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荀彧勾結周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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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紙上,赫然寫著“荀文若”三個字!
曹丕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看著司馬懿:
“仲達,你難道懷疑荀彧私通周不疑?”
看到曹丕興奮又緊張的眼神,司馬懿暗暗欣喜:
“此子生性多疑,更勝其父!”
“吾計成矣!”
司馬懿麵色平穩,絲毫不亂,淡淡的說道:
“公子可還記得,當丞相計劃南征荊襄的時候,眾謀士盡皆踴躍,可唯獨荀彧幾次勸說丞相,息兵罷戰麽?”
“隻因那個時候荀彧已經知道,從許都逃出生天的周不疑,已經到了荊襄了!”
曹丕連連點頭:
“對!”
“這件事我亦深有印象,父親因此還十分不悅,說荀彧已經沒有了昔日跟隨他起兵之時的鋒芒了。”
曹丕用右手的手背,在左手的掌心裏連續拍打著,來回踱兩趟,喃喃低語道:
“難怪!難怪!”
“難怪當初我奪了他的糧草,讓夏侯懋押運前往赤壁,半道上剛進了南陽地麵,就被周不疑給燒了個精光!”
“原來是荀彧私下裏勾連周不疑,透露了我押運糧草的路線和時間!”
曹丕越想越是契合,似乎一切都能想得通了!
司馬懿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事情到了這個程度,他甚至已經懶得推波助瀾,隻需冷眼旁觀即可了。
果然!
曹丕霍然抬頭,緊張的看著司馬懿:
“仲達,我父進爵魏王,難道荀彧處還能有阻礙麽?”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了看院中的天空。
此時,天色已經微明,距離早晨的朝會,最多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司馬懿和曹丕並肩而行,跨步出了門口,站在台階上。
司馬懿緩緩說道:
“荀彧忠於周不疑,自然不會支持丞相進爵魏王。”
“不過丞相英明神武,乃千年不世出的奇才,又豈是區區一個荀彧能左右的了的?”
“主公今日朝會進爵魏王之事,當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曹丕聽了,長長舒了口氣。
曹植自從楊修身死,返回許都之後,便精神不振,日日醉酒,夜夜笙歌。
而其餘的兩個兄弟曹彰和曹熊,資質相去甚遠,根本對他毫無威脅!
“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
曹丕的臉上露出一抹輕鬆愉悅之意:
“我父親進爵魏王之日,就是我當選世子之時!”
“衝弟已死,植弟也廢了半條命了,還有誰能威脅到我!”
司馬懿似乎看透了曹丕的心思,故意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丞相進爵魏王,自然是沒有懸念的了。”
“可是臣擔憂的,是主公的大業不能長久啊!”
司馬懿的一句話,正戳中曹丕的痛處!
不能長久?
那我這個世子還有什麽意義……
曹丕原本舒緩的神經,瞬間又繃緊了:
“仲達,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裏隻有你我兩個人,你可暢所欲言,不必有所顧忌。”
司馬懿淡淡一絲苦笑,裝出無可奈何的模樣:
“昔日周不疑在許都的時候,荀彧便與他過從甚密,但至於他和周不疑是否有所勾結,我們隻能猜測,卻並無實據。”
“臣妄猜丞相,會念及荀彧多這麽多年來辛苦跟隨的情分,不會因他反對進爵魏王而責罰他。”
“可荀彧城府極深,早晚必會坑陷丞相,引周不疑兵馬殺入中原……”
“周不疑智輝超群,用兵如神,手下又多有強將,此次南征,公子也是見識過的了。”
“一個周不疑,已然難以對付,若是再有荀彧這樣的朝廷重臣為內應……”
司馬懿忽然住口,不再說下去了。
曹丕忽然回身,從廊下的牆上摘下一柄長劍。
鏘!
咄!
長劍出鞘,如一道白練,插入院中楊樹的樹幹之中。
曹丕目光狠毒的咬牙道:
“我絕不容許荀彧壞了我的好事!”
“我兄長曹昂戰死,衝弟又英年早逝,我等這一天,何其辛苦?”
曹丕忽然轉身,邊往屋裏走邊說道:
“我這就更衣,去麵見父親!”
“假如真的如你所說,荀彧堅決反對我父親進爵魏王,那我就把荀彧的事也和盤托出!”
當啷!
他把手裏的空劍鞘擲在地上,冷笑道:
“真憑實據?”
“在我父親的麵前,從來就不需要真憑實據!”
“如果需要真憑實據,當年呂伯奢一家也不會因為磨刀殺豬而被我父親屠滅滿門。”
“如果需要真憑實據,數月之前我父親也不會因為我說了一句衝弟乃是受了周不疑的魘鎮才夭折而決定派許褚去摘他的腦袋!”
寧我負天下人,莫要天下人負我!
知父莫若子,這麽多年來曹丕早已對他父親研究的透透。
“既然如此,還請公子速行!”
“免得夜長夢多!”
司馬懿俯身從地上撿起劍鞘,放在桌上說道。
……
“駕!”
曹丕出了府門躍上戰馬,趁著朦朦的黎明之色,衝向丞相府。
司馬懿眼看著曹丕的身影消失,馬蹄聲也逐漸遠去。
這才滿意的甩了甩衣袖,愜意的往自己的府邸走去。
躍升客棧?
當司馬懿路過這間許都最高檔的客棧時,抬頭看了看客棧最高的那層樓。
九層的客棧,一片漆黑,隻有最頂樓的一間房舍,還亮著孤燈。
“總有一天,我也要身在九重,俯視天下!”
司馬懿躊躇滿誌的笑了笑,毫不猶疑的回府去了。
隻要能除掉荀彧,他便可打破“荀彧不死,塚虎不出”的魔咒,從此再也無所顧忌!
一切,皆在他掌握之中!
九層客棧的孤燈下。
蔣幹小心翼翼的打開包袱,把一隻畫軸托在了掌心。
他奉周不疑之命,前來許都行計。
躍升客棧不但是最高檔的客棧,更是南來北往,京中紈絝的集散地。
所以他才不惜重金,入住了最豪華的客棧中最豪華的單間。
“主公命我設法將這幅畫軸送入丞相府,麵交到曹操的麵前。”
“這幅畫,到底有什麽稀奇?”
蔣幹緩緩的展開了畫軸。
“這……”
“這幅畫中,還有什麽深意不成?”
蔣幹凝神看去,隻見那畫軸上所畫的:
是八匹駿馬!
八匹駿馬,紅黑各異,線條均勻,肌理之中似乎蘊藏著無盡的爆發力!
但讓蔣幹困惑的是:
“為何這八匹駿馬不馳騁沙場,卻在這石槽中啃食草料?”
“這未免有些太煞風景了吧?”
蔣幹雖然困惑不解,但卻對主公大乾皇帝周不疑深信不疑。
“我隻管將之送到曹操的麵前,然後再依命散布謠言便是了!”
蔣幹挪開油燈,又小心翼翼的把畫軸卷起,重新包入包袱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