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角洞的青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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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ps信號在下午三點徹底消失時,三人組正站在倒懸著鍾乳石的峽穀前。林淺的登山杖戳了戳地麵凸起的三角岩,岩麵反射出細碎的銀光——那是嵌在石縫裏的青銅碎屑,與父親筆記中“三角洞入口”的描述完全吻合。
    “看上麵。”林海的手電光束掃過百米高的崖壁,光斑停在三道呈等腰三角形排列的石拱上。本該自然風化的岩壁卻異常平整,邊緣留著整齊的切割痕跡,更詭異的是,石拱之間垂著幾根生鏽的鋼絲繩,繩頭還纏著褪色的反光貼紙——分明是影視劇組搭建的吊威亞裝置。
    “去年《古滇秘藏》在這裏取景。”林淺掏出手機,翻出拍攝花絮截圖,“導演說發現了天然形成的青銅門,結果播出來全是綠幕特效。”她的指尖劃過屏幕上演員擺拍的劇照,突然定格在背景裏模糊的門扉:“等等,這門上的花紋和我們的羅盤一模一樣!”
    青銅門嵌在三角岩中央,高約三米,表麵覆蓋著厚達半寸的苔蘚,卻遮不住刻在其上的古滇文字。林深的羅盤突然發燙,盤心的太陽紋正對著門楣中央的蟲形圖騰——與父親筆記裏畫的“萬蟲窟封印紋”分毫不差。當他的指尖觸碰到文字時,苔蘚下的青銅突然發出蜂鳴,鋼絲繩上的反光貼紙同時亮起,在地麵投出三角光斑。
    “後退!”林海拽住胸妹,軍刀在掌心握緊。石門底部的縫隙滲出熒光,像融化的星子順著門縫流淌。當林深的血滴意外濺在門扉時,整麵青銅牆突然發出齒輪轉動的轟鳴,苔蘚成片剝落,露出下麵布滿蟲紋的真實麵目——每道紋路裏都嵌著螢火蟲幼蟲的蛻殼。
    門扉開啟的瞬間,數以萬計的熒光幼蟲從門內湧出。它們隻有米粒大小,尾部泛著孔雀藍的光,聚成洪流般的光帶,在三人頭頂編織出螺旋形的通道。林淺伸手觸碰光帶,指尖掠過之處,幼蟲竟組成微型水龍圖案,轉瞬又散成星塵。
    “是‘引魂螢’,古滇國祭司用來標記 safe passage 的蠱蟲幼體。”林海的聲音裏帶著驚訝,他脖頸的青斑在熒光下呈現半透明狀,“爸的筆記裏說過,這種幼蟲隻吃墓主的記憶碎片,碰到活人的血就會具象化死者的影像。”
    通道深處傳來水滴聲,混著若有若無的青銅鍾鳴。林深率先踏入光帶,腳底傳來凝膠般的觸感,熒光幼蟲順著褲腳攀爬,卻在接觸皮膚時自動避開——就像在畏懼他體內的某種力量。門後是條傾斜向下的甬道,兩側岩壁嵌著影視劇組遺留的軌道燈,燈罩上爬滿真正的引魂螢,將現代工業痕跡與古墓奇觀詭異融合。
    “看右邊!”林淺的手電照亮岩壁,褪色的綠幕背景上,劇組用紅漆補畫的古滇壁畫正在剝落,露出下麵真正的石刻:祭司將金蠶蠱放入嬰兒口中,周圍環繞著上百具跪坐的幹屍,每具屍體的心髒位置都嵌著蟲皇玉。更震撼的是,壁畫下方用粉筆寫著“ng37次:屍群起身鏡頭太假”,與千年石刻形成荒誕對比。
    甬道盡頭出現岔路,三條通道分別刻著蟲、水、火三種圖騰。引魂螢組成的光帶突然分裂,分別指向不同方向。林海掏出父親的筆記本,翻到畫滿三角洞平麵圖的那頁,卻發現原本空白的紙頁上,不知何時浮現出用屍蠟寫的警告:“選火道者焚身,選水道者喂魚,選蟲道者……”字跡在熒光下逐漸融化,最後隻剩個扭曲的“死”字。
    “劇組拍戲時肯定沒走到這裏。”林淺踢開腳邊的泡沫假骷髏,骷髏頭滾進蟲道,瞬間被湧來的引魂螢吞噬,“這些幼蟲能分解有機物,剛才那具假骷髏的塑料都被融化了。”她突然注意到蟲道深處有藍光閃爍,像無數小燈籠在飄動。
    林海突然按住林深的肩膀,盯著他手中的羅盤:“蟲道的圖騰和羅盤背麵的紋路一致,當年爸就是走的這條道。”他脖頸的青斑此刻正朝著蟲道方向蠕動,“但筆記裏說,蟲道的盡頭是‘百蠱孵化池’,進去就出不來了。”
    話音未落,水道突然傳來暗河奔湧的巨響。林深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火道——那裏的岩壁正在滲出熱油般的液體,地麵上劇組遺留的橡膠道具正在滋滋融化。而蟲道深處的藍光突然加速逼近,看清來者時,三人同時屏住呼吸:那是數百隻引魂螢托舉著具嬰兒幹屍,屍體胸口嵌著半塊蟲皇玉,與林海鉛盒中的玉片嚴絲合縫。
    “是古滇國的‘蟲童祭’。”林深想起阿朵在青銅門外的低語,“祭司用金蠶蠱改造嬰兒,讓他們成為守墓蠱的宿主。”當幹屍經過時,引魂螢突然分出幾隻停在他掌心,幼蟲尾部的光竟組成父親的臉,張嘴無聲地重複著:“走火道,找雙生榕……”
    火道的熱油突然濺起,在岩壁上燒出焦痕。林淺發現焦痕下露出真正的石刻:雙生榕樹的根係纏繞著蟲皇玉,樹下跪著個戴青銅麵具的祭司,正是父親筆記裏畫過的“萬蟲窟守護者”。她突然拽住哥哥:“劇組的人可能搞錯了,火道的圖騰其實是榕樹的根係,高溫能激活石壁裏的引魂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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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的赤蠍蠱突然從後頸爬出,尾部泛著警告的紅光。他盯著蟲道湧來的屍群,那些被引魂螢托舉的幹屍正在角質化,指尖長出與阿朵相同的倒刺:“沒時間猶豫了,阿深,用你的血激活火道圖騰!”
    林深咬破指尖,鮮血滴在火道岩壁的根係紋路上。熱油突然沸騰,化作綠色火焰順著紋路燃燒,露出隱藏在壁畫下的青銅門。門上刻著與羅盤相同的太陽紋,當火焰舔舐到門扉時,青銅突然發出蜂鳴,引魂螢組成的光帶竟在門前聚成台階狀。
    “這是劇組搭的景?”林淺摸著發燙的門扉,發現門縫裏卡著半張場記板碎片,上麵寫著“第108場:青銅門機關——哢”,“他們可能真的觸發了古墓機關,所以拍到一半集體失蹤……”
    話未說完,蟲道傳來骨裂般的脆響。第一具幹屍的指尖刺破引魂螢光帶,皮膚下的金蠶蠱振翅欲出。林海突然將鉛盒裏的玉片按在門上,太陽紋與蟲形紋重合的瞬間,青銅門轟然開啟,噴出的不是冷氣,而是帶著體溫的熱風,混著蠱蟲振翅的沙沙聲。
    門內是座巨大的溶洞,洞頂倒懸著數百盞青銅燈台,燈油竟是凝固的引魂螢。劇組遺留的攝影器材散落在地,攝像機屏幕上定格著最後畫麵:穿著戲服的演員正在逃跑,鏡頭外伸出的不是威亞,而是真正的藤蔓,上麵纏著金蠶蠱。
    “他們拍到了真的守墓蠱。”林深的羅盤指向溶洞中央,那裏有座用影視道具搭建的祭台,卻在祭台下方,真正的古滇國青銅器正在發光——那是具青銅棺材,棺蓋雕刻著與阿朵銀飾相同的金蠶紋,縫隙裏滲出的熒光,正是引魂螢幼蟲的光源。
    當三人靠近祭台時,地麵突然浮現出劇組演員的腳印,卻在接近棺材時全部消失。林海的軍刀突然被某種力量吸附,刀柄指向棺材底部的暗格:“裏麵有東西。”他撬開暗格,取出卷用保鮮膜包裹的膠片——正是《古滇秘藏》未曝光的膠片,畫麵裏,導演觸摸青銅棺材的瞬間,所有演員的瞳孔突然變成豎瞳,皮膚下浮現出蟲形紋路。
    膠片掉在地上的瞬間,青銅棺材發出蜂鳴。棺蓋緩緩滑開,裏麵躺著具穿著現代戲服的幹屍,胸口嵌著完整的蟲皇玉,玉片上刻著“第十九代宿主林正雄”——正是他們的父親。林深的羅盤突然脫手,懸浮在棺材上方,盤心的太陽紋與蟲皇玉共鳴,在洞頂投出巨大的金蠶陰影。
    “爸……”林淺的聲音哽咽,卻看見幹屍的手指突然動了動,眼窩處滲出引魂螢幼蟲。林海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搖頭示意看向棺材內壁:那裏用屍蠟刻著新的警告,字跡新鮮得仿佛剛寫就:“別碰蟲皇玉,三角洞的青銅門是活的,它在收集所有觸碰過古滇文明的人……”
    溶洞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來時的青銅門正在閉合。林深回頭,看見門上的太陽紋正在吸收引魂螢的光芒,變成血色的蟲形圖案。而在他們腳下,劇組遺留的泡沫地板正在融化,露出下麵真正的蟲紋地磚,每道紋路裏都沉睡著金蠶蠱的卵。
    “快走!去雙生榕!”林海拽住兄妹衝向溶洞另一端的暗河,卻發現橡皮艇上印著劇組ogo的救生衣下,藏著具穿著苗族服飾的屍體——正是阿朵的銀飾在屍體腕間閃光。林淺剛要觸碰,屍體突然睜眼,瞳孔裏爬滿引魂螢幼蟲,用阿朵的聲音說:“穿過暗河,別回頭看青銅門,否則會被吸進‘蟲影迷宮’……”
    暗河的水刺骨冰涼,三人登上橡皮艇的瞬間,溶洞頂部的青銅燈台突然全部亮起,燈光組成的圖案在洞壁遊走,竟與《古滇秘藏》的片頭動畫一模一樣。當橡皮艇劃入暗河時,林深忍不住回頭,看見閉合的青銅門上,自己的倒影正在被蟲形紋路吞噬,而父親棺材裏的幹屍,正對著他露出詭異的微笑——那笑容,與十年前父親從撫仙湖歸來時一模一樣。
    暗河盡頭的岩壁上,劇組用紅漆寫著“殺青大吉”,卻在紅漆下麵,真正的古滇文字正在浮現:“三角洞乃蟲皇之眼,凡窺伺者,永為引魂螢之食。”而在他們身後,青銅門徹底閉合的瞬間,所有影視道具開始融化,露出下麵由引魂螢組成的巨型羅盤,指針正瘋狂旋轉,指向他們即將前往的雙生榕樹——那裏,才是萬蟲窟真正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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