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破局之戰·軍心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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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未散時,校場的牛皮戰鼓已被擂得震天響。
    林風站在點將台後,玄鐵劍"破局"的劍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他望著台下密密麻麻的甲胄,聽見前排士兵喉結滾動的聲音——昨夜處決吳參謀的消息早傳開了,此刻千人隊列裏,連戰馬打響鼻的動靜都清晰可聞。
    "都抬頭。"他突然開口,聲線像淬了冰的鐵。
    前排幾個新兵慌忙抬頭,撞進他如鷹隼般的目光裏。
    林風掃過人群,看見陳副將站在左營排頭,腰帶係得整整齊齊,眼角還留著昨夜擦淚的紅痕。
    老將軍站在他右側,手按劍柄,朝林風微微頷首。
    "吳參謀是敵國影蛇的細作。"林風話音剛落,隊列裏炸開一片抽氣聲。
    有個年輕士兵攥緊腰間的刀,指節發白:"難怪前日運糧路線泄露!"
    "不止他一個。"林風抬手,兩名親衛押著三個五花大的人從台後走出。
    中間那個絡腮胡的漢子突然暴起,朝林風撲來:"林賊——"話音未落,蘇婉兒的柳葉刀已抵住他後頸。
    刀鋒壓破皮膚的瞬間,漢子脖頸滲出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啪"的一聲。
    "這三人,一個是夥房司務,往軍糧裏摻了慢性毒藥;一個是馬廄頭目,給戰馬喂了致幻草;還有一個..."林風頓了頓,目光掃過人群,"是張參將的親衛。"
    隊列最末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響。
    張參將踉蹌兩步,扶住身旁的旗杆,臉色比身上的銀甲還白。
    他昨日還在軍議會上質疑林風的布防,此刻額角的冷汗順著下巴砸在護心鏡上,"當啷"作響。
    "今日當眾處決,以儆效尤。"林風揮了揮手,親衛押著四人走向校場中央的斷頭台。
    劊子手的鬼頭刀舉起時,蘇婉兒突然翻身上台,抽出腰間軟劍挽了個劍花。
    刀光劍影間,四顆人頭同時落地,血濺起三尺高,在晨霧裏凝成紅霧。
    台下一片死寂。
    直到監斬官高喊"驗首",才有士兵顫抖著喊了聲:"殺得好!"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最後如滾雷般炸響:"殺得好!"
    林風趁勢拍了拍帥案:"從今日起,本帥設立監察司,直屬於帥府。"他抽出一張黃紙,"所有將士可匿名舉報可疑人員,若查實,按功勞大小賞銀百兩至千兩;若誣告——"他目光掃過人群,"與奸細同罪。"
    隊列裏響起竊竊私語。
    有老兵搓了搓布滿老繭的手:"匿名?
    那咱也能說兩句了。"有新兵眼睛發亮:"千兩夠給老家蓋三間大瓦房了!"
    "婉兒。"林風轉頭看向蘇婉兒,後者鎧甲未卸,發梢還沾著血珠。
    她朝他點頭,翻身躍下點將台,腰間的銀鈴隨動作叮當作響。
    校場西側的演武場霎時安靜下來。
    蘇婉兒站在中央,抽出軟劍指向天空:"今日教你們《乾坤訣·戰陣心法》。"她指尖點在胸口,"這不是花架子,是讓你們在亂軍之中,心穩如磐石的法子。"
    說著她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瞳孔裏似有金光流轉。
    士兵們看見她周身的氣場突然變了——方才還像一團烈火,此刻卻像深潭,連掠過的風都繞道而行。
    "跟我念:氣沉丹田,神凝眉中。"她的聲音像晨鍾,"敵箭射來,你看見的不是箭頭,是它劃破空氣的軌跡;戰鼓轟鳴,你聽見的不是喧囂,是自己心跳的節奏。"
    前排的陳副將率先跟著念。
    他粗糙的手指按在丹田位置,額頭滲出細汗,卻咬著牙不肯停。
    有個昨日還縮在隊尾的新兵突然抬頭,眼睛亮得驚人:"我好像...能感覺到腳下的土地了!"
    演武場的動靜飄到校場東側時,柳如煙正踩著木梯爬上望樓。
    她今日穿了件青衫,腰間掛著個銅鈴,每走一步都發出清脆的響聲。
    望樓下圍了一圈士兵,脖子伸得老長。
    "肅靜。"柳如煙拍了拍腰間的銅鈴,聲音比銅鈴還脆。
    她展開一卷黃絹,"第一份《監察通報》:上月十五,南營夥房王二收受敵銀五十兩,往粥裏摻巴豆;三日前,西營馬夫李三將二十匹戰馬引至毒草區——"她抬頭掃過人群,"這二人已伏法,舉報者各賞銀三百兩。"
    人群裏爆發出歡呼。
    有個黑瘦的士兵擠到最前麵,撓了撓頭:"那...那奸細有啥特征不?"
    柳如煙笑了,指尖輕點他的護心鏡:"特征?
    眼神飄忽不敢對視的,總打聽糧道布防的,突然闊綽買酒肉的——"她從袖中摸出一把木牌,"拿去吧,上麵畫了奸細常使的暗號,記熟了,每認出一個,賞銀五十。"
    木牌傳下去時,林風正帶著張參將走向北境防線。
    張參將的鎧甲擦得鋥亮,卻走得小心翼翼,像生怕踩碎了腳下的草。
    "張兄看這裏。"林風停在一處土坡前,用劍尖挑起一叢枯草。
    下麵露出半截麻繩,繩上係著紅色碎布——正是敵國"影蛇"的標記。
    張參將蹲下身,手指剛碰到碎布,突然"哢"的一聲,土坡下彈出一排淬毒的竹刺。
    "好險!"張參將驚出一身冷汗,抬頭時看向林風的目光多了幾分敬畏,"末將...末將前日還說您布防太謹小慎微..."
    "無妨。"林風拍了拍他肩膀,"走,再往前。"
    兩人轉過山坳時,變故突生。
    林梢間竄出三道黑影,為首者手持淬毒短刃,直取林風咽喉。
    張參將瞳孔驟縮,想也不想撲了過去。"叮"的一聲,短刃刺進他左肩甲,火星四濺。
    "保護帥爺!"巡防的親衛大喊著衝上來。
    林風反手抽出"破局",劍鞘重重砸在刺客手腕上。
    刺客吃痛鬆手,短刃"當啷"落地。
    親衛們一擁而上,將三人按在地上。
    張參將捂著左肩,鮮血透過甲縫滲出來,卻笑得像個孩子:"末將...末將終於能為帥爺擋刀了。"
    林風解下自己的披風裹住他,指尖按在他傷口旁止住血:"張兄這一刀,比千軍萬馬都珍貴。"
    此時京城的落日正染紅宮牆。
    楚瑤站在一處深宅的地窖裏,腳下堆著成箱的密信。
    她捏著最後一封密令,燭火映得她眼尾發紅——上麵清清楚楚寫著:"總攻定在八月十五,子時三刻,趁月黑風高破北關。"
    "公主,快馬準備好了。"小桃掀開門簾,手裏提著個食盒,"這是您愛吃的桂花糕,路上墊墊——"
    "不用了。"楚瑤將密令塞進蠟丸,塞進小桃懷裏,"務必在今夜子時前送到前線。"她摸了摸腰間的匕首,刀鋒在暮色裏泛著冷光,"告訴林帥,京城的毒瘤,我已清幹淨了。"
    小桃翻身上馬時,楚瑤望著漸暗的天空,輕輕摸了摸發間的玉簪——那是林風去年送她的,說等打完仗,要帶她去江南看桂花。
    前線的月升起來時,林風正站在山巔。
    他接過小桃遞來的蠟丸,指甲挑開蠟封,目光掃過密令最後一行,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
    山風卷著沙粒打在他臉上,遠處的軍營裏,巡夜的火把連成一條火龍。
    蘇婉兒的戰陣心法聲、柳如煙的監察通報聲、士兵們的練刀聲,混著北風灌進他耳朵裏。
    "八月十五。"他摸了摸"破局"的劍鞘,聲音被風吹散,"正好。"
    夜色沉沉時,林風剛從山巔歸來。
    帥帳裏的燭火忽明忽暗,映得他腰間的虎符泛著幽光。
    帳外傳來巡夜士兵的口號聲,悠長的"保家衛國"撞在帳布上,又散進更深的黑暗裏。
    他望著案頭楚瑤送來的密令,指節慢慢收緊——他知道,屬於他們的最後一戰,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