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聞聲，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隻有一道虛影。
    一抬手，將虛影抓在手上，圓滾滾的一團有著兩隻水靈靈清澈眼睛的煤球。
    隨手捏了捏，手感毛絨絨的，比上次的蠱蟲還q彈。
    “師尊的神隻念。”
    “原來是天道死了？這倒是和我判斷的差不多。”
    楚雲徐徐開口，打量著四周死寂的空間，表情並無一絲意外。
    “孽徒！”
    “快放開為師。”
    煤球裏發出如清泉般悅耳的聲音，十分不滿。
    楚雲攤開手，那煤球立刻一溜煙的螺旋升起，飛到他的眼前三尺：“聽到天道死了，你怎麽一點不驚訝。”
    楚雲不假思索道：“九州正值大世，末法時代突然就要到了，這很不對勁。”
    煤球兩隻清澈的大眼睛一閃一閃：“哪裏不對了？世間一切，都有走向終焉之時。”
    楚雲點了點頭：“道理是這樣的。”
    “但我找宗主要了些關於末法研究的典籍。”
    他從懷裏摸出一本有些包漿的破書，對煤球晃了晃：“末法最直觀的表現，是靈氣愈發稀少。而導致靈氣稀少的原因，各種各樣。”
    “常見的末法時代原因，就如師尊你所講的那樣，九州的本源耗盡，正在走向終焉，按照典籍上的說法，顯性征兆就是洞天福地，仙山靈海開始枯竭。”
    “雖然我神識有限，但這些天調用金丹當衛星查探，幾乎把整個九州看遍了，沒有發現那裏有異常，到處都是生機勃勃，天地昌明，各大仙門的寶地都一切正常。”
    “除了靈氣在消失的特征，這不太符合末法時代的標準，頂多算是靈氣起伏。”
    “但師尊你既然說了，必然不會無的放矢。”
    “所以我最先懷疑的就是我自己。”
    “是我的金丹吸收了太多的靈氣，讓整個九州都無法供養我，成了末法源頭。”
    “九州畢竟是大家的，若是因為我而末法，這不太好。”
    “我就想了點辦法。”
    說到這裏，楚雲指了指丹田位置：“在突破元嬰以後，我感到我的推演能力和悟性有了些提高。”
    “於是我暫時放下了修煉，開始嚐試優化《混沌裂神法》。”
    “足足優化了九十六遍，在優化完成以後，雖然犧牲了幾顆金丹的力量，但平日消耗所需要的資源，已經被我壓縮到了原來的六成，這已經是我目前能力的極限了。”
    “如果每次境界突破，我的推演和悟性都還能再增長的話，那我還能繼續優化《混沌裂神法》，那麽為可以保證在飛升前，隻要不出亂子，應該是能夠讓九州承載的起的。”
    煤球悶悶道：“等等，《混沌裂神法》是什麽玩意兒？你又學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是我們逍遙仙宗的逍遙天功。”
    “你不是把逍遙天功推成了九天十地大神通了嗎？怎麽又成了這個什麽混沌裂神法？”
    “哦，逍遙天功的底層邏輯還不錯，能做出很多分支，這是另外一個分支，修煉的方向不同。”
    “那你這九天十地大神通，我還能放心修嗎？”
    “沒問題的，混沌裂神法太過激進，不適合師尊你修行。不過九天十地的版本有點落後了，本來想出關給你加強補丁版的版本，結果你飛升了，隻有等以後見到你再給你了。”
    “噢~那我就放心了。”
    “你繼續。”
    楚雲笑了笑，繼續道：“然後有趣的事情就來了。”
    “根據我的觀測，最近一年九州靈氣比起前幾年，是衰減了許多，但最多也就是一成。”
    “也就是說，我在降頻以後，如果真是我引發的末法時代，那麽靈氣會短暫出現大量回升現象。”
    “但很可惜，並沒有，靈氣還在減退。”
    “我又想起之前碰巧又在天外天見過一些異常，在那裏我發現了大量的劫液。”
    “這些劫液很純粹，不是天劫以後散落出來的，而是天劫本源直接轉化而成。這是反常識的，經常渡劫的人應該都很清楚一點，劫液不經過天劫，是不可能誕生的。”
    “天劫直接轉化為劫液，那就意味著天劫已經快要無力形成，正在退化回最本源的樣子，也就是我見到的純淨劫液。”
    “除此之外，我在成仙路上，還見到了一些散落的銀球，應該是天道的具象化。”
    楚雲思索了一下，翻開手上破書的其中一頁，裏麵是複雜到極點的曲線和符文交織。
    盡量用最簡單的話來講：“我不知道師尊你能不能理解，根據這卷典籍記載，天道是規則，是意誌，是世界的掌控規則體。”
    “受到二疊三紀命運交叉）￥&……理論的限製，恩，你隻需要知道一個結論，天道是無法實體化的。”
    煤球：？？？
    “但它偏偏就實體化了。”
    “所以，答案就很簡單了。”
    “天道主掌規則，天劫是規則，靈氣是規則，那就是天道出問題了。”
    “嚴謹起見，我又刻意打破了一個天道大誓，想要引它出現，和它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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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猜怎麽了？”
    煤球沉默了半晌，然後道：“怎麽了？”
    “它沒來，就隻出現了一點氣息餘波，被我一巴掌就拍碎了。”
    “這就更加驗證了我的判斷。”
    “末法時代的源頭，不是我，而是天道。”
    楚雲歎息一聲：“唉，我還以為天道隻是出了點問題，正好在悟道鍾和它聊聊，看一看能不能有辦法。”
    “沒想到竟然直接死了，這下麻煩就有點大了。”
    “恩？”
    “師尊你怎麽不說話。”
    煤球表麵的黑光有些變淡了，飄到楚雲腦袋的白發上，無精打采的趴著，幽幽道：“沒意思，話都被你說完了，我還說什麽。”
    “師尊想說什麽便說什麽，你該不會就是留一道神隻念陪我在這裏說話吧？”
    煤球被這麽一說，忽然想起什麽：“對了，我倒是想起一個事。”
    “你別往成仙路去了，我飛升上去的時候就已經發現成仙路因為天道隕落的緣故，變得脆弱不堪，一不小心踩碎了好大一片，費了不少功夫才修補好，差點耽誤了飛升。”
    “以你的力量，很容易把成仙路踩壞的，知道嗎？”
    “……”
    “怎麽不說話？你該不會把成仙路踩……”
    “師尊，你還有其他要交待的嗎？天道死了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
    “噢！”
    “畢竟你那金丹期太古怪，為師怕你沒突破元嬰，有壽元大限之危，所以沒直接告訴你天道的事情，怕影響你突破，隻是在飛升前刻意交待了陳藥、小元他們幫你找延壽的辦法。”
    “不過你破了元嬰期以後，離化神期應該也不遠了，既然要接觸天道，這事不告訴你，你肯定也會知曉，所以留了這道神隻念，告訴你一些東西，也給你留了一件寶貝。”
    煤球在楚雲腦袋上跳了跳，歎氣一聲：“當然，你剛才也說了七七八八了。”
    “為師就長話短說，再告訴你一些我知道的事情。”
    “末法時代，肯定不是你的緣故。”
    “九州的來曆極大，哪怕是在仙界，在其他界都很出名。”
    “因為九州誕生了超過五尊仙王，三尊魔主，據說還有其他的一些上界強者，都和九州有關聯。”
    “正常來講，九州培養你一個天靈根是沒問題的，就算加上你那九萬多顆金丹，再翻個倍，也養得起。”
    “所以你無須自責。”
    “另外，天道的死也和你沒關係，天道是被某種存在斬殺的。”
    煤球聲音，驟然變得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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