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要讓關羽知道,江東不是任他拿捏的軟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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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胤、謝崇、孫皎三人跪在孫權的將軍府裏,一身雨水還沒幹透,在青磚地上壓出了水漬。
滕胤丟了半幅官袍,謝崇的馬車陷在零陵城外的泥沼裏沒能帶回,孫皎的胳膊被石頭砸青了一大片。
“那關羽,實在太囂張了!” 孫皎捂著胳膊,對堂兄孫權訴說著這一趟得到的窩囊,“桂陽守將說我們是‘趁雨天來偷城池的鼠輩’,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滕胤也氣得發抖:“長沙城頭的箭矢就射在腳邊,明擺著是羞辱我江東無人!”
謝崇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聲音帶著哭腔:“零陵守將還丟草料羞辱我們,說江東人隻配喂馬……”
孫權站在廳中,望著外麵又起了閃電,江水暴漲的轟鳴聲從遠處傳來,像悶雷滾過心頭。他緩緩抬手,止住三人的哭訴,指尖在案幾上輕輕敲擊,每一聲都落在寂靜的廳中,壓過了窗外的風聲。
“生氣有什麽用?哭有什麽用?” 孫權的聲音不高,“關羽既在羞辱你們,也是在羞辱我江東,羞辱我孫權!但這口氣,不是靠生氣和眼淚能討回來的。”
孫權轉身走到輿圖前,手指重重戳在長沙、零陵、桂陽三郡的位置。
“關羽不是動輒痛罵我江東眾人麽?我們江東這就讓他們看看,江東的刀有多鋒利,江東眾人是不是他們能輕易罵出口的!”
“滕胤,你即刻擬文,細數關羽無禮之舉,昭告江東諸郡,讓所有人都知道此戰為何而打!” 孫權的目光掃過三人,語氣陡然變得淩厲,“謝崇,你熟悉零陵地形,去給呂蒙將軍當參軍,把荊州幾郡的布防一一畫出!孫皎,你去校場點兵,三日之內整備五千精銳,隨時候命!”
三人聞言齊齊抬頭,眼中的屈辱瞬間被戰意取代,齊聲應道:“遵令!”
待三人退下,孫權立刻傳召呂蒙,並寫信給魯肅,進行多火力點布局。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呂蒙已踏著雨點子走進將軍府議事廳。他身上的鎧甲擦得鋥亮,雖剛從軍營趕來,卻不見半分倉促,顯然早有準備。
“將軍急召,可是為荊州之事定下了方略?” 呂蒙抱拳行禮,聲音沉穩如磐石。
孫權見呂蒙一身戎裝,眼中閃過讚許:“子明果然知我。關羽驅逐我派去的長吏,羞辱江東將士,此仇必報。子明可有應對之策?”
呂蒙聽得孫權詢問,即刻上前一步,指著輿圖上的荊州南部:“將軍放心,末將早已做下部署。自將軍派孫皎等人赴遠赴荊州,末將就已命人探查長沙、桂陽的荊州軍布防。長沙守將雖勇,卻不善守城;桂陽守將性情急躁,防備疏漏頗多。”
呂蒙指尖在零陵與桂陽之間一劃:“且連日暴雨導致江水上漲,荊州守兵的糧道多依賴水路,末將已派水性好的士兵潛伏在湘江沿岸,隻待主公下令,便可截斷其補給。”
“哦?你竟已準備至此?” 孫權眼中一亮,身子微微前傾。
“不敢懈怠。” 呂蒙繼續道,“末將麾下的三千精銳已在校場待命,皆是熟悉水戰的老兵。隻要主公一聲令下,明日便可乘戰船沿江西進,五日之內必能兵臨長沙城下。”
說罷,呂蒙從懷中取出一卷布防圖,在案上鋪開:“這是謝崇此去成功繪製的零陵地形,末將已在此基礎上標注了守軍的暗哨與糧倉位置,連他們夜間換崗的時辰都已摸清。”
孫權俯身細看,見圖上密密麻麻標注著對方的兵力分布、弓弩陣地,甚至連水井的位置都一一注明,不由得撫掌讚歎:“子明真是未雨綢繆!有你這番準備,孤還有何愁慮?”
“末將還有一請。” 呂蒙目光銳利,“長沙、桂陽雖易取,但關羽在南郡仍有重兵。若他回援過急,我軍恐難速勝。懇請主公令魯肅將軍在益陽布防,牽製關羽主力,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正合我意。” 孫權點頭,道,“我已寫信給子敬,命他率萬餘人馬進駐益陽。你隻管專心攻取三郡,糧草軍械我會讓人日夜押送,絕無短缺。”
孫權看著呂蒙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沒有怒火,隻有萬分冷靜的戰意:“記住,此戰不僅要奪回荊州土地,更要打出江東的威風。”
要讓關羽知道,江東不是任他拿捏的軟柿子!
連曹操都拿江東沒得法,一個關羽老是跳出來嚷嚷吵吵,是時候讓他好好閉嘴學乖乖了。
呂蒙重重抱拳:“末將定不辱使命!明日拂曉,戰船準時出發!” 說罷轉身離去,鎧甲碰撞聲在寂靜的廳中格外清晰,帶著勢如破竹的銳氣。
孫權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再看向案上的布防圖。
窗外的雷聲仍在轟鳴,江水的咆哮聲愈發洶湧,孫權大概能預估未來的局勢,呂蒙是一把藏鋒已久的刀,他與周瑜等一樣,是堅決的抗劉抑劉派,這回終於要在荊州的戰場上出鞘了。
南郡。
在孫權已經啟動呂蒙、魯肅雙保險,兩路齊發,江東兵即將到達荊州戰場,關羽還在為成功驅逐了孫權派來三個長吏而放聲大笑。
“孫權小兒真是自不量力!想派人來占荊州的地盤?簡直是白日做夢!”
關羽命令周倉,道:“再給長沙、零陵、桂陽守將傳信,若江東再有異動,不必請示,直接打回去!”
周倉應聲而去,帳內隻剩下關羽一人,他望著牆上的荊州地圖,眼中滿是對孫權的不屑,對江東眾人的鄙夷。
在關羽看來,大哥劉備的說法 “平定涼州再還荊州”實在是沒必要。
“還他什麽荊州?究竟孫權是荊州牧,還是我大哥做荊州牧?我大哥堂堂荊州牧,自然該管轄整個荊州,孫權派官赴任便是癡心妄想!”
別說是孫權派幾個長吏來赴任,便是孫權親自來,關羽也敢讓對方有來無回。
隻是關羽根本想不到,他驅逐江東長吏的舉動,像一把火點燃了荊州這一堆的幹柴。建業城的孫權已在調兵遣將,長沙城外的江東軍開始集結,一場因“關羽驕傲而又暴躁,毫無政治外交頭腦,他的個人能力根本解決不了複雜的土地歸屬問題”而起的戰火,正在關羽不該有的怒火與傲骨中,悄然醞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