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海聽得憤怒至極，猛地拍桌子，怒道：“這家夥，膽敢觸碰我的供應鏈，鬧出這種荒唐事！”
    陳長遠微微一笑，將趙德彪給出的保證書遞給張慶海，然後說道：“兄弟有你堂堂正正在此，咱村絕不愁銷路。”
    張慶海很快壓下心頭火氣，但眼神寒光閃爍，顯然氣不打一處來。
    他掏出電話，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後撥了號碼，語氣不善地開口：“趙德彪，你馬上給我滾過來！還好意思扯著我的名號到處亂搞？你今兒不給我說清楚，咱回家慢慢算賬！”
    一旁的陳長遠默不作聲，端起茶杯淺嚐一口，心中卻暗暗提起了精神。
    他知道，接下來的對話就是勝負關鍵。
    大約二十分鍾後，趙德彪風風火火地推開辦公室的門，滿臉堆笑：“姐夫，咋啦，這麽大火氣？誰惹你了？不就是點小事兒嘛——”
    話還沒說完，張慶海站起身，一記冷冷的眼神砸過去，直接把趙德彪的話堵在嘴裏。
    這溫文爾雅的張主任臉上竟然罩著一層陰沉，開口就是一聲厲喝：“小事？在我的供應線上摻假，用假種子糊弄，還膽敢用冥幣騙人！你是想讓我張慶海的牌子徹底砸幹淨是吧？”
    趙德彪臉色唰地一變，隨即又強裝笑顏：“姐夫，誤會啊，這絕對是個誤會！這事我真不知情，可能是下麵人幹的！”
    他忙不迭撓頭，“我一定回去查，馬上整頓！”
    “整頓？”
    張慶海冷嗤一聲，手往桌上一拍，順勢拿出陳長遠提供的保證書狠狠摔在趙德彪麵前，“你的好事幹到人家合作社頭上了，你拿什麽來整頓？”
    趙德彪瞅了眼證明，嘴角抽了抽，心頭雖罵陳長遠多事，可也知道眼下不能頂撞張慶海，隻好垂頭喪氣地低聲解釋：“姐夫，我就是一時糊塗，這真不是有意的，以後我絕對不會再犯——”
    “以後？”
    張慶海冷笑著站起身，手撐在桌邊眯起眼，“你還能指著以後？從今天起，你別再碰我的供應鏈業務！否則咱們家裏關係也不用維係了！”
    這一句話像一刀刀刮在趙德彪的自尊上，他臉色青白，嘴唇動了動，卻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趁著張慶海怒火正熾，陳長遠適時開口，聲音不輕不重：“張主任，家醜歸家醜，但業務不能耽誤大局不是？不如這樣，我那合作社的人願意接下這條供應鏈，張主任您幫襯一把，咱們清水村也一定全力以赴，不會辜負您的信任。”
    張慶海轉頭眯起眼打量陳長遠，良久，才冷聲問：“合作社剛起步，你真把握得住？”
    陳長遠大大方方點頭，語氣不卑不亢：“清水村的人肯吃苦，業務手法上我也有經驗，缺的隻是支持。張主任若願意提供些種子技術，剩下的交給我們，您看如何？”
    張慶海臉上緩緩浮現出一抹笑意，但眼中還帶著一絲考量。
    他沉思片刻，終於拿起桌上的簽字筆：“陳長遠，我就賭你這股踏實勁兒。咱們就這麽定了——我會立個協議，高於市場價收購清水村的藥材，這個價錢隻漲不降。另外，種子和技術支持這塊，我找幾個行家給你們指導。”
    趙德彪站在旁邊，臉色難看得像是一塊鍋底。
    他一聽張慶海直接簽協議，頓時慌得往前湊了兩步：“姐夫，不能這樣啊！這業務和我幹了這麽多年，你讓我就這麽縮回去，我以後還咋過日子？”
    張慶海冷冷掃了他一眼，低頭在協議上落下簽名：“趙德彪，給我記住，這一次已經是我的底線。要是讓我發現你敢再亂來，就趁早滾出我的視線，永遠別讓我再看到你。”
    趙德彪站在原地，臉憋得通紅，拳頭握得咯吱作響，可麵對張慶海一臉冷厲的神情，他最終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陳長遠臉上掛著真誠的笑容，朝張慶海一拱手：“多謝張主任的信任，咱們一定盡心盡力，不讓您失望。”
    張慶海點點頭，臉上的怒色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欣慰。
    他看了眼門口的趙德彪，輕聲歎了口氣：“長遠，人活著，靠的是幹淨利索、光明磊落，不是靠歪門邪道。你小子有幹勁兒，別讓我看走眼就行。”
    “那是肯定不能！”
    陳長遠笑道。
    事情談妥後，陳長遠懷揣協議離開了藥材公司，頂著碩大的紅日，行至縣城肉鋪。
    他這一趟大獲全勝，心情甚好，看到肉鋪新鮮的五花肉堆得滿滿當當，當即指了十斤，老板麻利地割肉上秤，陳長遠拎著大包肉往村方向走去。
    腦子裏已經盤算開了，今天既打通了合作社的銷路，又收回了信任，怎麽也得給大夥露一手來慶祝一番。
    陳長遠一回到清水村，就拎著那大包五花肉直奔合作社的場地。
    他一路走一路打招呼，那腰板直得像標槍，整個人精神奕奕。
    村民們看他這架勢，就知道準是又撈了大買賣。
    幾個閑坐在樹下扯淡的漢子紛紛豎起耳朵，連地裏的婦人也忍不住探頭張望。
    沒多久，陳長遠就在合作社的小院裏敲起了一口破鐵盆，聲音清脆刺耳：“大夥都停一停手裏活兒！來院裏集合，我有要緊事宣布！”
    村民們一聽他這喊法，知道準是件大事，三三兩兩地聚過來。
    有的也就索性擦把汗，抬腳邁進院子。
    比起平時人們滿臉的盲目和遲疑，這會兒多了幾分期盼的神色。
    畢竟，這些日子合作社確實幹出了些翻天覆地的活兒。
    院子沒多大會兒就坐滿了人，連老元頭都趕著步子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到靠牆的木墩上，嘴裏叼著旱煙，眯著眼衝長遠笑：“小陳啊，看你這精神頭，不會又是啥好消息吧？”
    陳長遠笑嗬嗬地擺擺手，讓大夥安靜：“別急，我話還沒說呢。今天喊大夥集合，是想告訴大家，我們合作社的藥材終於跟縣城的張主任簽下協議了——人家願意以高於市場價的價格長期收購我們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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