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衝突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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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樓大廳裏,十幾名彪形大漢正無聊地抽著煙,時不時吹個口哨,繃緊誇張的肱二頭肌,作思考人生狀,或是敞開胸襟,互相攀比著罩杯抖動胸肌,調戲一下來往的妖豔女人。
    作為保鏢,他們本應該時刻警惕,然而時間長了,就連他們自己都分不清更像保鏢還是保姆,欺行霸市的機會都不多,隻需成天欺男霸女,實在對不起一身橫練的腱子肉,和保鏢這個職業應有的操守。
    便在聽到樓上有杯盤摔落之聲時,保鏢們眼神一觸,神色齊齊一喜,爭先恐後向二樓衝了上去,他們不擔心禍事因誰而起,隻擔心跑的慢了,趕不上打架。
    然而緊接著便是那聲哭嚎,以及哭嚎聲中傳遞的瘮人信息,偉哥被打了。
    ......
    “哥,你快走。”雲慕悍然動手,便是寧歡歌也被嚇了一跳,拉著他的手臂惶急道。
    她知道雲慕動手都是為了她,怪自己沒有說清楚這個陸誌偉在霧海市的勢力有多大,更怪自己不應該聽信他的所謂好意幫忙,眼下能等來警察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但在這個結果之前,先得躲過這群人的報複。
    致命的報複。
    然而雲慕隻是笑了笑,輕輕一拍寧歡歌的手背,將她拉到身後。
    “跟著我。”
    隨即冷冷看著餐廳入口方向,腳步聲密集的樓梯轉角,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闖了多大的禍,又惹了怎樣的人,就這樣亦步亦趨,領著寧歡歌從容而行。
    此時餐廳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到大門前,一高一矮,一前一後兩道極簡風格的身影上。
    有人扼腕歎息衝動了,強龍還不壓地頭蛇,何況是一窩地頭蛇。也有人看著不知死活的偉哥,像點了一根事後煙般舒爽,管他強龍還是地頭蛇,反正這細狗今天挨的這頓揍,實實在在。也有人早早撥通了報警電話,算是盡了應有之義。
    能不能活,自求多福。
    隻是當第一個壯漢衝上樓梯,掄起砂鍋一般大的拳頭撲向陌生青年,然後被一拳擊中心窩,身體弓成煮熟的紅背蝦,被按著頭輕輕一把推開,所有人的嘴巴,都是張開的。
    打架有很多種,大多數人見過的隻能叫鬥毆,是用具有暴力傾向的行為獲得製勝的可能,場麵混亂無序,充斥著開裂的眉角,掉落的牙齒,鮮血與骨裂,皮開和肉綻,往往誰最無視這些,便能得來最後的勝利。
    但此時所有人看到的,是毆打,一個人對一群人的毆打,不但不具有暴力傾向,反而富有難以言表的某種美感。
    往往隻是讓過對方一拳之後,閃身繞至頸後輕輕一斬,或是伸出並不粗壯的手臂,便能格擋住常人眼中鐵杵橫掃一般的擺拳,隨後掃腿、側踹,直擊對方肋部。不論或繁或簡,或快或慢,看著是無心還是有意,無一例外的一點是,在每個人身上,青年從不會多浪費一拳一腳的功夫。
    青年在前方開路,如穿林而過的輕風,柔和寫意,而那名消瘦的幹淨女孩,就這麽施施然跟著,不徐不急,也不閃不避,看著一個個雄壯的人影木樁般倒下。
    安靜的餐廳隻能聽到拳拳到肉的砰砰聲,以及轟然倒地的悶響聲,帶著原始且奔放的節奏感,叩響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人忍不住跟著心中默數,一個,兩個,三個......
    15個壯漢,30多個個短促的節拍過後,有的昏迷,有的痛苦蜷縮在兩人行進線路的兩旁,那些後續接踵而至的保鏢,甚至都沒看清餐廳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自己上來就要受這份毒打。
    打人需要理由麽?以前不需要,現在好像很有必要,怎麽有人可以如此不講道理,不講人權。
    但此刻的雲慕就是這麽的不講道理,他要讓所有人都清楚,他身後的女孩誰都別想惹,這是一句承諾,對逝者的承諾。
    眾目睽睽之下,前後不過兩分鍾,烏泱泱的餐廳入口已被清的一幹二淨,雲慕站定拍了拍手,然後尋了個角度,按動終端拍攝功能隨便拍下幾組照片,像是在享受某種儀式感。
    獵手往往以獵物的身份出現,而獵物才常常需要靠鮮豔的色彩,誇張的外形偽裝強大,餐廳入口發生的一切,誰是獵手誰又是獵物,將此種對比無限真實的呈現在眾人麵前。
    徒手一拳打死人其實並不容易,但此時餐廳所有人心裏都冒出一個念頭,適才隻要他願意,把這15個壯漢瞬間變成15具屍體,無非就是多花上一分氣力的事情。
    於是雲慕此刻這個拍照的行為,便有些像某個傳說裏十分變態的星際連環殺手,遵循著自我設定的殺人流程最後一道工序,比如在某個部位刻下特殊印記,割下一段人體組織拚湊一幅圖景,亦或像他這般,留下一組隨心所欲的照片權當作留念,聊以自慰。
    餐廳暖氣開的很足,不會讓人覺出絲毫冷意,然而這絲詭異的陰冷氣息無源而生,竄進每個人的心底,並不可遏製的蔓延滋長,連哭嚎偉哥快回來的聲音都沉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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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場寂靜之中,幾名青年忽然意識到,剛才他們離習慣掛諸於嘴邊的死亡到底有多近,近到都能聞得出腐敗糜爛的味道。
    最後還在叫囂兩人走不了的麻臉青年,包裹於巨大的死亡恐懼之中的他,忽然毫無征兆地佝僂起身體,惡心幹嘔起來,渾然忘了他的身下,偉哥還不省人事,那張汙穢的嘴巴還沒來得及閉上。
    寧歡歌跟在雲慕身後,睜著大眼睛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看著一個個彪形大漢痛苦倒地,乖巧的如同匍匐在地,蜷成一團的寵物貓,一抹不真實感覆蓋了眼底真實的憂傷,顯得多了些生氣。
    找出殺害父親的真凶已經很不容易,她不可能奢望在法律之外能給她想要的結果,盡管雲慕表達過這方麵的意思,但這不現實,於她而言也很自私。
    殺人對任何一個她這個年紀的女孩來說,都不是像雲慕這樣前途遠大的人應該做的事情。
    自己這個哥哥在程星辰的嬉笑介紹中,定位成了某位富豪偏安一地的私生子,本身又是第一軍院控製與動力專業的高材生,頗有些庶出逆襲,修成正統,即將繼承商業帝國的意思。
    然而有些事情在霧海市,有錢也未必辦的了,所以盡管知道陸誌偉不會安什麽好心,在聽到說能疏通警方的關係,自己還是猶豫了。
    這才惹出了現在的麻煩。
    可在自己眼中天大的麻煩,似乎落到這位哥哥的手裏,宛若捏死幾隻螞蟻一般簡單隨意。寧歡歌一雙被濃愁浸染的眼眸微微飛楊而起,認真且開心的想到,這或許才是他說的有一點厲害的真意吧。
    隻是有些不理解他此時耍酷擺造型,又是出於什麽深遠的考慮,抱著此種想法,寧歡歌上前拽了拽雲慕的袖子,小聲道:“哥,你這是?”
    “過會和你說。”雲慕笑了笑,繼續著在旁人看來變態、扭曲、恐怖的收尾行動。
    他當然沒有什麽特殊癖好,隻是院長說了,這次出門隻要不亂來就行。對眼前這些在他看來該死的家夥,隻揍了個半死,他對自己的出手定性為行善積德,拍完照片說明情況,就由上校去判斷算不算亂來吧,再說等了這麽久,也該有消息了。
    在之前上校的回複中說有人會聯係他,找人的事情也沒有問題,這便是他今天完全不想講道理的原因,第一軍院的老院長和上校,想來還是極靠譜的。
    ......
    ......
    霧海市警局值班室,光幕裏正在播報一些與玄武3星,與霧海市可能相關的新聞,每到這個時候,值班警員們就會三三兩兩湊到一起抽根煙,聊些閑話。
    不過男警員們目光投注的焦點,從來都是女主播水蛇一般靈活的腰肢,還有陡立如奇峰的胸部曲線,看著就讓人振奮。
    這座小城能讓人興起振奮之意的事情不多,能讓這些大多出身本地的基層警員們振奮的更少,但小城也有小城的妙處,那便是沒什麽秘密,大事小情的出不了幾天,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很多事情說來嚴重,但在老警員眼裏,都是人情世故,在這裏討生活,誰也不必過分為難誰。
    江流,從警5年,但在霧海警察局年輕一輩裏,也算的上老警察,此刻他正對著辦公桌電腦上的畫麵,一幀一幀做著篩查,仿佛這些畫麵比女主播超短的裙底還要誘人。
    “小江,還在忙呐。”今天的帶班警長老宋看了眼桌上的資料,歎息著說:“老寧的事局長已經說過了,就這樣吧,疑點肯定有,但查又能查出什麽來。”
    “這種事情查出什麽才是麻煩,你說是吧。”
    警長的話讓江流微微一怔抬起頭,苦笑著點了點,從桌上拿起潤眼藥水,仰麵滴了兩滴,布滿血絲的眼睛才覺得舒服些,稍稍緩了緩又埋下頭繼續起自己的工作。
    寧不還的車禍早就在小城傳開,也不是沒人質疑過,這些年想他死的大有人在,至少偉傑重工就曾揚言要弄死他,但誰都有話趕話說要弄死人的時候,警察要講證據,現在貌似還得講政治講經濟,想到這些,江流就覺得諷刺。
    畫麵上是幾張經過對比度調整的人麵圖像,有的膚色蠟黃,有的過於發白,發型裝束各異,但整體麻木的表情與其臉上那雙冷漠中含著莫名笑意的眼睛都極為不搭。
    江流捏了捏鼻梁,閉著眼心中微歎,十幾天過去了,就算找出人,恐怕此時也已經不知躲到了哪片角落,何況他可以肯定,這個人使用了生物活性易容技術,這幾張臉對證實他的身份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就在這時,值班室的報警電話聲響起,短促刺耳,一下打斷了眾人眼中的美好,紛紛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女接警員拿起電話,卻全都回避開了警長老宋的眼神。
    室外飄起了細小灰黑的冰渣子,像霧像風偏偏就不像雨,帶著陰冷之意在空氣中亂舞,將整座城市蒙上更為灰敗的顏色。
    警服雖然有防汙功能,但這樣的天氣出警會讓外露的皮膚沾上一層滑膩的灰泥,十分難受,老宋苦笑著搖搖頭問道:“誰報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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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德酒店,有人打架,好像是偉哥。”
    ......
    ......
    紅藍色警燈爆閃著在霧海市空曠的街頭妖豔而過,帶著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匆匆踏入嘉德酒店大堂,江流便覺察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平靜的打架出警現場。
    同樣的警情每個月都要有那麽幾次,參與者也多有陸誌偉這一幫人,但無論誰先挑的頭,誰又吃了虧,場麵一定混亂不堪,而且大多數時候,這幫人會嬉笑著站在一邊,看著他們的保鏢把所有事都攬在身上,事後再從警察局保出來,隻當在拘留所裏過上幾天帶薪休假的清苦日子。
    但是到目前為止,他連半個這幫人的鬼影子都沒見到,可報警電話明明說的是陸誌偉。
    這時一排5輛二院的救護車閃著燈光也到了酒店前庭,醫護們下車便提著便攜式擔架向二樓衝去,完全一副把酒店當成礦難現場的架勢。
    江流心中暗暗一驚,與兩名年輕警員一起隨醫護們快速上了二樓,這才看到餐廳入口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平靜的年輕人。
    女孩他一眼就認出是寧不還的女兒寧歡歌,而地上則躺著十幾個大漢,正是他剛才納悶一直沒出現的那群保鏢。
    隻是今天這熟悉的配方,怎麽都沒了往日裏熟悉的傲慢味道。
    餐廳裏人著實不少,此時本該喧鬧的場麵卻顯得極為壓抑,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他。然而在江流眼裏,與其如此說,不如說是在看著與他幾步之遙的那道頎長身影之外,抽空分了個心,走了個神而已,所有人的目光,一直都沒有真正離開那名與寧歡歌並肩而立的陌生青年。
    “江警官,救命啊。”
    江警官?救命?江流腦袋短路了兩秒,這才注意到醫護正為一名幹癟青年做著頸部固定,小心翼翼抬上了擔架。旁邊還有一名佝僂起胸腹的麻臉青年,滿臉哭喪地被醫護攙扶著,見到他像見到了親人一樣,隱現淚光。
    這一句救命,正是出自青年之口。
    江流瞥了眼,認出是經常在陸誌偉身邊的跟班,家裏做著運輸生意,那擔架上脖子扭曲成怪異角度的,應該就是陸誌偉。
    軟塌塌,半死不活的偉哥。
    “怎麽回事?”
    “江警官啊,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啊,我們什麽都沒幹,他上來就把偉哥打成這樣。”
    “一個人?”
    “一個人。”青年死命點著頭,仿佛十幾個人被一個人打這件事很天經地義,“江哥,你要相信我,真一個人,快把他抓起來,別讓他跑了。”
    青年孱弱的伸出一根手指,在江流的眼皮子底下顫顫巍巍指著雲慕。
    此時雲慕慢慢歪過頭也看向他,那張溫和的臉上滿是淺淺笑意:“我不跑。”
    在餐廳整體有些月光白的裝修風格之下,咧著嘴露出一口整齊牙齒,顯得慘白,追魂索命的白。
    青年血氣上湧,兩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打完架跑與不跑,這本隻是個誰比誰有理,或跑不跑的了的問題,但在霧海市打了偉哥都不跑,便是另一樁問題。
    對於這一點,餐廳裏無論當事的,坐著的看著的,廳外遠遠圍觀的都很清楚,包括警官江流自己。
    出警之前,他也隻以為又是一幕喝酒鬧事,調戲女孩,打人男友,最後這幫人花錢了事的無奈劇情,警方迅速到場,至少可以先保護一下受害者。
    然而從看到現場的第一眼,他就清楚這種擔心有些多餘。
    江流厭煩地揮了揮手,讓醫護趕緊把人送走,這幫人什麽德性他清清楚楚,盡管不相信麻臉青年所說的什麽都沒幹就白挨一頓揍,但事實擺在眼前,挨揍的確實隻有他們。
    吩咐兩名手下找其他人了解一下現場情況,然後調取監控,江流單獨來到兩人麵前。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被打的人是誰。”
    江流看著雲慕淡然的表情,不像個做事不動腦子的蠢貨,卻做了件蠢貨才做的事情,帶著些情緒壓低聲音道:“你不知道這樣會害了寧歡歌麽?你們什麽關係?”
    不知是因為眼前兩人不訴苦,不爭辯,不跑路,反而異乎尋常的平靜,江流跳過了姓名、年齡、身份識別碼這些慣常問詢的開頭,直接說了這麽一句話,似乎是在表達一種立場。
    兩人霍然抬頭,疑惑看著這名長相普通,留著淡淡胡茬,眼角滿是血絲的青年警官,寧歡歌再三確認應該沒有過交集,有些訝然道:“警官,你認識我?”
    出於獵人的本能,其實從江流甫一出現,雲慕也在觀察他,也便很容易感受到這名年輕警官的不同。
    從考慮動手伊始,雲慕就沒打算要跑,因而出手分寸掌握的極好,除了對那個什麽偉哥稍稍手重了些,其他人不是直接昏過去就是被重擊暫時岔了氣,隻是他在出手的同時無償奉送每個人一股氣勁,衝擊了他們的經絡,無相無形,就算醫院檢查,恐怕都找不到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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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不跑對他當然無所謂,雲慕並不擔心自己,因為他不僅僅是個軍院的學生,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少尉,警察局沒有權力管他,而一旦涉及軍方,軍院又有足夠的能量解決這點麻煩。
    打個架而已,自己都被稀裏糊塗送去過前線,院長好意思說現在這叫亂來。
    但這些低端紈絝的下三濫手段卻不得不防,此時被帶去警察局是保護寧歡歌最穩妥的方式,出警警官是什麽態度,便直接決定了警察局值不值得他相信。
    小城惡警這種事情太過尋常,如果不可信,那就再打上一架,亂來就亂來,隻要堅持到軍方來人就可以了。
    而這名江警官,從他看幾個年輕人的眼神,進來以後沒有不分青紅皂白的偏幫這群惡少,雲慕就有把握問題不大,此時更表明認識寧歡歌,便徹底放心了。
    “我隻是知道你,但我認識你父親,節哀。”
    看著女孩漸漸暗淡失色的雙眸,江流歎息一聲繼續說道:“恐怕你們得先跟我回警局,把這事說清楚,他不是霧海人吧?知不知道你們惹了多大麻煩。”
    “這是我哥,動手也都是為了我。”
    “你什麽時候有個哥哥了?”
    “剛有。”
    江流略微一愣,這才細細上下打量起雲慕,簡單的碎發,掛著淺淡的笑容,防水絨麵大衣價格不菲,整個人看不出任何危險之處,更像個學生,或許就是個學生。
    但方才所見不用那麻臉青年再三強調,他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就是眼前這個一臉平和的年輕人,製造了自己從警以來,碰上的最大一件麻煩事。
    自己可以心裏說一百句打得好,但麵上不得不按法律辦,一句口角就把人打成這樣,想徇點私都找不到抓手,他腦袋飛速運轉著,也想不到任何可以平衡內心的希望與法律的嚴肅兩者之間最佳配比的辦法。
    江流認真盯著雲慕的眼睛,想從裏麵看出一些平靜之外的東西,比如後悔、懊惱或者後怕之類的正常情緒,然而這一切都沒有,就是如水的平靜,卻又不冷漠,好像渾然忘了剛才自己做過什麽。
    “你現在涉嫌故意傷害了你知不知道?揍這群保鏢就可以了,動那姓陸的幹什麽呢?”
    “我答應過寧叔要好好照顧歡歌,所以今天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一絲一毫,有這樣的想法都不行。”
    雲慕依舊淡然,隻是這一次話裏透著強大堅定,且不可動搖的東西,不過話到最後,還是笑著道:“江警官,沒事,按程序走就好。”
    江流哼了一聲,心想年紀不大,這話聽來倒像是個老油條了,忍不住沒好氣道:“還不如跑了來的省事,就你這麽當哥,你妹妹早晚被你害了。”
    “走吧,車裏說。”
    說完江流頭也不回的當先就往一樓走去,在一眾好事、猜疑、驚恐眼神的注視下,三人坐上警車轉瞬消失在茫茫濃霧之中,隻剩耳邊警笛與救護車的嗚咽漸行漸遠。
    酒店不久就恢複了正常,這場毆鬥最大的損失不過隻有一桌飯菜而已,客人們各回各位,然而整個餐廳都不再喧囂,談論的話題也與什麽生意、兒女情長、呼朋喚友沒了關係。
    窗外寒風驟起,卷挾著米粒一般大小的冰雹炫舞漫天,依稀隻有遠處二院紅色的樓頂霓虹可見,模糊似濺落窗上一點殘血。
    這一夜,霧海注定不會太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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