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兒的指尖還貼在衣袋上，布條裹得嚴實，可裏麵的小團突然劇烈抽動了一下。她呼吸一滯，耳邊響起那道斷續卻清晰的意念“活的！不是碑，是背後！”
    她猛地抬頭。
    紫光正從石碑表麵向上蔓延，像一層流動的膜。就在這微弱的光暈邊緣，三點方向的陰影裏，一道輪廓緩緩浮現。沒有腳步聲，也沒有氣息擾動，那人像是從空間本身剝離出來的一般，靜立不動，卻讓整片空氣都沉了下來。
    “三點方向，有輪廓。”楚墨淵的聲音壓得很低，槍口已經抬起，但手指並未扣下扳機。他站在前方半步的位置，肩背繃緊，目光死死鎖住那片區域。
    夏若初咬牙撐起身體，手扶著石柱邊緣，額角滲出冷汗。沈清和迅速將急救包推到角落，自己靠牆蹲下，手指搭在脈搏上，快速評估著體力狀態。
    林悅兒護住懷中的小團，意識沉入靈芽界深處。“你能感知嗎？”她在心裏問。
    小團的身體仍在顫抖，傳來的信息斷斷續續“太強……像黑洞……但他在呼吸空間。”
    她瞳孔微縮。不是靠肺，也不是靠心跳——而是以空間為媒介，吞吐能量。這才是剛才那句“它沒有心跳”的真相。
    地麵又震了一下，比之前更沉，裂縫從祭壇邊緣延伸出來，爬向眾人腳下。紫光忽然收斂，盡數沒入那道人影體內。光芒褪去的瞬間，對方抬起了右手。
    沒有預警，沒有言語。
    數道高能光線自掌心迸發，呈扇形掃過地麵。光線觸及牆麵的刹那，石磚如同被無形之口吞噬，直接塌陷出幾道深不見底的裂口，碎石還未落地，就被吸入虛無。
    林悅兒幾乎是本能地撲向最近的凹槽死角，同時催動靈芽界最後一絲能量，在身側撐起薄層護盾。淡綠色光膜剛成形，一道餘波擦過邊緣，護盾劇烈震顫，表麵嫩芽紋路瞬間枯萎。
    “低頭！”她喊出兩個字，同時拽著夏若初往側方翻滾。
    兩人跌進石柱後的掩體，背部撞上冰冷岩麵。夏若初悶哼一聲，右腿傷口再度撕裂，但她沒出聲，隻是死死咬住嘴唇。
    楚墨淵以牆體為掩，閃避時左臂肌肉抽搐，舊傷處血跡滲出更多。他原本想開槍壓製，可瞄準鏡根本無法鎖定目標——那人的身形在視野中不斷輕微扭曲，仿佛不在同一個維度。
    沈清和蜷在後方，手裏攥著一支腎上腺素針劑，隨時準備應對休克狀況。
    第二輪攻擊接踵而至。
    光線再次劃破空氣，軌跡更加密集。這一次，林悅兒注意到，在攻擊發動前，周圍的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像是被壓縮到了極限才猛然釋放。
    “停！”她突然出聲，“注意節奏！他出手前有03秒的壓縮期！”
    話音落下，第三波攻擊啟動。
    眾人依言屏息等待，果然察覺到那一瞬的停滯。夏若初借力推開石柱，滑向另一側；沈清和伏地翻滾，躲過掃射邊緣；楚墨淵單膝點地，側身躍過塌陷帶。
    全部避過致命範圍。
    林悅兒喘了口氣，額頭沁出細汗。她借著護盾殘餘的反光，死死盯住那人動作。每一次釋放大招，對方肩部肌肉都會出現短暫僵直，像是承受不住反噬。而且，攻擊間隔基本穩定在七秒左右。
    “他不是無限能。”她低聲對楚墨淵說，“打完一波會僵。”
    楚墨淵點頭，眼神微閃。下一秒，他故意暴露位置，從掩體後跨出半步，槍口指向對方。
    那人果然反應，右手再次凝聚能量。
    楚墨淵立刻後撤，動作幹脆利落。高能光線緊隨其後，擦著他剛才站立的位置掠過，牆麵轟然塌陷。
    攻擊落空。
    就在那人收手的刹那，肩胛處明顯一頓，整個人幾乎停滯一秒。
    林悅兒心頭一跳——找到了。
    “他有負荷極限。”她迅速傳音，“下次別全躲，留一個人牽製，其他人找機會近身。”
    楚墨淵眼神一凜，握緊了腰間的短刃。他知道，遠程無效的情況下，隻能靠近戰破局。
    那人似乎察覺到他們的交流，身形微微偏轉，麵向林悅兒的方向。紫光在他周身重新流轉，比之前更濃，像是在積蓄更強的力量。
    空氣開始發出細微的嗡鳴。
    林悅兒立刻意識到不對。這次的壓縮時間變長了，至少有一秒以上。這意味著下一擊威力遠超以往。
    “別硬接！”她喊，“分散！貼牆！”
    三人迅速散開，各自尋找掩體。小團在她懷裏輕輕顫了一下，微弱的聲音傳入腦海“這一下……會撕開空間。”
    她沒時間回應。
    那人雙手合攏，再猛然張開。
    一道粗大的光束自掌心爆發，橫貫整個通道。所經之處，地麵龜裂，牆體崩裂，連空氣都被撕出扭曲的痕跡。光束掃過原先的祭壇位置，整塊石碑瞬間化為粉末，連殘渣都沒留下。
    衝擊波掀得林悅兒整個人撞上岩壁，耳朵嗡鳴不止。等她勉強睜眼，發現楚墨淵被氣浪掀翻，滾出數米，刀脫了手，卡在裂縫深處。
    夏若初半個身子埋在碎石下，掙紮著想爬起來。沈清和撲過去幫忙，兩人合力才將她拉出。
    那人站在原地，雙臂垂落，胸口微微起伏。這一次，僵持的時間更久，接近兩秒。
    林悅兒盯著他的肩部，確認了判斷。這種攻擊消耗極大，不可能連續使用。隻要抓住間隙，就有反擊的機會。
    “他撐不了幾次。”她扶著牆站起來，聲音沙啞，“我們還有機會。”
    楚墨淵撿回短刃，甩掉上麵的碎屑，走回她身邊。他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前方那人影，低聲道“你負責觀察節奏，我來引他出手。”
    林悅兒點頭。
    那人緩緩抬起手，紫光再次凝聚。
    空氣開始壓縮。
    林悅兒屏住呼吸，計算著時間。一秒……兩秒……
    就在能量即將釋放的前03秒，她突然開口“他穿的是舊式立領製服。”
    楚墨淵一怔。
    那人動作微滯。
    林悅兒死死盯著他肩部肌肉的收縮弧度——就是現在！
    “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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