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躲戰亂賈詡入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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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遜看到黃蓋,非但不怒,反而淡淡一笑:
“老將軍說的不錯!”
“我江東和周不疑的深仇大恨,正是周郎的心腹之傷!”
他反身回到軍案前,俯視著眾將:
“周郎年紀輕輕,為何突然離世?”
“就是因為被周不疑伏兵所傷的舊疾未愈,又沉痛於死在江夏的眾將之仇不能得報!”
“所以心病外傷交織襲來,才猝然離世!”
陸遜的麵色忽然變得極為嚴肅,冷冷的說道:
“你們既然是周瑜的部將,更應該懂他的心思!”
“周瑜之死,江東草木皆悲,何況人乎?”
“但大仇未報,你們有何臉麵去拜祭他?”
“我若是你們,不殺周不疑,不平江夏,絕沒有臉麵去見周郎!”
但隨即語聲又變的和緩,長聲歎道:
“有人嘲諷我們為鼠輩,但我卻知道你們皆是江東虎臣!”
“江東虎臣,不行鼠輩之舉,所以我才上書主公,收回了讓你們回去拜祭周郎的軍令!”
淩統咬牙切齒恨道:
“大都督說的對!”
“不殺周不疑,不滅江夏,我絕不回柴桑!”
其餘眾將,也是義憤填膺,高聲吼道:
“殺過江夏,活捉周不疑,將之綁縛到周郎的墓前,千刀萬剮!!”
“不替江東諸將報仇,我們絕無臉麵再見周郎!”
士氣高亢,群情激憤!
魯肅心中暗自佩服:
“好一個陸遜!”
“竟然巧妙扭轉,將眾將的怨氣化為了對周不疑的恨意!”
“這一招,倒是激將的好手段。”
“陸遜的成熟,簡直超過了他的年齡……”
陸遜見人心可用,隨即傳令:
“在南山下設立祭台,我要帶領眾將,遙祭周郎,以表寸心!”
……
三日之後,祭台建成。
陸遜帶領眾將上了祭台,麵向東北柴桑的方向,灑酒祭拜周瑜。
陸遜陳述周瑜的功勳德操,說到傷心之處,放聲慟哭!
眾將見陸遜哭的悲切,心中對他的懷疑逐漸消退。
陸遜趁機收攬人心,在軍中站穩了腳跟。
又三日。
魯肅拜辭陸遜和眾將,一葉扁舟,趕赴襄陽!
……
襄陽,陰雲密布。
城南一處不起眼的小客棧裏,入住了一位戴著鬥笠披著蓑衣,身材短小卻極為富態的老者。
襄陽的分布,是東富西貴南貧北賤。
城南聚集地,都是窮苦百姓和做小生意的攤販。
所以這所客棧的環境也好不到哪兒去——不但陳舊,而且髒亂。
狹小的房間內。
“好了!”
“一路辛苦,這是給你的!”
鬥笠撤下,獨眼的老者從懷中掏出十幾枚銅錢,放在了桌上。
旁邊的趕車人並不客氣,上前抓起銅錢塞入懷中,笑著說道:
“大人也是曹丞相麵前的紅人,再怎麽落魄也不至於住這麽寒酸的客棧啊!”
“要不我去東城給你開一間上好的客房去?”
老者搖了搖頭,僅剩的那隻眼睛顯得深邃而悠遠:
“不必了!”
他想了想,又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金,放在桌上,往前推到了趕車人的麵前:
“出了這門,你便遠走高飛。”
“從此之後,不管遇到誰,再也不要提到我,也再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趕車人看著桌上閃著暗光的金子,眉開眼笑:
“大人放心,小人怎敢?”
“小人已經想好了,安置下大人,小人便連夜過江,趕往江東置地娶媳婦兒去。”
老者揮了揮手,眼看著這個從許都一路趕車送他到這裏的趕車人消失在門外。
“大隱隱於市……”
老者的獨眼裏,忽然充滿了疲憊。
“周不疑啊周不疑!”
“縱然你神算無常,也絕對想不到我賈詡好不容易從江夏逃生後,會再次折返荊州!”
“此處不可久留,難保那車夫不會把我的行蹤供出來!”
老者提起包袱,起身想要出門。
但一股劇痛直刺腦門!
噗通!
老者重新跌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手裏的包袱也掉落在地。
“呃……”
老者雙手抱著腦袋,五官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扭曲變形。
他強撐著身體,踉蹌了幾步倒在床上,才終於緩過了這口氣。
“我的身體,竟已經衰弱到了這步田地……”
“傷天和不傷文和?”
“我縱橫天下三十年,先後輔佐董卓、李傕、張繡和曹操,皆能遊刃有餘,善保自身。”
“沒想到此次南征,竟然折在了周不疑的手裏!”
“周不疑!!”
老者想起江夏那一場曠古絕今的大戰,獨眼裏充滿了恐懼。
“不是大戰,是屠戮!”
“四十萬曹軍,毀於一旦……”
老者瑟縮的蜷伏在有些陳舊的棉被內,劇痛讓他再一次渾身顫抖。
此人正是在許都裝作癡呆騙了曹操,金蟬脫殼逃出來的賈詡!
江夏一戰,他替曹操出謀劃策,火燒糧草阻擋了木鹿大王的萬獸軍。
卻終究還是沒能逃過木鹿金雕的鋒銳鋼爪。
一爪下去,賈詡的右眼瞳孔破裂。
雖然回到許都之後,幾經調養後活了下來,可是卻傷了經脈,並留下了頭疼的病根。
他見曹操大勢已去,周不疑的大乾霸氣十足,早晚必有天下。
於是施展演技,騙過了眾人,伺機逃出了許都。
“暫且休息一宿,明日一早,必須另換棲身之所了。”
頭疼稍稍緩和了一點,賈詡翻了個身,麵向牆裏,沉沉睡去。
他隱隱感覺到,這一次受傷,不但讓他落下了頭疼的病根,如惡鬼纏身般日夜折磨著他。
“我的體能,也已大不如從前了……”
“再如此飄零,真不知會死在何處!”
……
咚!
咚咚!
“開門!”
哐當!
睡夢之中,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還沒等他坐起身子,門已經被人強行推開了。
“文和!”
“你我久違了!”
火把照耀中,一個高大烏黑的身影邁步到了床前,咧嘴笑道。
“是你!”
賈詡抬頭看了一眼,心頭涼了半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