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靜雅慵懶地陷在沙發裏，天鵝頸斜倚著扶手，素淨的指尖在手機屏上輕點。
    鏡頭框住了地毯上的溫馨畫麵：江炎彬單膝跪地，西裝褲折出利落的褶皺，長臂將兩個妹妹護在身後；江炎哲正用手帕裹住鋒利的瓷片，垂落的劉海遮住專注的眉眼。
    晨光透過紗簾篩成金粉，細細鋪在四兄妹發頂。
    "哢嚓"聲未落，江若妍仰著沾著繃帶的小臉，奶凶地朝堂哥們抗議："堂哥們，不要把我們當成瓷娃娃，好吧。"
    "當年是誰倆為了護摔碎的玉觀音，在我麵前搶著罰站？"
    江靜雅晃了晃手機，新拍的照片裏少年們耳尖泛起薄紅。
    她眼尾的笑紋盛滿溫柔，珍珠耳墜隨著笑聲輕顫，"現在倒學會擺出兄長架子了？"
    ……
    江炎彬攥著手帕裹著的……走向垃圾桶，瓷片墜入時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江炎哲鬆了鬆領口，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媽，哪有這回事？我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江靜雅輕笑著劃開手機相冊，將屏幕轉向兩個局促的身影："發黃的照片可不會說謊。"
    青年們望著泛著毛邊的畫麵，喉結不自在地滾動。
    晨光爬上他們泛紅的耳尖，連耳後細軟的絨毛都鍍上一層暖光，像兩株被戳破秘密的含羞草，連脖頸都泛起薄紅……
    江靜雅舉著手機，屏幕裏紮麻花辮的小姑娘踮著腳尖，指尖幾乎觸到案幾上的青花瓷。
    晨光碎在滿地瓷片中，鍍成閃爍的金箔。"這眉眼......該是秋彤吧？"
    她指尖輕點照片角落泛黃的日期，轉向江若妍和江思萱："若妍思萱你們九姐妹出生那年是......？"他們的出生日期是……然後便晃了晃手機，"看這日期，當時你們還在娘胎裏呢。"
    江秋靈湊近時帶起一陣衣料摩擦聲，目光在照片與小女兒之間來回逡巡。
    江秋彤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起，耳尖泛起薄紅。
    "秋彤，這是你吧？"
    爺爺的聲音裹著笑意。
    "是我。"
    她望著屏幕裏灰撲撲的裙擺，那年……墜地的脆響突然在耳膜炸開。
    掌心沁出薄汗，那些被歲月封存在記憶深處的畫麵——顫抖著收拾碎片的小手、兄長們搶著護她的身影、母親無奈又心疼的歎息——正隨著晨光漫進眼底，"這日子，我一直都記得。"
    ……
    大門輕響，江逸塵領著七姐妹跨進家門。
    少女們裙角飛揚，腳步輕快。
    一眼瞥見沙發上綁著繃帶的江若妍，七姐妹麵色微變，嬌俏的麵龐染上擔憂，腳步匆匆，如蝶般撲向她。
    江羽婷跑得最快，發絲在身後飄起，率先握住江洛言的手，眼眸中滿是疼惜：“若妍，還疼不疼？”
    其餘姐妹也迅速圍攏，你一言我一語。
    江詩涵則湊到江思萱身邊，細細查看她的狀況，聲音輕柔：“思萱，你也別逞強，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說。”
    她們在來的路上已聽聞學校裏的事，此刻滿心滿眼都是對姐妹的關切，夕陽的餘暉灑在她們身上，映出一片溫馨而暖黃的景象。
    在江思萱和江若妍輕聲安慰好姐姐妹妹們後，兩人的目光被走進來的江逸塵和蘇凝霜手上的兩個大袋子吸引。
    她們快步走近，江詩軒眼裏透著好奇，江若妍也歪著頭，江若妍率先開口問道：“爸爸媽媽，你們這兩個大袋子裏裝的是什麽呀？”
    江逸塵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意，邁步走到茶幾旁，將袋子輕輕放下：“別急，等我把這些放在茶幾上，打開了再給你們好好瞧瞧。”
    蘇凝霜也微笑著，眼神滿是寵溺，靜靜站在一旁，似乎很期待女兒們看到袋子裏東西時的反應。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身上，給這溫馨的一幕添上了一層柔和的暖光。
    ……
    江逸塵和蘇凝霜將兩大袋東西放到茶幾上後，原本坐在沙發上的眾人都好奇地湊了過來。
    江逸塵先打開了一個袋子，從裏麵拿出了一個陶藝，緊接著又拿出了另一個。
    江詩涵等九姐妹圍在一旁，目光緊緊地盯著爸爸從袋子裏拿出的這兩個陶藝。
    江雨婷忍不住率先開口：“爸爸，怎麽就是兩個普普通通的陶……”話還沒說完，她的腦殼就被輕輕地敲了一下。
    她吃痛地轉頭，發現敲她的人正是媽媽蘇凝霜。
    蘇凝霜佯裝生氣地瞪了她一眼，嗔怪道：“什麽普普通通的，這可是我和你們爸爸一起做的，愛的作品！”
    ……
    江羽婷吐了吐舌頭，趕緊賠上笑臉，而其他人則忍不住被這一幕逗得輕聲笑了起來。
    江逸塵從內袋掏出個陶製擺件，夕陽掠過釉麵，泛起蜜色漣漪。
    當眾人看清陶板上十一個立姿身影時，滿室呼吸驟然輕了——他與蘇凝霜並肩昂首，九胞胎裙擺如蝶翼舒展，連指尖微翹的弧度都像極了照片上用照相機拍出來的模樣。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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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詩涵的指尖懸在陶製發辮上方，素麵陶土上未綴半點裝飾
    江若妍撫過卷雲紋底座，粗糲陶土間，蘇凝霜眼尾的笑紋竟用泥線勾勒得纖毫畢現。
    九張麵孔瞬間聚成半圓，江雨婷的發絲掃過江詩涵泛紅的耳尖。
    "這哪是手捏的？分明是時光拓印的！"驚歎聲驚起簷角歸雀，撲棱棱的翅影掠過陶板，將十一個素淨的剪影搖碎在滿地夕陽裏……
    陶板甫一現世，九道驚歎便如簷角風鈴次第搖晃。
    江詩涵指尖懸在陶製的全家福邊緣，眸光比釉麵更亮："爸爸這手藝絕了！"
    江雨婷蹦跳著扯住父親袖口，發繩甩出的金色弧線掃過陶板："單手捏出全家福？這簡直開掛了！"
    江書瑤指尖輕觸陶製裙擺的褶皺，聲音裏裹著震顫："連衣褶的陰影都捏得絲毫不差..."
    江靜依倚著茶幾吹了聲清亮的口哨，尾音落進暮色："教科書級手作！"
    江楚汐的梨渦陷進陶土暖光，指尖點著陶製的紫藤："這細節，能直接送進博物館展覽。"
    江妙菱抱著陶板原地轉了半圈，裙擺揚起的弧度與陶上身影重疊："爸，您這手該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
    江若妍整個人都快貼到陶板上，睫毛撲閃著："連媽媽的笑紋都捏得一模一樣！"
    江思萱托著下巴，突然笑出聲："以後咱家都不用拍照片了！"
    最嬌小的江萌萌幹脆掛在父親臂彎，奶聲混著蜜糖："爸爸是全世界最厲害的陶泥魔法師！"
    暮色漫過窗台，將十一個陶塑身影染成琥珀色。簷角銅鈴被晚風撞響，混著九道雀躍的讚歎，在廳裏釀出蜜色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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