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百蛇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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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河在溶洞深處拐了個直角,腐葉味突然被水草的腥甜取代。當手電光束掃過穹頂時,林深倒吸一口涼氣——數百根鍾乳石被雕成水龍形態,龍首低垂,口中銜著拳頭大的夜明珠,熒光在水麵碎成粼粼光斑,映得整座溶洞像浸在液態月光裏。
    “是傣族的‘帕雅納’水神祭台。”阿朵的銀飾在胸前發燙,她盯著中央石台的眼神帶著敬畏,“百年前傣族人會把活祭品綁在石台上,讓水神的使者——竹葉青蛇群啃食心髒,以平息暗河泛濫。”
    石台呈八角形,每邊盤踞著數十條竹葉青,蛇身泛著翡翠光澤,蛇信子吞吐間帶出熒光,竟與穹頂水龍雕像的眼睛同頻閃爍。林淺注意到石台上刻著環形水紋,每道紋路裏都嵌著微型青銅水龍,龍頭正對著溶洞中央的暗河漩渦——那裏浮出半截青銅水龍雕像,龍身纏繞著水草,龍眼是兩枚拳頭大的夜明珠。
    “別盯著蛇的眼睛。”林海的赤蠍蠱在頸後躁動,他脖頸的青斑已蔓延至鎖骨,“這些蛇的瞳孔能倒映出人最恐懼的畫麵,爸的筆記裏說過,當年有支探險隊就是被蛇群逼到祭台邊緣,互相推搡著掉進暗河——”
    話未說完,水麵突然炸開。三條竹葉青騰空撲來,蛇腹鱗片在熒光下泛著金屬反光。阿朵甩出腰間牛皮袋,金蠶蠱振翅飛出,蟲身金光與水龍雕像的夜明珠共鳴,蛇群竟在半空僵住,蛇瞳映出的畫麵裏,林深正被無數藤蔓拖入地下。
    “它們在製造幻覺!”林深握緊羅盤,盤心太陽紋與水神祭台的水紋共振,發出蜂鳴般的清響。蛇群突然轉向,目標變成站在邊緣的林淺。她本能後退,鞋底在濕滑的石壁上打滑,尖叫著墜入暗河——水麵漩渦瞬間吞沒她的身影,隻留下飛濺的水花和那聲未完成的呼喊。
    “淺!”林海的軍刀脫手,赤蠍蠱尾部藍光爆閃。阿朵一把拽住欲跳河的林深,指尖掐入他手腕:“暗河有‘水鬼旋渦’,貿然下去隻會被暗流撕碎!”她望向青銅水龍雕像,發現龍眼的夜明珠正在逆時針旋轉,“水神祭台的機關啟動了,隻有完成‘三牲血祭’才能停止漩渦——”
    話未說完,暗河突然沸騰。林淺在水下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於倒懸的青銅宮殿,無數貝葉經竹簡用銀鏈吊在穹頂,每片竹簡都發出熒光,在水中投下浮動的經文。她的潛水手電照亮前方,瞳孔驟縮——六具身著傣族服飾的古屍手拉手圍成圓圈,腳踩著青銅水盤,水盤中央刻著與羅盤相同的太陽紋。
    暗流推著她撞向古屍,腐木般的手掌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林淺驚恐地發現,這些古屍的眼窩是空的,裏麵遊出細小的發光魚,魚嘴一張一合,竟在重複她父親的聲音:“淺兒,去水盤中央,那裏有解除漩渦的鑰匙……”
    水麵上,阿朵突然驚呼:“水龍雕像的眼睛在流血!”隻見青銅水龍的夜明珠滲出紅色液體,順著龍身滴入暗河,每滴血水都引發蛇群嘶鳴。林海盯著祭台石紋,突然想起父親筆記裏的塗鴉:“水神祭台的三牲是血、骨、魂,我們的血就是祭品!”
    他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石台上的水紋凹槽。青銅水龍雕像突然發出鍾鳴,蛇群集體昂首,蛇信子指向暗河中央的漩渦。林深效仿哥哥,將血滴在相鄰的凹槽,羅盤突然懸浮在空中,盤心太陽紋與水龍雕像的龍眼重合,暗河水麵浮現出立體的水紋地圖,清晰標出水下宮殿的結構。
    水下的林淺掙脫古屍,發現水盤中央嵌著枚青銅鑰匙,形狀與羅盤背麵的紋路完全一致。當她伸手觸碰時,貝葉經竹簡突然集體轉向,經文內容竟變成父親的日記片段:“1995年6月,在撫仙湖底發現古滇國水神祭台,不慎觸碰青銅水龍,導致阿朵的母親……”
    話未說完,古屍突然集體轉身,眼窩的發光魚聚成箭頭,指向宮殿深處的石門。林淺握緊鑰匙,發現鑰匙柄上刻著極小的苗文:“第十七代蟲皇宿主之女,唯有你的血能喚醒水神。”她的銀絲突然發燙,滴在石台上的血珠竟讓石門緩緩開啟,門後湧出的不是水,而是帶著體溫的熱風,混著蠱蟲振翅的沙沙聲。
    水麵上,阿朵看著羅盤投射的地圖,突然臉色煞白:“水下宮殿是古滇國的‘水牢墳場’,裏麵關押著背叛水神的祭司,他們的屍體被改造成‘水鬼守墓人’——”她的話被暗河突然冒出的氣泡打斷,林淺的潛水手電光在水下劃出弧線,緊接著,六具古屍的手掌破水而出,皮膚下泛著與林海相同的青斑。
    “抓住她們!”阿朵甩出金蠶蠱,蟲身金光卻被水龍雕像的血光壓製。林海的赤蠍蠱突然暴走,尾部刺破皮膚,在掌心凝成血珠:“用我的血!血蠱能操控水鬼!”他將血滴入祭台中央的凹槽,青銅水龍雕像的龍眼突然變成血色,六具古屍的動作瞬間凝滯,眼窩的發光魚遊向林淺,組成“跟我來”的水紋圖案。
    水下的林淺趁機遊進石門,發現門後是座倒懸的青銅塔,每一層都供奉著水神雕像,而在塔頂,她看見父親當年的登山包掛在青銅鉤上,包帶浸透屍蠟,裏麵露出半卷貝葉經,經文上畫著與阿朵銀飾相同的金蠶紋。當她伸手觸碰時,塔底突然傳來機械轉動聲,整座青銅塔開始下沉,露出更深處的溶洞——那裏漂浮著上百具水晶棺,每具棺材裏都躺著心髒位置嵌著蟲皇玉的古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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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麵上,蛇群突然集體退向祭台邊緣,竹葉青的鱗片摩擦聲中,暗河中央浮出青銅水龍的完整雕像。龍首高昂,龍口大張,露出裏麵的青銅門——正是父親筆記裏畫過的“萬蟲窟第二層入口”。阿朵突然抓住林深的手,銀飾在他腕間烙下印記:“水神祭台的真正作用,是篩選蟲皇宿主的祭品,你妹妹拿到的鑰匙,其實是打開‘屍蠱牢籠’的……”
    話未說完,水下傳來林淺的驚叫。她手中的青銅鑰匙突然融化,變成金蠶蠱的形態,鑽進她的眉心。水晶棺中的古屍同時睜眼,眼瞳泛著與林深相同的金斑,心口的蟲皇玉發出共鳴,整座水下宮殿開始崩塌。林深看見妹妹在氣泡中沉浮,胸前浮現出與阿朵相同的蟲形紋路,而在她身後,青銅水龍雕像的龍口正緩緩閉合,即將切斷最後的逃生通道。
    “跳下去!”林海推開阿朵,率先躍入暗河。他脖頸的青斑在水中發出藍光,竟與水鬼古屍的青斑形成共振,六具古屍突然轉身,用身體搭成橋梁,指引著林深遊向青銅門。阿朵咬破舌尖,血珠融入水流,金蠶蠱化作光箭射向龍口,暫時撐開即將閉合的龍齒。
    當林深抓住妹妹的手時,發現她掌心刻著新的古滇文字:“第十九代蟲皇宿主之血,可破萬蠱之陣。”水下的貝葉經竹簡突然全部崩解,經文化作光點湧入她的眉心,而在遠處的水晶棺群中,有具棺材的蟲皇玉正在脫落——那具棺材裏,躺著的正是十年前失蹤的母親,她心口的傷口裏,金蠶蠱正在振翅欲飛。
    暗河水麵突然炸開,三人被暗流推上祭台。林淺癱倒在地,發現自己的銀飾已變成青銅色,上麵的金蠶紋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會振翅飛走。阿朵盯著她的眉心,那裏浮現出極小的蟲形光斑,與林深掌心的羅盤紋路完全一致:“水神祭台承認了你們的血統,現在,我們必須通過青銅水龍的龍口——那是通往萬蟲窟第二層的唯一通道。”
    溶洞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青銅水龍雕像的龍口徹底張開,露出裏麵螺旋向下的階梯。每級台階都刻著水神吐息的圖案,台階縫隙裏滲出的液體,正是父親筆記裏記載的“屍蠱毒液”。林海站起身,脖頸的青斑已蔓延至胸口,他指著水龍雕像的龍眼:“當年爸就是在這裏弄丟了半塊蟲皇玉,現在,我們要把它找回來——”
    話未說完,蛇群突然再次躁動。林深看見竹葉青的蛇瞳裏,倒映出他們三人站在祭台上的畫麵,而在他們身後,溶洞岩壁上不知何時浮現出巨大的水神壁畫:戴著青銅麵具的祭司將金蠶蠱刺入心髒,背後長出水龍般的翅膀,而下方跪拜的人群中,有個戴著與阿朵相同銀飾的少女——正是二十年前的苗族聖女,阿朵的母親。
    水下的宮殿徹底崩塌,最後幾具水晶棺浮出水麵,其中一具棺蓋緩緩滑開,露出母親完好如初的麵容,她心口的蟲皇玉正在發出微光,玉片上刻著:“當第十九代宿主集齊三滴血,萬蟲窟的血祭將重啟。”林深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原來所謂的“蟲皇宿主”,從來都不是單一個體,而是需要林氏兄妹共同承擔的詛咒。
    青銅水龍的龍口開始閉合,阿朵拽著兄妹衝向階梯:“沒時間了!水神祭台每百年隻開啟一次,錯過這次,你們哥哥體內的血蠱就會——”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木鼓聲打斷,遠處的溶洞深處,傳來佤族獵頭族特有的戰吼,混著金蠶蠱振翅的沙沙聲,而在祭台石紋上,新的警告正在浮現:“擅闖水神領域者,將成為下一個百年的祭品。”
    當三人跨入龍口的瞬間,林淺回頭,看見母親的水晶棺正在被蛇群環繞,竹葉青的身體組成她臨終的口型:“保護好你哥哥,他不是你們的親哥哥……”話未說完,龍口轟然閉合,將水下宮殿的秘密永遠封在暗河深處。而在他們腳下的階梯,每級台階都在吸收他們的血珠,逐漸浮現出完整的古滇國地圖——萬蟲窟的核心,正位於地圖中央,像隻瞳孔般凝視著所有闖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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