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哈,我這麽有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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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辰便是再是曆史白癡也知道,曆來涉及邊軍的都是朝廷大忌。
    有人在明良帝眼皮子底下玩了一把偷梁換柱,這可比隆王養幾個構不成威脅的私兵,性質惡劣多了。
    他對於當下似是而非的朝廷體製有些不太熟,轉頭問道:
    “有權利調兵的,也不對,能調兵需要和邊將配合,有權利接觸邊將的,你知道的都有誰?”
    錢大通皺眉沉思,道:“五軍都督府有統兵權,兵部有調兵權,他們的主官都可以接觸到邊將。
    如今的三閣老中張閣老更是出身兵部,執掌兵部十年之久,隻是如今年紀大了,不太管事而已。”
    唐辰搖了搖頭否認道:
    “不對,不是他們,他們調動人員沒必要遮遮掩掩,光明正大的夾帶私貨,也不會有人看的出來。”
    見錢大通跟他一樣陷入糾結,他笑著道,“沒事,我來想,想……”
    他想說的是,‘我來想想案子怎麽查,看看是誰私自調兵的。’話到嘴邊,腦中忽地蹦出一個大膽而熱切的念頭,有道是隻有千裏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管他是誰調的兵,隻要將仇家中的某個人弄成調兵的,借明良帝的刀除去一個威脅便好。
    想到此,他不自覺看向大堂中依舊侃侃而談的陳規。
    心中有了既定想法,唐辰不由笑了起來,“陷害忠良似乎是奸佞小人才幹的事,不過既然你們都罵我是奸佞之徒,若不陷害一兩個小臣,豈不對不起你們的謾罵?”
    “總旗,總旗,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怎麽笑了起來?”錢大通瞧著獰笑連連的少年總旗,心沒由來的提了起來,這個笑容讓他看的瘮得慌,不知道誰又要倒黴。
    唐辰忙收斂起笑容,對他道:
    “你和趙哥將那個家夥再好好審審,看看還能挖出點什麽,審完了,將他押到福王別院裏,好生看管起來。”
    “是!”錢大通內心忐忑,可也很識趣地沒有多嘴問。
    幹他們這行,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現在他沒事,便是福王和眼前這位小爺,還需要他糊弄明良帝,否則在那日表明心跡時,他已經身首異處。
    唐辰轉身回到大堂中,隨便找了一位距離門邊最近,也不知道什麽官職的人,占了他的座位自顧自地坐下。
    那人不敢言,隻得默默站到身後。
    端坐大堂正中的陳規,瞧著自己這個一點規矩都沒有庶弟,愈發的心生厭惡:
    “唐大使,剛剛本官同諸位同僚商定,屆時出城巡查,實地查看一下災情,再行調配錢糧,你可有何意見?”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恩,我沒意見。”唐辰正想著怎麽栽贓陷害,不留痕跡,突然聽到被點名,打斷了思路,渾沒在意地回應一句。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陳規聽到這麽一句話,不由怔了一下,心下有些觸動,但沒細細深究,見他沒故意找茬,便也樂的雙方相安無事,轉頭對左右的兩位縣令道,“那便辛苦兩位父母官,明日我們便分成三路,各自巡查後再回來商議定奪,如何?”
    “全憑上差吩咐。”兩位縣令見兩位主官都沒意見,他們樂的不用拿主意。
    “好,今日便到這裏,辛苦諸位。”陳規起身,衝著四方拱手。
    諸位官吏紛紛起身回禮,“上差辛苦。”
    大興知縣宋光明忙上前道:“晚些時候,下官與梅知縣備了一些酒水,還請陳大人賞光。”
    正準備回轉後廂的陳規聞言一愣,下意識地瞧了一眼,還安坐在椅子上的唐辰,略一思忖,道:“酒水便免了,本官還要向蕭閣老請安,就此散去吧。”
    “是,是我等唐突了。”宋光明和梅千圖二位知縣臉上都露出一絲豔羨。
    朝中有人就是好做官,有當朝首輔為靠山,便是這般好處。
    年紀輕輕已經成為吏部考功司主事,掌管滿朝文武的生殺大權。
    不像他們兩個已經年愈三十的,還是個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在這權貴多如狗的四九城中,還不如閣老門前的一條狗有氣勢。
    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他沒空,我去吃吧,酒水在哪兒呢?別浪費了。”
    正當兩位知縣心有不甘,目送著陳規帶著身邊小吏轉入後廂後,忽有一個少年聲音陡然傳來,打破堂上一眾和諧。
    兩位知縣詫異下,回頭正對上滿臉希冀的少年總旗。
    兩位知縣對視一眼,同時冒出一個念頭:“差點忘了,這裏還有一個祖宗呢。”
    這位官小,權力大,不比欽差差多少,尤其還是清濁司那位活閻王親自送來的,更是讓人心生敬畏。
    “唐大使肯賞光,我等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就是不知唐大使有什麽忌口的,我們好吩咐酒家別犯了忌諱。”
    宋光明忙陪著笑,連同梅千圖走過來。
    唐辰想了想,道:“還得現做怪麻煩的,要不這換成錢吧,我就當你們請了,畢竟大災之時,大吃大喝影響不好,咱們都還是要臉的,您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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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梅二人能說啥,互相對視一眼,皆麵露苦笑。
    得,如果說那位陳欽差是偽君子,這位唐大使便是真小人。
    一個啥也不說,但孝敬必須到位。
    這一個啥都想要,你還不能不給。
    “是是是,唐大使考慮周全,是下官們疏忽大意了,等下我們定當此次花費,連同孝敬一並送到您府上去。”
    “恩,那就這樣吧,哦,到了福王別院,如果我不在,就找柴老頭,那是我的老仆,提點你們一下,不然還以為福王要收你們的禮呢。”唐辰不放心地提了一句。
    便是這麽不經意地一句,讓滿堂官吏齊齊一驚。
    “敢問,唐大使可是前些時日大朝會上,由陛下賜姓的那位少年總旗官?”
    “陛下賜姓?”唐辰一愣,他咋不知道被明良帝賜過姓,“如果陛下最近沒給別人頒發過牒籍,那你們說的應該就是我。”
    “唉呀,有眼不識泰山啊,請恕我等眼拙,未能識出唐大使,今日得見少年英傑,是我等榮幸。”
    宋梅兩位知縣拱手作揖,諂媚之言,如不要錢似的奉送上來。
    “是啊,是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唐大使一看便是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
    “陛下看重的英傑,豈能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來日唐大使封侯拜相也不是虛言。”
    兩輩子了隻有唐辰奉承別人的份兒,陡然被別人吹捧,他還有點不適應,“哈,我這麽有名嗎?”
    見少年總旗沒有斥責,滿堂官吏頓時七嘴八舌恭維起來。
    “唐大使背聖人牌位,罵徐時行那站著位置不幹人事的偽君子,如今在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那道膾炙人口的蓮花落至今還被人傳唱。
    每每聽來,依舊是大快人心,徐時行那老貨算是什麽東西,敢和聖人並尊,當真該罵,恨不能與唐大使早日相識。”
    “唐大使朝堂之上揭露陳適梅那偽君子的麵容,大義滅親,是我等楷模啊。”
    “最讓人稱快的,便是唐大使不畏權貴,揭露科舉舞弊大案,為我等寒門子弟,覓得一線生機,至此便當浮一大白。”
    “昨日,我還聽說唐大使,縱馬嚇退百官,當真是少年英雄,何其豪邁不羈,恨不能當場目睹。”
    難怪人都願聽好話,原來好話真的很好聽,唐辰聽著滿堂的彩虹屁,飄飄然,若不是身上衣服拽著,他感覺自己要飛上天去。
    此時便是他說太陽是方的,這幫人估計都會恭維他慧眼識珠。
    陳規帶著小吏走過儀門,見無一人來送,又聽得大堂中猶自傳來喧嘩不休的恭維聲,臉色頓時陰沉好似下雨,冷哼一聲:
    “沐猴而冠,驟然得高位,便不知自己姓什麽,真是可笑至極,且讓你得意幾日,過幾天希望你還能笑的出來。”
    招呼小吏跟上,便拂袖而去:
    “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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