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涯淪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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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懸停了三分鍾。
“林遠山”三個字在短信發件人位置閃爍,像某種會呼吸的病毒。他翻開通訊錄,那個早已被刪除的號碼突然重新出現,備注欄裏寫著“青銅門管理員”——這是三天前從長白山返回時絕對沒有的記錄。
“小哥,你記不記得十年前在格爾木療養院?”吳邪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陳文錦說過,青銅能複製人的記憶,甚至……人格。”
張起靈的目光落在吳邪掌心的淺粉色紋路:“林遠山的死亡證明是假的。”他從背包裏取出在青銅門後撿到的金屬牌,上麵刻著與短信相同的“潮汐重啟”字樣,“西王母族用隕銅製造過‘意識容器’,能將瀕死之人的記憶封入青銅。”
胖子突然從裏屋衝出來,手裏舉著半塊烤焦的玉簡:“天真!這玩意兒在咱們回來後自己補全了!”玉簡斷裂處新出現的銘文顯示,所謂“林遠山之死”,不過是西王母為維持因果鏈製造的鏡像事件——真正的林遠山,早在二十年前就成為了潮汐心髒係統的“備用瓣膜”。
窗外傳來玻璃爆裂的脆響。西湖水麵上,重新凝聚的隕銅突然分裂成無數碎片,每一片都倒映著長白山冰縫的實時畫麵:裂縫深處的青銅門完全敞開,門後不再是星圖薄膜,而是翻湧的熵能漩渦,漩渦中心懸浮著與林深一模一樣的光人,他的胸口赫然嵌著洛書矩陣的核心齒輪。
“那是……林深?”吳邪湊近碎片,發現光人的瞳孔裏流動著地核磁場的矢量圖,“可他明明在雪崩時融入了矩陣!”
張起靈的黑金古刀突然指向天花板:“是鏡像。”刀身上的銘文正在快速變化,最終定格為一行警告,“地核熵能濃度超過臨界值,整個杭州的地磁正在被青銅門改寫。”解雨臣的加密郵件在十分鍾後抵達,附帶的監控錄像讓吳邪脊背發涼:
淩晨兩點的新月飯店地下實驗室,半機械化的密洛陀殘骸突然集體蘇醒,它們的金屬觸須正將仿製骨笛接入中央計算機,屏幕上跳動的不是代碼,而是吳邪等人從長白山返回後的記憶畫麵。更詭異的是,實驗室角落站著一個穿中山裝的男人,他轉身時露出與林遠山完全相同的麵容,卻在左眼下方多了一道張起靈式的咒印。
“那是‘它’製造的鏡像體。”解雨臣的語音帶著電流雜音,“根據古樓玉簡的記載,西王母族曾用密洛陀回收失控的意識容器,現在‘它’反向利用了這個機製,用仿製骨笛截取潮汐心髒的能量。”
胖子突然指著電視屏幕:“快看新聞!”
滾動字幕播報著全球多地出現“青銅海市蜃樓”:北京故宮上空浮現出西王母宮的祭壇,紐約自由女神像手中握著的不是火炬,而是密洛陀的金屬觸須。最可怕的是,所有畫麵都在重複同一個場景——吳邪將手按在青銅門上,掌心紋路與洛書矩陣完全重合。
“這是地核熵能泄漏的前兆。”張起靈掀開窗簾,遠處的雷峰塔正在扭曲,塔身的磚塊像積木般懸浮空中,“當現實與青銅鏡像的邊界消失,所有被記錄的探險都會變成真實的災難。”
吳邪突然想起林淺在終極裏看見的公式:現實穩定性=1熵能泄漏量x鏡像複製率)。他摸向口袋裏的隕銅碎片,碎片表麵不知何時出現了新的刻度,指針正指向92——與短信中的“潮汐重啟進度”完全一致。
長白山的暴風雪比十年前更猛烈。
當吳邪三人抵達裂縫時,冰壁上的洛書矩陣已經完全黑化,原本代表地核磁場的星芒,此刻都變成了吞噬光線的黑洞。裂縫深處傳來齒輪倒轉的轟鳴,每一聲都震得人骨髓發痛,胖子的黑驢蹄子突然從背包裏飛出,直直墜入旋渦。
“小心!”張起靈拽住即將失衡的吳邪,黑金古刀在半空劃出火星,卻被旋渦發出的引力場彈開。
漩渦中心的光人睜開眼睛,聲音像地核岩漿般滾燙:“我是林深,或者說,是被矩陣改寫後的‘熵能導體’。”他胸口的齒輪開始轉動,每轉一圈,裂縫周圍的冰層就融化一分,“西王母的因果鏈是個謊言,年的倒計時,不過是她用來囚禁人類的時間牢籠。”
吳邪終於看清光人背後的星圖——那不是地球的磁極翻轉周期,而是整個太陽係的熵增軌跡。在星圖邊緣,無數個“吳邪”正在不同時間線中重複探險,每個版本的結尾都指向同一個悖論:打破閉環的人,終將成為新閉環的起點。
“潮汐重啟進度99。”光人伸出手,掌心浮現出與吳邪相同的紋路,“當進度條走完,地核熵能會將現實撕成碎片,所有被青銅記錄的鏡像都會落地——包括你們以為已經死掉的‘它’的成員。”
張起靈突然將黑金古刀拋向吳邪,刀柄上纏著從張家古樓帶出的麒麟紋銀鏈:“用隕銅碎片刺向漩渦中心的‘五宮’,那是西王母留下的最後開關。”
悖論盡頭·人類寫下的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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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接住刀的瞬間,終於明白張起靈話中的深意。
所謂“五宮”,在洛書矩陣中代表“中宮”,是連接現實與鏡像的樞紐。而此刻的漩渦中心,那個被無數齒輪包圍的黑色原點,正是年前西王母埋下的“因果錨點”。
“胖子,把所有隕銅碎片嵌進銀鏈!”吳邪將刀遞給胖子,自己則掏出手機,調出那條來自“林遠山”的短信,“小哥,你用紋身共鳴矩陣,我來切斷鏡像人格的連接!”
張起靈閉目凝神,胸口的麒麟紋身突然發出刺目藍光,與旋渦中的齒輪產生共振。胖子趁機將銀鏈甩向原點,十三塊隕銅碎片在銀鏈上連成北鬥七星狀,正好覆蓋了“五宮”的坐標。
“吳邪!”光人突然變色,“你知道這樣做會讓所有時間線的林氏族人消失嗎?”
“但能讓真正的林深和林淺活過來。”吳邪按下手機刪除鍵,“西王母的方程式裏,人類從來不是被動的變量。”
當銀鏈刺入原點的刹那,整個旋渦發出太陽爆發般的光輝。吳邪看見無數個自己在光華中坍縮,最後隻剩下一個——那個在雨村醒來、掌心帶著淺粉紋路的真實個體。裂縫中的齒輪停止轉動,光人逐漸虛化,臨終前露出釋然的微笑:“原來,這就是‘自由意誌’的解。”
三個月後,吳邪在杭州收到一個沒有郵戳的信封。
裏麵是半張被熵能燒穿的紙,上麵用焦痕寫著:“潮汐重啟進度100——但人類寫下了新的方程式。” 紙的背麵,是林深和林淺的合照,他們站在西湖邊,手腕內側沒有任何紋路,笑得像普通的兄妹。
胖子湊過來,盯著照片背景裏若隱若現的青銅門:“得,合著咱們玩命一趟,就為給老祖宗的代碼打個補丁?”他突然指著照片角落,那裏有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在拍照,背影酷似在終極裏見到的“作者吳邪”,“哎天真,這人怎麽看著像……”
“別問。”吳邪將照片收進抽屜,掌心的淺粉紋路突然閃過一道藍光,“有些悖論,留著未完成的答案,或許才是最好的閉環。”
窗外,西湖的雪又開始下了。這一次,雪花不再是熵增的倒計時,而是某個新故事的第一個句點——在那個故事裏,青銅門後的星圖薄膜上,多了一行人類親手刻下的小字:“年的輪回,從遇見第一個‘吳邪’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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