抓起案上的令旗,"程將軍,帶主力去東翼佯攻,敲鑼打鼓,要讓他們以為咱們孤注一擲。"
程烈抱拳時鎧甲相撞:"那帥您?"
"我帶親衛走後山小徑。"林風指了指沙盤上標紅的路線,"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正麵,後營的守衛最少。"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帳外的星空,"記住,咱們要的不是擊潰,是抓活的——戰神的殼子,還有他背後的魂。"
後帳裏,楚瑤的朱砂筆在最後一枚玉簡上落下最後一筆。
她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抬頭時正看見林風掀簾進來。
他發間沾著草屑,眉間卻鬆快了些:"都刻好了?"
"嗯。"她將玉簡遞過去,指尖觸到他掌心的熱度,"這陣法能壓戰魂半個時辰。
要是......"
"沒有要是。"林風打斷她,將玉簡收進懷裏,"你準備的符咒、鏡子,還有蘇姑娘帶回來的消息,夠咱們破局了。"
月上中天時,林風站在山巔。
山風掀起他的披風,露出腰間懸著的最後一枚玉簡。
敵軍主營的燈火像星星落進黑幕,隱約能聽見巡夜的號角聲。
他摸了摸懷裏的玉牌,那熱度透過衣襟燙著心口——真相就藏在那片燈火裏,藏在戰神的殼子下,藏在幽冥殿的陰影中。
"出發。"他低喝一聲,山腳下的親衛立刻隱入密林。
小徑上的野藤勾住他的靴底,他卻走得極穩,像一把淬了二十年的劍,終於要刺破這層層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