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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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麵具凹陷的眼眶裏淌出粘稠的液體,張起靈的指尖剛觸到黃金邊緣,整座海底金字塔突然發出類似鯨鳴的震顫。吳邪看著潛水表盤上凝結的水珠詭異地浮空而起,突然意識到四周的海水正在消失。
"退後!"張起靈反手將黑金古刀插進地麵裂縫。林淺的銀鐲突然泛起青紫色熒光,鐲身雕刻的鮫人圖案如同活過來般遊動,最終定格成箭頭指向金字塔頂端。
胖子正要去抓漂浮的壓縮餅幹,整個人突然撞上無形的屏障。他貼在半空中的臉被壓得變形,含混不清地罵道:"這他娘是撞見鬼打牆了?"吳邪舉起狼眼手電照向屏障,光束在虛空中折射出密密麻麻的青銅齒輪投影——那些齒輪正在逆向旋轉。
"不是鬼打牆。"林深用地質錘刮下牆壁表麵的珊瑚礁碎屑,露出底下泛著冷光的青銅紋路,"整座建築的結構在分子層麵重組,我們被困在..."
他沒能說完後半句話。黃金麵具突然脫離張起靈的手掌懸浮到半空,麵具額心的蛇形凹槽開始吸收穿透海水的月光。吳邪聞到濃重的鐵鏽味,一低頭發現金字塔地麵的紋路正滲出暗紅色液體,那些液體匯聚成二十八個星宿圖案。
"1984年7月15日,下午3點27分。"林淺突然報出一串數字,她舉起不斷震顫的銀鐲,內側浮現的紋路與地麵血跡完全重合,"這是三叔他們失蹤的時間坐標!"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胖子手腕上的潛水表發出刺耳的齒輪摩擦聲。表盤玻璃啪地炸裂,三根指針如同被無形之手扭動般開始逆時針飛轉。吳邪眼睜睜看著表殼上的生產日期從"1985"跳回"1972",表帶皮革褪色剝落,最後變成一截腐爛的海藻。
金字塔頂部傳來岩石崩裂的巨響,張起靈突然抓住吳邪的後領往後拖。一具穿著八十年代潛水服的屍體從天而降,砸在吳邪剛才站立的位置。屍體右手緊緊攥著老式照相機,鏡頭蓋上的編號讓吳邪渾身發冷——那是解連環的相機。
"時空場疊加。"張起靈用刀尖挑開屍體的氧氣麵罩,露出下麵完好無損的麵容,"我們同時存在於1984和1924年的金字塔。"
仿佛要驗證這個推斷,四周的青銅牆壁突然變得透明。吳邪看見二十米外的甬道裏,十幾個舉著火把的人影正在靠近。領頭的老者穿著民國時期的馬褂,腰間掛著摸金符,他舉起懷表對準牆壁時,吳邪看清表殼上的刻字——林遠山,1924。
"爺爺..."林深的手套被地質錘的握柄磨破,鮮血滲進錘身青銅紋路。透明牆壁另一側的老者突然轉頭,他手裏的懷表指針開始與胖子的潛水表同步逆轉。
黃金麵具吸收的月光在此刻達到飽和。麵具裂成七塊碎片,每塊碎片都映照出不同的時空剪影:吳邪看到1984年的考古隊員在走廊狂奔,他們身後追著某種多足生物;1924年的林遠山正用摸金符劃開手掌,將血塗在某個青銅齒輪上;而最中央的碎片裏,竟閃現著此刻眾人驚愕的臉。
"閉眼!"張起靈突然低喝。但警告來得太遲,吳邪的視網膜已經捕捉到所有影像。劇烈的眩暈感擊中了他,等他再睜開眼時,金字塔內部布滿了藤壺與珊瑚——這是曆經數十年海水侵蝕的模樣,然而牆角堆積的裝備包分明印著"1984西沙科考隊"的編號。
胖子突然慘叫起來。他手腕上逆轉的潛水表開始吞噬血肉,表盤變成旋渦狀的嘴,鋼製表帶深深勒進骨頭。"砍了它!"林淺將手術刀甩給吳邪,自己從腰間抽出苗刀斬向虛空。刀刃與無形屏障碰撞迸發出火星,照亮了空氣中漂浮的青銅粉塵。
張起靈的黑金古刀在此時劈開時空裂隙。吳邪看到刀鋒劃過的地方,1984年的解連環屍體與1924年的林遠山身影短暫重疊。林深的鮮血順著地質錘滴落,在青銅地板上灼燒出焦黑的痕跡,那些痕跡竟與林遠山當年繪製的風水陣完全一致。
"用共振破局!"林淺將銀鐲按在吳邪的潛水表上,鐲身的鮫人紋路突然開始啃食逆轉的指針,"把你的表和林老的懷表調到同一頻率!"
吳邪忍著惡心掰開解連環屍體的手,取出那台老式相機。當他按下快門鍵的瞬間,閃光燈照亮了金字塔頂部——那裏懸掛著數以千計的青銅鈴鐺,每個鈴鐺裏都封著一隻發光水母。快門的哢嚓聲引發鈴鐺共振,眾人腳下的星宿血圖開始順時針旋轉。
"還不夠!"林深將流血的手掌按在牆壁上,"爺爺當年啟動的是逆向陣眼!"透明牆壁另一側的老者仿佛聽到呼喚,突然將懷表砸向青銅齒輪。兩個時空的震動頻率在此刻達成同步,胖子腕表的吞噬戛然而止,表麵的旋渦吐出半截森白骨指。
黃金麵具的碎片重新聚合,這次浮現的是張起靈的臉。他伸手觸碰鏡像的瞬間,整座金字塔如魔方般翻轉重組。吳邪在失重感中抓住胖子的背包帶,看見無數青銅齒輪從虛空中顯現。某個齒輪上刻著警告:"潮汐心髒重啟時,月光將成為絞索。"
當眾人重重摔落在新的密室時,林淺的銀鐲徹底變成了血紅色。鐲身浮現的不再是逃生路線,而是一串正在跳動的倒計時:365075933。
"這不是倒計時。"張起靈擦去刀身上的發光液體,瞳孔裏映出密室穹頂的星圖,"是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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