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聞言，耳朵立刻耷拉下來，爪子不安地扒拉著他的衣襟："是...是娘親給我的..."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她說這是祖傳的寶貝，要我貼身帶著...我、我不知道碰了會這樣..."
    話音未落，她突然劇烈顫抖起來。楚墨感覺到懷中的小身子正在發生驚人的變化——原本隻到他腰際的小女童，此刻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長。淡金色的光她體內滲出，在周身形成一層薄薄的光繭。
    "前輩！"小狐狸驚喜地低頭看著自己，聲音裏帶著雀躍，"我變大了！"
    她的四肢變得修長，火紅的長發垂至腰際，原本圓潤的娃娃臉漸漸顯出少女的輪廓。最驚人的是，她身後隱約浮現出三條蓬鬆的狐尾虛影，在晨光中輕輕搖曳。
    楚墨卻神色凝重。
    他清晰地感知到，小狐狸體內的"九竅金丹"正在瘋狂旋轉，如同一個無底洞般吞噬著周圍的靈氣。
    這種修為暴漲的速度，即便是天生靈體的九尾狐也承受不住。
    "柔柔，"他聲音沉了下來，"看著我。"
    小狐狸仰起臉，琥珀色的眸子裏盛滿純粹的信任。即便在這脫胎換骨般的痛苦中，她看向楚墨的目光依然清澈見底，沒有半分懷疑。
    楚墨心頭微顫。他想起這小家夥為了給他采藥，爪子被碎石劃得鮮血淋漓也不喊疼；想起她每晚執意要睡在門口，說是要替他守夜；想起她發現他咳血時，急得團團轉卻還要強裝鎮定的模樣...
    "可能會有點疼。"他輕聲道，指尖凝聚起一縷青光。
    小狐狸毫不猶豫地點頭，甚至主動往前湊了湊："前輩輕點..."
    楚墨並指如劍，在她眉心、心口、丹田三處要穴各點一下。每一下都帶著精純的靈力，如同三道閘門，暫時阻斷了暴漲的修為。小狐狸疼得渾身發抖，卻咬著嘴唇一聲不吭，隻有尾巴尖不自覺地纏上了楚墨的手腕。
    當最後一道封印完成時，小狐狸的身形已經穩定在少女模樣。雖然比原先長高了不少，但還保留著幾分稚氣，看起來約十四歲的光景。她好奇地摸摸自己變長的頭發，又低頭看看明顯變大的手腳，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怎麽了？"楚墨心頭一緊，"哪裏疼？"
    小狐狸抽抽搭搭地搖頭，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要是...要是我早點變成大人...娘親就不會..."她哽咽得說不下去，把臉埋進楚墨肩頭。
    楚墨這才明白，原來在她單純的心思裏，一直將娘親的遭遇歸咎於自己不夠強大。
    他輕歎一聲，像往常一樣揉了揉她的發頂，卻發現需要抬高手臂了。
    "修為增長太快會傷及根基。"他難得地解釋起來，"就像小樹苗，長得太快反而容易被風吹折。"
    小狐狸抬起淚眼朦朧的臉："那...那我什麽時候能真正長大？"
    "等你學會這個。"楚墨指尖輕點，在空中畫出一道複雜的金色符紋。那符紋時而如流水，時而似火焰，變幻莫測卻暗含天道至理。
    小狐狸看得入神，不自覺地伸手去碰。就在觸及符紋的瞬間，她體內的"九竅金丹"突然輕輕一震，分出一縷金線順著指尖流出，竟將那符紋補全了大半。
    楚墨眸光微動。這"太虛凝神訣"本是玄天門鎮派心法，尋常修士三年方能入門。而小狐狸僅憑本能就摸到門檻，九尾天狐的天資果然非同凡響。
    "前輩教我！"小狐狸眼睛亮了起來，方才的悲傷一掃而空。她急切地抓住楚墨的袖子，卻因為不熟悉新身體的力量，差點把整件外袍扯下來。
    楚墨無奈地按住衣襟，忽然注意到窗外的月見草正在迅速枯萎。那顆"星月菩提"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晶瑩的種子，靜靜躺在幹枯的草葉間。
    他心念一動，隔空取來那種子。隻見種子表麵布滿細密的金色紋路，隱約構成一隻閉目的九尾狐圖案——這正是青丘狐族的"血脈印記"。
    "收好。"楚墨將種子穿成吊墜，動作輕柔的掛在小狐狸頸間，"等你完全掌握太虛凝神訣，它自會告訴你回家的路。"
    小狐狸鄭重地將種子貼在心口，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變回原形試了試。果然，隨著心意轉動，她如今能在幼狐、女童和少女三種形態間自由變化了。
    "前輩最好了！"她歡呼一聲，不管不顧地撲進楚墨懷裏，毛茸茸的腦袋在他頸窩蹭來蹭去，全然沒注意到自己現在的體型已經讓這個動作變得有些別扭。
    楚墨略顯僵硬地接住她，忽然意識到，今後怕是再難把這小家夥當成懵懂無知的小狐狸了。
    陽光透過窗欞，將兩人相擁的身影投在牆上，竟有幾分說不出的和諧，和一絲兩人都未察覺得曖昧。
    玄天峰主殿後的瓊花苑中，宮雪瑩正對著滿池錦鯉發呆。她手中攥著的魚食已經捏成了粉末，細碎的顆粒從指縫間簌簌落下，驚得魚兒四散逃開。
    "師妹這是跟誰置氣呢？"
    溫潤的嗓音從身後傳來，陳玄不知何時已站在廊下。他今日穿著墨色法袍，金線繡的雲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襯得整個人愈發俊朗。見宮雪瑩不答，他輕笑著走近，變戲法似的從袖中取出一支新摘的瓊花。
    "聽說你去了孤雲峰？"陳玄將瓊花別在她鬢邊，狀若無意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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