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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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仙女你的訂閱比例不夠無法看到正文噢, 三天替換。 黑白分明的眼, 澄澈又清明,睫毛又長又密。
三秒鍾後,江禦景別開眼。
從來沒跟女孩子這麽對視過。
喻言那邊蛋糕舉了半天,舉的手臂都酸了,也不見人接,衝他踮了踮腳,“你到底要不要嘛?”
男人啊了一聲, 接過蛋糕,視線轉回到她臉上, 想了一下:“對不起是指什麽,你承認自己跟蹤我了嗎?”
“我沒跟蹤你。”喻言秒答。
江禦景哦了一聲,一手提著蛋糕盒子站在原地, 沒再說話。
半晌,黑眸一眯,突然傾身。
男人個子高, 肩膀很寬,一大隻一點一點微微傾斜過來, 身上淡淡一點煙草味道, 和肥皂味混在一起, 有點奇怪,卻奇異的還挺好聞。
喻言看著那張帥臉和自己越靠越近, 漆黑的眸子裏都能看到她自己了, 下意識後退一步。
江禦景維持著傾身的姿勢, 歪了歪頭,抬手指指她左眼眼角:“你眼線為什麽要畫出去一塊?”
“……”
直男都這麽可怕的嗎?
喻言無語的看著他。
男人腦袋歪著,額前漆黑的碎發還沾著一點水珠,平靜淡漠的臉,眼角下塌,好像有點困,眼底很重的黑眼圈,攻擊性看起來非常弱。
於是喻言懂了,這人還沒睡醒,此時戰鬥力隻個小寶寶,毒舌技能點還在沉睡當中。
這樣的江禦景,不得不說,好像是比平時好玩那麽一點點。
喻言勾勾唇角,想笑,伸手指指他的黑眼圈:“你就這麽去嗎?”
他沒懂。
“你這個眼圈,快比你眼睛大了。”
江禦景這次懂了,不太服氣,“我眼睛哪裏小了?”
喻言歎了口氣,也沒再打算解釋,拉過自己的包包打開,翻了半天,拿出一隻棕色的筆狀物來。
她衝江禦景招了招手,“過來。”
他沒動,隻垂眼看她,“幹什麽。”
喻言無奈,幹脆向前兩步,仰起頭來看著他,“過來,低頭。”
她表情看起來很正經,語氣嚴肅。
江禦景鬼使神差出奇聽話地彎下了腰,湊近她。
女人拿著那支棕色的筆,扭出一點遮瑕來,沾到他眼下。
然後細白指尖觸上去,點在他眼底皮膚上,動作輕柔,緩慢地一點一點的推開。
軟軟的,綿綿的觸感。
有一點冰冰涼,有一點癢。
江禦景看著那張近在咫尺專注的臉,很慢地眨了下眼。
五月中下旬MSI季中賽結束,德瑪西亞杯開賽,一個星期後是MAK對戰AU——春季賽的時候把他們打爆了的隊伍。
AU中單是個很有名的韓援,個人能力非常強,無論是對線還是打團都很有存在感,所以小炮可以說是壓力非常大。
小炮沒試訓過程直接簽了首發,這段時間也隻打過幾場訓練賽,雖然實力確實不弱,但是實際的比賽經驗卻完全沒有。
再加上年紀又小,這幾天來,他都處於一種微妙的焦躁狀態。
大家全部看在眼裏,蘇立明甚至特地把小炮叫到他房間裏去灌雞湯,時間久到胖子都準備去扒門縫了的時候,兩個人才出來。
小炮振作了兩天,又萎了。
因為當天晚上,他rank遇到了AU中單權泰赫。
然後他被對麵中野抓爆了。
於是,喻言店裏忙了幾天以後帶了新品去基地,敏感的察覺到隻幾天沒見,這小白毛好像不太對。
往常話癆又活躍,一看見他就蹦躂著跑過來的少年,此時正表情呆滯的看著電腦屏幕,一動不動。
喻言走過來,看了一眼他電腦屏幕,是遊戲視頻。
她站在少年椅子後麵,無聲和旁邊倒水去正走過來的胖子比了個口型,問——這是怎麽了?
胖子端著水杯走過來,垂頭和她小聲咬耳朵,“後天我們有和AU的比賽,結果他前兩天遇到人家中單被打爆了,不過當時是因為對麵打野一直抓中,其實solo我覺得他和權泰赫應該差不太多。”
他說著衝小炮電腦揚揚下巴,“喏,權泰赫的視頻,看了兩天了。”
喻言了然。
想了想,去廚房把帶來的蛋糕切了,一小塊裝盤走過來,放在小炮麵前。
眼前突然出現一塊芒果慕斯,少年愣了一下,仰起頭來看著她。
大大的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然後嘴癟了癟,委屈巴巴,配合著一頭小白毛,像個大薩摩,“言姐,我會贏的,你別開除我。”
“……”
喻言被他小狗一樣的表情瞧著,覺得自己心都化了。
喻言摸著他的小白毛,溫柔道:“你要是下個禮拜比賽上再被對麵按在地上摩擦,你就不用首發了,去刷廁所吧,我一個月給你開三千塊錢。”
“……”
小炮一臉慘白。
少年表情太慘烈,浪味仙看不下去了,頭也沒抬安慰道:“景哥有潔癖,他那屋的廁所是肯定不會讓你動的,你能少刷一個了。”
小炮:“?”
一旁江禦景敲懶洋洋的撐著下巴,扭過頭來,言簡意賅,“德杯而已,放心躺。”
小炮麵如死灰嘴唇顫抖:“景哥讓我放心躺,景哥已經放棄我了。”
喻言挖了一口芒果慕斯塞進嘴裏:“中路崩了沒什麽,景哥carry啊,沒有景哥翻不了的盤,翻不了扣工資,獎金也沒有了。”
江禦景動作一頓,“你那點獎金?還不夠我三天油錢。”
喻言翻了個白眼,“那你以後獎金都別要了吧,奉獻出來以後給大家買夜宵啊。”
小炮:“……”
那塊芒果慕斯不是給我的嗎……
MAK和AU比賽是在下午三點鍾,南京舉行,比賽前一天,小炮問喻言會不會來看。
喻言當時正窩在沙發裏看日劇吃薯片,一口哢嚓一口脆,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我為什麽要去看,你如果真的被人家打成皮皮蝦我在家裏等著你回來刷廁所啊。”
——她是這麽說的。
第二天中午,喻言獨自一人下了上海到南京的高鐵,一邊刷百度地圖打車找場館,一邊回憶他們訂的是哪家酒店。
五月底,南京很熱,又是正午,日光焦灼,烤的人好像每一根頭發絲都在發燙。
喻言拖著個小行李箱出了高鐵站,站在陌生的路口一臉茫然。
所以說,昨天她為什麽要裝逼,說自己不來來著?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麵色平淡。
語氣認真的讓人想打他。
喻言抬起頭來,眼裏還帶著水光,癱著張臉看著他:“擦點啥?”
“碘伏,或者還有什麽其他的叫法?黃藥水?紅藥水?”江禦景頓了頓,繼續道,“你要是喜歡,再塗個綠的。”
“……”
這個人都沒有同情心的嗎?
喻言蹲在橋頭沒動,就仰著腦袋,麵無表情地提醒他:“是因為你,我才受傷的。”
江禦景好像被噎了一下:“你沒口腔潰瘍過?”
“你現在是在推卸責任嗎?”
男人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是,那怎麽辦,我給你舔舔?”
他本來隻是隨口一扯,彼此好像互懟習慣了,話沒怎麽考慮脫口而出。
隻是字句落地瞬間,兩個人同時都愣了一下。
喻言先是呆了一秒,然後保持著蹲著的姿勢,緩緩地,默默向後蹭了兩步。
“……”
她眼神防備的看著他。
想了想,又往後蹭了一點兒。
江禦景:“……”
“景哥,原來你是這種人。”
“不是……”
“我知道我長得好看,但是沒想到你竟然——”她說不下去了,一臉難以言喻的複雜表情。
“……閉嘴。”
本來還打算拉人起來的手幹脆插回口袋,江禦景深吸口氣,板著張臉:“起來,你舌頭破了腿也不好使?”
喻言好無辜的眨眨眼:“我腿麻了。”
“……”
江禦景原本已經進了口袋的手再次伸出來,動作停頓了瞬間,伸到她麵前。
男人手很大,手指修長,骨節明晰,掌心有細膩的紋路,在夜晚斑斕的燈火下透著無法浸染的白。
喻言抬臂,與之相比小了一圈的手掌輕輕搭上去。
他五指合攏,抓著她略微使力,將人順勢拉起來。
小小白白一團被他大掌整個包起來,溫熱的觸感,軟乎乎,綿綿的,像是沒骨頭。
他將人拉起來,看著她站穩,然後鬆了手。
指尖被她的溫度染上一點奇異的熱感和酥麻,順著神經末梢和毛細血管急速上竄,勢頭猛烈又安靜。
江禦景下意識的蜷了下手指,試圖控製它蔓延。
喻言舌尖已經不流血了,但是依然滿嘴血味,卷舌的時候酥酥麻麻的刺痛。
她咂咂嘴,感受了一下那腥甜的味道,又抬頭,剛想說話,看到麵前的男人突然偏過頭,朝她身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