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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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老式相機的快門聲在回響。
我睜開眼時,正握著1993年版《秦嶺地質勘探報告》。泛黃的紙頁在指尖化為灰燼,爺爺戴著防毒麵具的臉突然占滿整個視野。他身後是正在坍塌的溶洞,八個渾身長滿綠毛的考古隊員正用登山繩把自己吊在青銅柱上。
"深兒,記住北鬥倒轉時..."爺爺的聲音被突如其來的青銅轟鳴打斷。幻覺中的畫麵突然加速,我看見他顫抖著在勘探圖紙上劃掉關鍵坐標,又在某個血月夜把六角銅鈴浸入盛著蛇血的陶罐。
"小林!脈搏恢複了!"吳邪的喊聲撕開記憶迷霧。後腦勺傳來冰涼的觸感,張起靈正用鬼璽按著我的眉心。那方青銅印璽燙得驚人,玉棺表麵浮現的雲雷紋竟與鬼璽底部的銘文形成鏡像。
胖子突然撞在玉棺上,他脖頸的鱗片已經蔓延到耳後:"這破石頭在唱歌!"確實有詭異的吟唱在地宮回蕩,仔細聽竟是多聲部合唱的《九歌·山鬼》。玉棺內的戰國帛書無風自動,我認出其中一頁正是爺爺日記裏被撕掉的部分。
"1993年7月14日,我們犯了個錯誤。"帛書上的血字在鬼璽青光中扭動,"真正的祭品不是牲畜,而是..."
張起靈突然揮刀斬向玉棺東南角。黑金古刀與青銅柱碰撞出耀眼的火花,原本完整的玉棺表麵突然浮現細密的裂紋。透過裂縫可以看到,棺內根本不是屍體,而是成堆的六角銅鈴,每個鈴鐺裏都封著截人類指骨。
"是青銅門後的聲音。"吳邪舉著忽然花屏的便攜檢測儀,"空氣裏的次聲波頻率和長白山那次..."他話音未落,胖子突然掐住自己喉嚨,鱗片覆蓋的皮膚下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檢測儀警報聲炸響的瞬間,張起靈扯開胖子衣領。我們倒吸一口冷氣——他鎖骨位置鼓起雞蛋大的肉瘤,表麵布滿蛇類才有的虹膜狀紋路。吳邪用瑞士軍刀挑破表皮時,鑽出的竟是條長著人牙的青銅色小蛇。
"別動!"我搶過酒精燈灼燒傷口,青煙騰起時聞到熟悉的檀香味——和三天前王教授瞳孔變異時的氣味一模一樣。胖子突然用女聲哼起楚地民謠,他染血的指尖在玉棺表麵畫出的符號,正是青銅門上的禁忌圖騰。
鬼璽突然脫離張起靈掌心,懸浮在玉棺正上方。那些被封存的六角銅鈴開始共振,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1993年的記憶碎片再次侵襲:
暴雨夜,二十歲的爺爺蹲在青銅柱陰影裏。八個考古隊員圍著祭台手舞足蹈,他們脖頸處都拴著六角銅鈴。當第一滴雨落在青銅麵具上時,所有人的皮膚開始龜裂,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蛇鱗...
"血祭沒有完成。"張起靈的聲音將我從記憶旋渦中拉出,他左手虎口被鬼璽灼得焦黑,"這些青銅柱是門軸。"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九根銅柱突然扭曲成波浪形。玉棺中的銅鈴飛向不同方位,在穹頂拚出巨大的青銅門虛影。我背包裏的戰國帛書殘片自動貼上門扉缺失處,那些蟲鳥篆竟是用人血混合隕玉粉末書寫而成。
胖子突然撲向青銅門,他的瞳孔已經變成徹底的豎瞳:"西王母在召喚..."吳邪的登山繩及時纏住他的腰,卻被帶得踉蹌倒地。檢測儀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紅字,胖子血液分析顯示線粒體序列與蛇類相似度達67。
"是共生實驗。"張起靈用刀背敲擊震位銅柱,某塊鬆動的青銅板後露出鑲嵌著鱗片的控製台,"他們把蛇的再生基因和人類..."他突然頓住,黑金古刀猛地插入地麵——整個地宮正在以青銅門為中心旋轉。
玉棺中的帛書突然飛散,組成環形懸浮在我周身。1993年的勘探圖紙殘片與爺爺的日記頁交錯翻飛,缺失的坐標點連起來竟是北鬥七星圖案。當最後一張紙片貼在鬼璽底部時,青銅門轟然洞開,門後傳來的鎖鏈聲與記憶中的考古隊慘叫聲完美重合。
"退後!"張起靈將我拽離的瞬間,青銅門內伸出數十條裹著玉俑殘片的觸手。胖子突然恢複神智,用工兵鏟劈開襲向吳邪的觸手:"他奶奶的,老子血管裏流的難道是雄黃酒?"
檢測儀在此刻捕捉到更驚悚的數據——我們每個人的體細胞都開始出現異常蛋白結晶。吳邪抹了把鼻血,苦笑著亮出屏幕:"看來下來的人,都會慢慢變成..."
震耳欲聾的青銅轟鳴淹沒了後半句話。鬼璽與玉棺同時炸成碎片,青銅門虛影中緩緩走出的,竟是脖頸掛著六角銅鈴的年輕版爺爺。他腳邊跟著八條人首蛇身的怪物,其中一條的臉正是三天前發狂的王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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