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崩塌的轟鳴聲中，楚墨抱著小狐狸衝出秘境入口。煙塵散去，眼前豁然開朗——他們竟回到了千機穀外圍的平台上。各派修士三三兩兩聚集，有的在休整，有的在交換秘境所得。
    "唔..."
    懷中傳來一聲輕哼，楚墨低頭，看見小狐狸正虛弱地蜷縮著。她火紅的長發被汗水浸濕，黏在蒼白的臉頰上，第五條狐尾的虛影若隱若現，時而凝實時而消散。
    "前輩..."她費力地睜開眼，琥珀色的眸子蒙著一層水霧，"我們...出來了？"
    "嗯。"楚墨指尖輕撫過她汗濕的額發，聲音是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睡吧，我帶你回去。"
    小狐狸乖巧地點點頭，化作一道紅光鑽入他的袖中。楚墨剛整理好被碎石劃破的衣袍，身後便傳來一聲故作關切的呼喚：
    "楚師兄！"
    轉身時，楚墨眼底的溫柔已盡數斂去。陳玄帶著五六個玄天門弟子快步走來，臉上堆著虛偽的笑容。他今日換了一身嶄新的墨色法衣，腰間玉佩隨著步伐叮當作響，在夕陽下泛著不祥的血色。
    "聽說師兄在秘境中遇險，"陳玄故作關切地上前一步，"我正要帶人進去尋你。"
    楚墨神色淡淡："有勞。"
    陳玄的目光如毒蛇般在他身上遊走，在看到楚墨破損的衣衫時閃過一絲得意，卻在感知到他平穩的氣息後驟然凝固。他強壓住驚疑，從袖中取出一個雕花玉瓶：
    "師兄傷勢如何？這是師尊賜的回元丹，對恢複功力..."
    "不必。"楚墨打斷他，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今日的天氣。
    陳玄的笑容僵在臉上："師兄何必客氣？你靈脈受損..."
    "我說，"楚墨緩緩抬起手，指尖一縷金光流轉，隱約有龍影盤旋，"不必了。"
    平台上突然安靜下來。附近幾個門派的修士都停下交談，震驚地望向這邊。那金光中蘊含的威壓，讓幾個修為較弱的弟子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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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玄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你的功力...恢複了？"
    "托師弟的福，"楚墨指尖輕彈，金光化作點點星芒消散，"不僅恢複，還略有精進。"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抽在陳玄臉上。他身後的弟子們麵麵相覷，一個年輕弟子忍不住脫口而出："不可能！陳師兄明明說..."
    "住口！"陳玄厲聲喝止，額角青筋暴起。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師兄別誤會，他們隻是..."
    "若無事，"楚墨轉身欲走，"我先回宗門複命。"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陳玄袖中一道黑芒閃過。楚墨腳步不停，袖中小狐狸的狐火卻突然竄出，精準地擊中那道黑芒。隻聽"嗤"的一聲，一枚淬了毒的透骨釘在落地前就被燒成了灰燼。
    "陳師弟，"楚墨突然駐足，聲音冷得像萬載寒冰，"替我轉告你背後那位——"
    他沒有回頭，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恰好籠罩住陳玄僵硬的身形。
    "他的命，我親自來取。"
    話音未落，楚墨袖中又是一道紅光閃過。陳玄腰間的傳訊玉符還沒發出就被狐火吞噬，連灰燼都沒留下。平台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楚墨禦劍而起時，聽見身後傳來陳玄氣急敗壞的怒吼和弟子們慌亂的勸阻聲。但他沒有回頭，孤鴻劍化作一道流光劃破暮色，載著他朝玄天門方向疾馳而去。
    飛劍穿過雲層時，袖中的小狐狸輕輕動了動。楚墨低頭，看見她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他的手腕。
    "前輩..."她的聲音還有些虛弱，"我們接下來..."
    "回宗門。"楚墨輕撫她的小腦袋，目光投向遠方若隱若現的山門，"有些賬，該清算了。"
    暮色四合，最後一縷夕陽也被雲海吞沒。遠處，玄天門的山門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
    暮色漸沉，孤鴻劍劃破雲海，在夜空中留下一道淡金色的尾跡。
    楚墨立於劍上，衣袖被高空的氣流吹得獵獵作響。他低頭看了眼蜷縮在袖中的小狐狸，她似乎恢複了些氣力，正用毛茸茸的尾巴輕輕纏著他的手腕。
    "前輩..."小狐狸的聲音透過衣袖傳來，"我們真的現在就要回玄天門嗎？"
    楚墨沒有立即回答。
    他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玄天峰，那座巍峨的主峰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銀輝。曾幾何時，那裏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如今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有些事，必須問個明白。"楚墨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小狐狸從他袖中探出頭來，火紅的毛發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她敏銳地察覺到楚墨情緒的變化，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臂："前輩是在想...掌門的事？"
    楚墨眼神微暗。這次秘境之行，處處透著蹊蹺。
    師尊特意安排他前往秘境尋找恢複修為的機緣，又派陳玄同行。
    而陳玄在秘境中的所作所為——那些埋伏的魔修，詭異的血魔藤，還有墨幽提到的十七年前青丘之亂...種種跡象都指向一個他不願相信的可能。
    "青丘之亂..."楚墨低聲呢喃，"玄天門據說也曾參與……。"
    小狐狸突然渾身一顫，像是想起了什麽："前輩是說...掌門他..."
    "我不確定。"楚墨搖頭，目光卻越發銳利，"所以才要當麵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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