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暗影再臨·功法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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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時,林風剛從山巔歸來。
帥帳裏的燭火被穿堂風撩得忽明忽暗,他指節抵著案頭楚瑤送來的密令,虎符在腰間壓出一道淺痕——總攻定在八月十五,這是最後一擊的號角。
"報——!"帳外突然傳來親衛破風般的疾呼,話音未落,帳簾已被掀起半幅。
來報的小旗官喘得像拉風箱,甲胄上還沾著草屑:"前營哨崗遇襲!
七名敵軍夜潛,身法詭得邪性,刀砍不進,箭射不中,弟兄們圍了三圈,愣是讓他們摸到糧倉附近!"
林風眉峰一挑,虎符"當啷"撞在案角。
他扯過掛在帳鉤上的玄色披風,大步往外走時反手將劍鞘甩給親衛:"取破局。"披風下擺掃過燭台,火星子劈啪濺在密令邊緣,燒出個焦黑的月牙。
前營的火把將夜空撕成碎片。
林風趕到時,殘餘的親衛正呈扇形圍住三個黑影。
那三人站得歪歪扭扭,卻個個目光發直,像是被線牽著的傀儡。
其中一人突然躍起,足尖點著兩名士兵的肩頭借力,竟如浮在半空般掠向糧垛。
"放肆!"林風斷喝一聲,破局劍出鞘三寸,劍氣裹著沙粒劈向那人後心。
預想中的血肉碎裂聲沒傳來,倒像是砍在浸了水的牛皮上,悶響裏帶著黏膩。
那人轉過身,脖頸以詭異的角度扭轉一百八十度,嘴角咧到耳根:"林帥的劍...好涼。"
林風瞳孔驟縮。
他分明刺中了對方氣海穴,可真氣流轉的軌跡卻像遊蛇般避開了要穴——這根本不是普通武者的運功方式!
他旋身抓住一名親衛的佩刀,反手劈向左側刺客的手腕。
刀鋒入肉半寸,那刺客竟哈哈笑起來,傷口裏滲出的不是血,是黑褐色的黏液。
"退下!"林風將親衛推開,破局劍完全出鞘。
銀白劍光照亮刺客的臉——那根本不是活人,皮膚下隱約有青黑紋路遊走,像極了被邪功催熟的活死人。
他揮劍劃了個半圓,劍氣絞碎刺客的衣襟,終於看清對方心口處的刺青:扭曲的玄鳥纏繞著九道鎖鏈,和之前在邊境戰死的敵將身上的標記如出一轍。
"大帥!"
蘇婉兒的喊聲響徹夜空。
她提著雙錘從東邊殺來,發繩崩斷,烏發散在肩頭。
一名刺客正抓著夥夫的脖頸,指尖深深陷進肉裏,夥夫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
蘇婉兒單錘砸向刺客天靈蓋,那人不躲不閃,反而張開嘴咬住錘柄,喉嚨裏發出金屬摩擦般的怪響。
"小心!"林風正要提醒,卻見蘇婉兒的錘勢突然一沉。
她的虎口裂開血珠,整個人竟被那刺客拽得踉蹌兩步。
更詭異的是,她腰間的玉佩突然發燙——那是用《乾坤訣》溫養了三年的寒玉,此刻竟像被火烤過的炭塊。
"吸...吸力!"蘇婉兒咬牙切齒。
她能感覺到體內真氣正順著接觸點往刺客體內鑽,像是被無形的泵機抽取。
她猛地咬破舌尖,腥甜血味刺激得靈台一清,雙手結出《乾坤訣》逆轉印,經脈裏的真氣突然倒轉,如逆流的江水撞向刺客手臂。
"哢嚓!"刺客的手臂像枯枝般斷裂,黑血濺在蘇婉兒臉上。
她甩了甩發間血珠,錘柄重重砸在刺客後頸:"什麽邪門功法,敢吸你姑奶奶的內力?"話音未落,那刺客的殘軀突然化作一團黑霧,隻餘下心口的玄鳥刺青飄在半空,轉瞬消散。
林風的劍刃還滴著黑血。
他蹲下身,指尖蘸了點黏液湊到鼻前——有股腐葉混著鐵鏽的腥氣。
抬頭時正看見柳如煙從暗巷裏鑽出來,裙角沾著草籽,手裏攥著半卷泛黃的絹帛:"查到了!"她喘著氣把絹帛攤開,燭火映出"玄陰宗·噬靈九變"幾個古篆,"三百年前敵國秘傳,專吞活人功力為己用,後來被先皇派十萬大軍血洗總壇。
但密卷最後記著...宗主見勢不妙,帶著初代秘籍逃進了玄陰古殿。"
"古殿在哪?"蘇婉兒抹了把臉上的血,湊過來看。
"邊境密林深處,坐標在這兒。"柳如煙指尖點在絹帛角落的地圖標記上,"但三百年沒人進去過,傳說有禁術護著。"
帥帳裏的燭火換了三撥。
林風坐在主位,下首依次坐著隱居江湖的莫先生、聯盟武癡周鴻、古老家族後人陳青。
莫先生撚著花白胡須:"這"噬靈九變"我曾聽師父提過,需以活人血祭喚醒殘魂,再用殘魂操控軀體。
方才那些刺客,不過是被功法操控的行屍。"
"要破這功,得斷了源頭。"周鴻拍著大腿,"那玄陰古殿裏的初代秘籍,肯定記著解法!"
陳青將一方青銅匣推到案上,匣蓋刻著和刺客刺青相同的玄鳥:"我陳家祖祠有卷殘碑,說古殿入口藏在"月蝕映雙峰"之處。"他抬頭時眼裏閃著光,"八月十五正是月蝕,林帥的總攻之日...也是古殿開啟之時。"
帳外突然傳來晨雞的第一聲啼鳴。
林風的手指在案上敲出輕響,目光掃過眾人:"蘇姑娘帶一隊精銳,喬裝成商隊,十五日前必須摸到古殿附近。
柳姑娘繼續查玄陰宗餘脈,莫先生和周鴻留營,研究如何破這吸功邪術。"
"報——!"帳外又傳來急報,"營外有個穿黑鬥篷的人,指名道姓要見林帥!"
林風握著破局劍起身時,晨霧正漫進軍營。
那黑鬥篷人站在霧裏,身形比常人高了半頭,掀開兜帽露出張毫無血色的臉——竟是方才被蘇婉兒擊碎手臂的刺客!
可此刻他的雙臂完好如初,玄鳥刺青在頸間泛著幽光:"林帥的《乾坤訣》...果然有點意思。"
"你不是行屍。"林風盯著對方的眼睛——那裏有活人特有的陰鷙,"是玄陰宗的餘孽。"
"餘孽?"那人笑了,聲音像兩塊石頭相碰,"我是來送你上路的。"他抬手間,晨霧突然翻湧,七道黑影從霧裏鑽出,正是先前被消滅的刺客!
他們的傷口已經愈合,連臉上的黑血都擦得幹幹淨淨,目光直勾勾鎖著林風咽喉。
"退下!"林風喝止要衝上來的親衛。
他能感覺到體內《乾坤訣》自動運轉,天地間的元氣順著毛孔往丹田湧。
當刺客們撲過來的刹那,他揮劍劃出一個渾圓的氣圈,真氣如逆流的江河撞向對方。
為首的黑鬥篷人突然變了臉色,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操控的七道殘魂正被那股氣勁絞碎——這根本不是普通的武學,是能逆轉天地元氣的霸道功法!
"噗!"黑鬥篷人噴出一口黑血,踉蹌著倒退三步。
他狠狠抹了把嘴角,盯著林風的眼神像淬了毒:"你以為贏了?"他轉身衝進霧裏,聲音散在風裏,"等我家主人到了...你連渣都剩不下!"
林風望著那團消失在霧中的黑影,手指緩緩收緊劍鞘。
晨霧裏飄來若有若無的龍涎香——那是隻有皇宮裏才有的貢品。
他低頭時,看見案上陳青留下的青銅匣,匣蓋上的玄鳥在晨光裏泛著冷光。
"蘇姑娘。"他轉頭看向剛走進帳的蘇婉兒,後者正用布巾擦著雙錘上的黑血,"明日帶二十個最精幹的弟兄,喬裝成西域商隊。"他指了指案頭的地圖,"邊境密林的玄陰古殿...該去看看了。"
蘇婉兒擦錘的手頓了頓,抬頭時眼裏閃著狼一樣的光:"是。"她把雙錘往肩上一扛,轉身出帳時撞開了晨霧,"林帥,等我把那破殿的秘密掏出來,看那些邪門功法還怎麽蹦躂!"
林風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霧中,又低頭看向手裏的玄陰宗密卷。
窗外的晨霧漸漸散了,露出東邊天際魚肚白的光。
他知道,這不過是個開始——真正的暴風雨,才剛剛要掀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