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赴約同行 醋意伴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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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淵愣在原地,望著緊閉的房門,一時有些悵然若失,此時,客廳裏隻剩他一人,鼻尖還縈繞著轎中殘留的脂粉香,混合著新房內淡淡的酒氣,竟讓曆經無數風浪的他,無端生出幾分莫名的緊張。
房間內,柳如絮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悠悠傳來:“夫君,抱歉。今日本是你我洞房花燭夜,可我……我對楚瑤之事,終究還是心有芥蒂。你給我些時間,讓我真正想通、接受這一切,屆時再補償你今夜的委屈,可好?”
洛淵站在門外,聽著她語氣中極力壓抑的委屈,心裏像被什麽狠狠揪了一下,無奈地搖頭苦笑:“夫人別這麽說,是為夫不好,讓你受委屈了。你需要時間,我都懂,我等。”
他頓了頓,聲音愈發輕柔,“不求你立刻原諒,隻求你別太較真,傷了自己身子。”
他轉而又叮囑道:“露亞,好好陪著你姐姐。”
“姐夫放心!”露亞脆生生應道。
洛淵見有露亞陪著柳如絮,便不再多言,緩緩轉身,背影透著幾分落寞地離開了新房。他沒有走遠,就在門外不遠處的涼亭中坐下。他明白,有些坎,隻能靠柳如絮自己跨過,而他能做的,唯有等待與守護。
洛淵望著庭院外天邊那輪皎潔的明月,清輝灑落在他肩頭,好似一層薄薄的霜。他幽幽一歎,低聲自語:“享盡齊人之福,原來如此艱難……”
恒神的聲音在他識海中響起,帶著幾分不正經:“小淵子,別難過。你就當是……當初對洛衝做的那些事,現在報應來了?哎不對,本神是想勸你來著!怎麽這話一出口就變味了?”
洛淵被他這顛三倒四的話逗得微微勾了勾唇角,無奈道:“恒爺,您這安慰還不如不說呢。”
“嘿,本神這不是怕你憋壞嘛!”恒神哼了一聲,接著道:“柳如絮重情,心裏那道坎總得慢慢磨。你急也沒用,不如踏實等著。”
洛淵望著月亮,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呈祥玉佩,沒再說話。路是自己選的,再難也得一步步走下去。
婚後幾日,洛淵仿佛踏著洛衝當年的足跡——每晚守在洞房外,與柳如絮在人前是濃情蜜意的新婚夫妻,獨處時,卻總隔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疏離。
而柳如絮也始終沒讓露亞離開,還親自督促她服下神髓液。不過短短幾日,露亞便仿若脫胎換骨:修為一躍至四階,靈魂愈發凝練,肉身更是堅韌了數倍,連眼神都添了幾分清亮。
恒神在洛淵識海中咂嘴:“瞧見沒?這小丫頭一瓶神髓液都沒用完,根基卻紮實得很。等柳如絮到了神虛境,本神給你們創個妙法,讓她分裂一縷神元給露亞融合,到時候這丫頭就能接幽冥血海殿的神女之位了。”
洛淵眼睛一亮,急切追問:“那如絮姐姐是不是就能卸下神女的擔子了?”
“想什麽呢?”恒神沒好氣地回應,“露亞的神元源於柳如絮,雖有了成神的資質,卻得等柳如絮真正成神後,留下完整的修煉道途,她才能順順當當踏上神境。柳如絮在沒成神之前,這擔子,還得她自己挑著。”
洛淵聞言,剛升起的期待淡了幾分,卻也鬆了口氣——至少,終有卸下的一天。他望向洞房的方向,月光透過窗欞灑在門上,恰似一道無聲的約定。
又過了幾日,離與寧欣然的訂婚儀式越來越近,洛淵心裏像壓了塊沉甸甸的石頭。他對著柳如絮始終開不了口,可寧欣然那邊的約定,他也不能失約。左右為難間,煩悶如潮水般湧來。
這晚,他在庭院的涼亭裏獨酌。一壺烈酒見了底,眉頭卻皺得更緊,連恒神在識海中勸他,都懶得應聲。
窗欞後,柳如絮悄悄站著,望著月光下他落寞的背影,指尖攥得泛白。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無聲滑落——她痛恨自己這顆放不下的心,明明想回到從前那般恩愛,卻總被那些過往的事情羈絆。她嚐試過妥協,可每一次都像有根刺紮在心頭,怎麽也拔不掉。
旁邊的露亞看得心驚膽戰,大氣都不敢出。起初被姐姐留在洞房,她還覺得新鮮,想著幫姐姐“治治”姐夫的風流性子。可日子久了,看著兩人明明心裏都念著對方,卻偏要隔著層冰,她隻覺得頭皮發麻。每晚都在心裏祈禱:“姐姐,洛淵大哥,你們置置氣就行,可別真生分了啊……”
她偷偷拽了拽柳如絮的衣袖,小聲勸道:“姐姐,要不……你去跟姐夫說說話?他一個人喝悶酒,多難受啊。”
柳如絮抹了把淚,搖了搖頭,轉身回了臥室。門輕輕合上,將涼亭的月色與歎息,都隔絕在了外麵。
洛淵今夜存心要醉,便任由酒意漫過喉頭,沒動用半分修為化解。石桌上的空酒壇一個接一個摞起來,他自己也記不清灌了多少,隻覺得天旋地轉間,終是撐不住,趴在冰涼的石桌上沉沉睡去。
迷蒙中,似乎有人架起他的胳膊,將他扶進房間,輕輕放在床榻上。那觸感柔軟溫暖,帶著熟悉的氣息。他眼皮沉重得掀不開,卻清晰地捕捉到耳邊傳來的、帶著哽咽的低語,是柳如絮的聲音,悲傷得如同被揉碎的月光。
“夫君……不是我性子霸道,小肚雞腸……”她的聲音發顫,夾雜著壓抑的啜泣,“若是水清柔、傅小玉或是月萱妹妹,她們中的任何一個,我都不至於如此難以接受,畢竟你我相識在後……可你為什麽……為什麽偏要碰旁人呢?”
“你還記得嗎?我們曾經把最珍貴的童貞都給了彼此……如今怎麽就走到貌合神離這一步了?”她的指尖輕輕拂過他的臉頰,帶著微涼的濕意,“夫君,你能明白嗎?這種心痛,這種被背叛的滋味……”
洛淵醉得意識模糊,喉嚨裏像堵著棉花,隻能含混地吐出幾個字:“對不……起……如絮……姐姐……”
酒意如潮水般再次將他淹沒,後麵的話消散在唇齒間,意識徹底沉入黑暗。而床邊的柳如絮,望著他沉睡的側臉,淚水終是決堤,無聲地淌了滿臉。
麗日清晨,洛淵迷迷糊糊睜開眼,鼻尖縈繞著淡淡的幽香,令人心曠神怡。他仔細一看,驚覺自己已在新房的床榻上。而房間中也不見了柳如絮和露亞的身影。
他急忙起身下床,一把推開房門走出房外,遠遠便瞧見柳如絮帶著露亞從演武場方向緩緩返回。
洛淵見狀,心中安定下來,鬆了口氣。他深吸一口氣,踱步上前,見柳如絮正和露亞有說有笑,察覺她心情不錯,便急切開口道:“夫人,昨晚是你把我攙進房間的嗎?你是不是原諒我了?”說到此處,洛淵眸光熠熠,滿是期待地看著柳如絮。
柳如絮微笑著看向洛淵,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淡,語氣平靜地回應道:“夫君不要誤會,昨夜我早早便入睡了。後來是露亞這丫頭把你從外麵架回來的。”
露亞一聽,小臉頓時垮了下來,趕緊躲到柳如絮身後,著急地看向洛淵,那眼神仿佛在急切地訴說:“洛淵大哥,不是我!是姐姐親自把你扶回房間的,昨夜她還守著你念叨了一整夜呢!”
洛淵看著露亞急切的眼神,又想起宿醉時朦朧聽到的絮語,鼻尖似乎還殘留著那縷熟悉的幽香,心頭一亮——如絮姐姐這是口是心非呢。
他臉上漾起欣喜,剛要開口說話,卻見柳如絮卻上前一步,溫柔地伸手為他整理著衣襟,語氣卻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意味:“夫君,你與那寧欣然的訂婚儀式,也該提上日程了。收拾一下吧,過了今晚,為妻陪你去赴約,也好圓了你對她的承諾,可好?”
洛淵心頭猛地一顫,喉結滾動著咽下一口唾沫,怯生生看向柳如絮。她美目直直盯著他,嘴角噙著笑意,眼神裏卻帶著幾分玩味,仿佛他敢說半個“不”字,下一秒她就要爆發。
見洛淵遲遲不答,柳如絮故作不快地挑眉:“怎麽?夫君不願意?還是覺得為妻容貌不如那寧欣然,拿不出手嗎?”
柳如絮這話一出,洛淵頓時渾身一激靈,連忙擺手:“夫人千萬別誤會!為夫隻是怕耽誤你修煉……既然夫人這般體貼,那一切都聽夫人安排便是。”
見他這副順從模樣,柳如絮終是滿意地笑了,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轉身往新房走。
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差點驚得洛淵閃了腰。他腦子裏一團亂麻——如絮姐姐這到底是要做什麽?哪有帶著新婚妻子去跟紅顏知己訂婚的道理?一想到不久後可能出現的修羅場,洛淵就心裏發怵,腳步都有些發飄。
柳如絮看著洛淵麵露擔憂之色,心裏暗暗得意地腹誹起來:
夫君,我柳如絮雖說性子火爆,卻也不是笨蛋。若就這麽放你獨自去和寧欣然訂婚,你們倆的相識過往我也仔細了解過了,感情也很深厚。可你畢竟是男人,怕是不懂寧欣然那小丫頭,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你我洞房花燭夜,老娘心裏憋著氣,都沒和你做什麽,我若是不跟著,你們倆情到深處難以自禁時,再發生點什麽,那豈不是要把我氣瘋?
我也知道,攔不住你將來迎娶寧欣然和楚瑤。可這次就得讓你吃些苦頭,不然你往後還敢輕易招惹別的女子。
更何況,憑什麽讓你獨自去風流快活,獨留老娘在這聖元大陸傷春悲秋?不給你添點堵,我這氣怎麽消?
當然了,夫君,我也不是故意要給你找麻煩。其實最大的本意,還是想借著這一路上的長時間陪伴,讓我們能夠徹底破冰,回到從前的恩愛甜蜜!所以,夫君,你可別怪我心狠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