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狼狽為奸,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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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孩兒給父親請安!”
    丞相府裏,曹丕長身下跪,叩首在曹操的麵前。
    “請安?”
    曹操打了個哈欠,往外看了看還灰蒙蒙的天空:
    “丕兒,你這安倒是請的夠早。”
    “何事?”
    “說吧!”
    曹操在群臣麵前,雖然有著不可冒犯的威嚴。
    但是私下裏和兄弟子侄們交流的時候,卻極為隨和。
    隻因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最值得信賴的就是骨肉血親。
    曹丕見父親開門見山,也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父親,便起身垂手站在一旁,試探著問道:
    “父親……”
    “父親進爵魏王一事,乃是群臣議定推舉的,不知道荀令君作為父親最器重的臣子,可支持父親受封麽?”
    曹操倏然麵色一沉,冷聲叱道:
    “朝中之事,你何必多問?”
    “你隻做好你分內的事便好!”
    曹丕見父親容顏更變,眉宇間更帶著怒意,便知道司馬懿的猜測,十有八九沒錯了。
    他往前靠近了幾步,低聲說道:
    “父親息怒,孩兒猜測,荀令君自然是極力反對父親進爵魏王,不知道孩兒的猜測對不對?”
    曹丕的話,倒令曹操有些意外。
    他抬頭看著曹丕,帶著幾分好奇的輕輕“哦”了一聲:
    “你怎知荀彧會反對孤進爵魏王?”
    曹丕從袖中抽出那封司馬懿獻給他的書信,遞在了曹操的麵前:
    “父親請看!”
    “這是孩兒私下之中,派人調查的收獲。”
    “荀彧的老管家恒臣,乃是月旦評老人許劭的仆從,還曾學醫道於周不疑!”
    他將書信延展開,舉在曹操的麵前,目不轉睛的看著父親的臉:
    “而且數月之前荀彧更是借著替父親籌糧的名頭,趕赴泰山之巔參加了月旦評。”
    “據孩兒調查,月旦評老人曾先往江夏拜訪周不疑,而且自泰山回來之後,荀彧的老管家恒臣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曹操麵色鐵青,伸手接過那封書信,看看書信,又看看曹丕,一句話也不說。
    曹丕來之前曾得司馬懿指點教導,絲毫不慌亂,在旁說道:
    “父親請想,孩兒命夏侯懋押糧趕赴赤壁,怎麽就那麽巧讓周不疑算準了,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要知道孩兒奪了他荀彧的糧草,可是偶然為之,意外中的意外啊!”
    “如果沒有人給通風報信,遠在江夏的周不疑又不是神仙,絕對不會知道我們運糧的路線和時間!”
    曹操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但臉色如黑雲密布,充滿了殺意!
    “父親,還有一事,難道你忘了麽?”
    曹丕稍稍喘了口氣,盡量做到平淡從容:
    “泰山之巔的月旦評上,月旦評老人給周不疑下的評語是什麽?”
    “智毒雙絕,文武二帝!”
    “若不是月旦評老人提前去了江夏,見過了周不疑,他怎麽知道周不疑即將稱帝?”
    “荀令君……”
    砰!
    曹丕的話沒說完,曹操一拳捶在了桌上。
    “文武二帝!”
    “他周不疑稱帝便可以,孤稱個魏王他便橫欄豎擋編排那許多理由來反對!”
    “好你個荀彧!”
    曹操怒極,雙手交錯,刺啦刺啦幾聲響,把手裏的那封書信扯了個粉碎!
    曹丕看著父親勃然大怒,心中竊喜。
    除掉荀彧,又何嚐不是他的心願?
    荀彧行事過於剛正,又對漢室天子忠心耿耿,日常裏始終加以照顧。
    尤其上次曹丕疑心他不忠於父親,奪了他的糧草改由夏侯懋押送的事情之後。
    曹丕對荀彧的痛恨,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
    所以說曹丕和司馬懿雖然各懷機心而且並沒有說破,可實際上又是一拍即合,目標一致!
    “父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曹丕成功激怒了父親之後,又開始以退為進:
    “但畢竟他跟隨父親二十年,功勞赫赫,還求父親赦免其罪。”
    “隻是將他軟禁,莫要讓他再與周不疑勾結,也就是了……”
    此時,天色已亮。
    一抹晨曦,穿過屋梁投射在曹操的臉上,更顯的他五官分明,霸氣十足。
    曹操抬頭向外看去,被晨曦一照,不禁眯縫起了眼睛:
    “為父昨夜已經令他連夜出城,調他前往合肥領兵防備江東去了……”
    曹丕大吃一驚,頓足道:
    “父親,這……”
    “怎能讓他單獨領兵呢?”
    “這不是正遂了他的心意!”
    “萬一他獻了合肥,聯合孫權和周不疑從東西兩線共攻中原,可怎麽辦呢!”
    曹丕跨步到了父親的麵前,躬身跪下:
    “請父親下一道鈞命,孩兒親自起馬出城,追荀彧回來!”
    “隻是走了幾個時辰而已,一切還來得及!”
    曹操伸手一扒拉,將桌上的一個食盒推翻在地。
    哢啦!
    食盒滾了幾下,停在曹丕的麵前,空空如也。
    “不必讓他回來了!”
    曹操長身站起,用手一指地上的食盒
    “你即刻起身,派快馬追上荀彧,把這個食盒賜給他!”
    曹丕一愣,愕然問道;
    “父親,他熟知我們的底細,若讓他活著回到了南方,於我們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但見曹操已經轉身回內堂去了。
    隻是他的聲音,仍然回蕩在中堂:
    “孤不能背負害賢之名,更不能全了他的忠義之誌!”
    “你把這個食盒交給他,孤自有主張!”
    曹丕雙手捧起空空如也的食盒,看著父親背影消失的地方,大惑不解。
    “這食盒,到底藏著什麽樣的深意?”
    咚!
    哢!!
    一聲驚雷,一道閃電!
    嚇得曹丕雙手一哆嗦,差點把食盒摔在地上。
    “既然父親吩咐,我隻好先照辦了再說!”
    曹丕捧起食盒,長身站起,轉身離開了丞相府。
    ……
    許都往南,四十裏外官道旁的一座破廟裏。
    咳!
    咳咳咳!
    一個頭發花白,身形瘦削的老者孤零零站在屋簷下不住聲的咳嗽著。
    “恒臣,你在哪裏?”
    老者抬頭看著灰色的天空,眼中盡是惆悵和落寞:
    “咳!”
    “咳咳!”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命全靠周不疑傳你的醫道延續著……”
    “而我卻恩將仇報,一直希望能助他鏟除周不疑!”
    駕!
    大雨中,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籲!
    眨眼間,戰馬在破廟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