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他是有些嫉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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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台下的江許不知所蹤,祭台上的三名信徒一邊因火焰的灼燒而控製不住地慘叫著,一邊又因即將得到永生而抑製不住地興奮著,口中一直在神經質般不停的念叨著屬於他們“神明”的名諱。
    隨著火焰越燃越大,三名信徒麵上夾雜著痛苦的歡愉也愈發強烈,祭台周邊圍著的見證者們,也不自覺地被祭台上那些正走向“永生”的信徒所吸引。
    能被選中做見證者的教徒們本就是對“永生之門”深信不疑的人,如果沒什麽突發情況,下一次用於舉行儀式的信徒,就該從他們之中選出。
    因此,信念不夠堅定的教徒可能會因麵前這幅有些“凶殘”的景象而產生退縮之意,但在場的這些見證者們卻不會。
    他們隻會對此愈發向往,愈發癡迷狂熱,甚至於,他們會控製不住地想要走上那神聖的、可以通往永生的祭台。
    除此之外,發生變化的還有那些本該隻散落在祭台範圍內的火焰。
    祭台之外用於裝飾的布匹白紗、陳放著聖典的書架、幾乎鋪滿了整個建築內部的地毯……
    整棟建築內一切可以當做燃料的物品,現如今都無法拒絕地沾染上了擺脫不掉的火焰。
    除了人,這棟建築內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此刻好像都成為了助長火焰的幫凶。
    一時之間,這棟封閉的建築好似成為了一座巨大的焚化爐。
    火焰在內部肆虐,被關在爐子裏的人無論如何也逃不出,他們隻能絕望地等待著死亡降臨。
    正常情況下,這棟建築內部的人本該是這樣的,可現在,裏麵的所有人,似乎都與“正常”二字沒有任何關係。
    “永生之門”的信徒們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們現在眼中隻剩下了“永生”二字。
    正如飛蛾一般,明知道火會殺死它們,但為了自己的目的,為了自己的信仰,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向著火焰撲去。
    他們一邊在感受著火焰帶來的痛苦,一邊又在忍不住為自己即將得到永生而感到興奮。
    矛盾而又真實,虔誠又荒謬。
    這正是對他們的真實寫照。
    飛蛾撲火是自取滅亡,這些和飛蛾無異的信徒們,又何嚐不是在自取滅亡。
    隻是,與飛蛾不同的是,這些人都是心甘情願的罷了。
    雲述還是那副懶懶散散、萬事萬物都絲毫不放在眼裏的模樣。
    好似他所待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一個火場,好似遭受生命威脅的人裏並沒有他一般,也好似可能被火徹底湮滅殆盡的人並不是他。
    池眠同樣也沒有露出一副非常著急的無措模樣,他隻是在躲避那些“天降”火焰的同時,也在冷靜地尋找著這棟建築的其他出口。
    大門之前就已經被江許鎖上了,他剛剛也去嚐試了一下,但這扇沉重又堅固的鐵門,是完全無法用蠻力打開的。
    此外,這棟建築沒有留出任何窗戶,現在就算是想要跳樓、跳窗,也沒有絲毫機會。
    這樣看來,死亡似乎成為了一個不可逆轉的結局。
    不過池眠卻沒有忘了不知從何處離開的江許。
    這棟建築內一定有著別的他們所不知道出口,隻是被隱藏起來罷了。
    隨著火焰的蔓延騰升,建築內的溫度越來越高,氧氣也越來越少,那些不充分燃燒產生的有毒氣體也在不斷增加。
    對此感受明顯的池眠忍不住加快了尋找暗門的動作,不僅如此,他還喊上了係統和雲述,讓他們也別閑著。
    不然照這樣下去,他們就不是死於任務失敗後的懲罰,而是死於一個垃圾的計謀了。
    係統的效率很高,在它找到暗門的同時,不知何時亮起的、懸掛在穹頂的屏幕卻突然浮現出了一張臉。
    那是一張熟悉的,獨屬於江許的得意又輕蔑的臉。
    江許看到池眠已經找到了那處他留出的暗門,但是,那又怎樣呢?
    江許靠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拖著調子“好心”提醒池眠:“別白費力氣了,這扇門和大門一樣,都已經被鎖上了。”
    “如果沒有鑰匙,你們是不可能出來的。”語罷,江許還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鑰匙,玩味道,“這樣一來,你們可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不過……”話鋒一轉,江許笑眯眯地看向雲述,拋出自認為誘人無比的條件,“如果你願意跟了我,那我倒是可以放你出來,你也不用和他們一樣,活生生地被火燒死。”
    江許笑得令人惡心:“怎麽樣?是筆很劃算的交易吧?”
    被如此讓人“心動”條件砸下的雲述並沒有高高興興地答應,與江許所設想的不同,他甚至連搭理對方的意思都沒有。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聒噪的垃圾能不能閉嘴。
    此外,雲述還在心裏反思,早知道就直接把他抓了,然後強行用自己的體質讓江許的“色欲”情緒超過閾值好了,也省得浪費那麽多時間。
    另一邊,被人戳破最後希望的池眠也並沒有如江許所期待的那樣崩潰絕望,繼而痛哭流涕,他隻是很平靜地看著那張顯示屏,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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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我來見證儀式,就是為了用火將我燒死,然後得到雲述,再進而得到永生,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雖然覺得池眠現在還能那麽冷靜是一個有些反常的點,但江許也沒多在意,反正都要死了,這些都不重要。
    不過早已看開的池眠現在也無所謂了,本就不是個多麽陽光的性子,之前那些不受控製的應激反應更是將他壓在心底的喪盡數勾了出來。
    算了,前期已經努力了這麽多,要是結局還是無法讓“色欲”上線的話,那就隨便吧。
    又不是直接從一開始就擺爛等死,他已經努力過了,這樣還是無法成功,那就是他命該絕,既然如此,他還白費那個力氣去掙紮做什麽,閑得沒事幹嗎?
    也因此,池眠便沒了再陪江許“玩”的興趣。
    要知道,即使演戲對池眠來說還算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但總是要演一副既愚蠢又隱隱帶點精明的人設可是很累的。
    這種合適的度很難把握。
    太愚蠢了他也演不出來,但太精明的話又會讓江許懷疑,他得演出一副看似有點精明,實則精明得很愚蠢的模樣。
    隻有這樣,江許才能夠徹底放下心來,才能夠毫無知覺地跟著他們的計劃走。
    但可惜的是,千算萬算沒算到,江許的“貪婪”能如此頑強,他對永生的追求能如此的堅定不移。
    拋卻那些私人感情來看,這倒也算是個挺令人敬佩的點。可要加上那些私人情感,池眠會覺得這樣的人真的很討厭。
    另一邊誘惑雲述不成的江許也不自覺冒出了幾分火氣,怎麽,連生命都沒有陪著池眠重要是嗎?!你就這麽喜歡池眠嗎?!
    在聽到池眠的話後,江許回答的聲音蘊含了濃濃的惡意和憤怒:“當然!”
    “本來看在你長得還不錯的份上,還打算留你一命的,但從你對雲述態度不對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留不得你了。”
    “雲述隻能是我的!永生也隻能是我的!!而你,必須得死!!!”
    其實池眠之前說出口的那句話根本就沒有想要得到對方回答的意思,畢竟他說出口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所以對於江許那充滿惡意與憤恨的回答,池眠根本就沒有搭理的意思,甚至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如果換作是偽裝時的池眠,那他可能還會裝模作樣做個捧哏隨意地敷衍一下。
    但現在,他既沒有想從對方那裏得到什麽,也沒有再偽裝的興趣,那麽還搭理對方幹什麽,精力太多了?
    在雲述那裏處處碰壁的江許本就壓著一肚子火,現在又看著池眠這樣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江許直接炸了。
    他最後咬著牙問了一遍雲述:“你到底答不答應我給出的條件?如果你還是拒絕,那可就別怪我不給你機會了。”
    “你就陪著你心心念念的池眠一起去死吧!!”
    對於江許這種無能狂怒的破防大喊,不說一旁正平靜淡然專注看著祭台上“大戲”的池眠,就說以往一直挺喜歡找樂子的雲述,現在也懶得搭理。
    他隻是專心致誌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身側那仿佛看淡一切、破罐子破摔的池眠。
    他看了池眠很久很久,在周遭愈發凶猛的火勢中,在逐漸逼近的死亡中,他在期待池眠能夠主動向他求助。
    他期待池眠可以主動向他坦露自己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但是池眠沒有,他屏蔽了外界的一切聲響,也屏蔽了正在發出尖銳爆鳴聲的係統,隻是沉默地盯著不遠處那混亂又凶殘的場景發呆。
    如果真的就此死去,他好像也沒什麽放不下的東西,也沒什麽耿耿於懷的心願,唯一有些覺得在意的,好像就隻有——雲述。
    他是喜歡自己嗎?自己又是喜歡他的嗎?亦或者,這隻是一些程度不深的好感?
    放不下……
    似乎是有一些,但不多,而且這也很正常。
    他曾經貪戀很多,可那些都不屬於他,長此以往,他也不再去貪戀什麽,可來自雲述的偏愛,還是讓他久違地感受到了不舍。
    如果這份偏愛在他死後雲述給了別人……
    好吧,池眠想,他是有些嫉妒的。
    可是,嫉妒又怎樣呢,不是完全屬於他的東西,他好像也沒什麽資格去嫉妒。
    就這樣吧,雖然會有些不舍,但死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自然也就不會很難受了。
    就這樣吧……
    室內烈火肆虐,本應該對這些火焰避之不及的雲述此刻卻沒什麽動作,他隻是靜靜地站在池眠身後,靜靜地看著那隻愈發喪氣、愈發蔫巴的陰鬱“蘑菇”。
    又過了好一會兒,見那隻陰鬱“蘑菇”不僅沒有調整過來,反而身上還多了些淡淡的死意後,雲述有些無奈地輕歎一聲。
    他從背後緩緩地摟住池眠,將腦袋親昵的埋在對方的頸窩裏。
    輕嗅著鼻尖那獨屬於池眠的清冷味道,雲述忍不住輕輕地蹭了蹭,見池眠還是沒什麽反應,他有些無奈:
    “眠眠為什麽不向我求助呢?”
    “我明明就在你的身邊,你為什麽,不能依賴依賴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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