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青銅水龍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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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階在靴底發出細碎的脆響,林深的強光手電掃過墓室穹頂時,光柱被九道青銅鎖鏈切割成碎片。鎖鏈從穹頂垂落,纏繞著中央直徑丈許的青銅柱,柱身盤著的水龍雕像足有十丈長,龍首昂向穹頂的北鬥星圖,龍尾則深深紮進地麵的八卦紋路裏。
    “小心地麵的水痕。”阿朵的銀飾在黑暗中輕響,她手中的牛角燈照亮腳下青石板上蜿蜒的水紋,“這些是古滇國的‘引毒紋’,我爺爺說過,龍形雕像的眼睛若是變紅,就要把蠱蟲放進它的瞳孔。”這位彝族姑娘腰間的皮袋裝著十二隻木蠱,其中最珍貴的金蠶蠱,此刻正隔著獸皮袋傳來溫熱的蠕動感。
    隊伍裏的胖子舉著攝像機往後退:“深哥,這龍爪子上的銅鏽怎麽還在動?”他話音未落,青銅水龍的瞳孔突然泛起血光,鱗片間的縫隙裏滲出暗綠色液體,沿著龍身滴落在八卦紋上,頓時騰起滋滋的白煙。林深手中的貝葉經殘頁突然發燙,殘頁邊緣新浮現的朱砂字在火光中明滅:“龍目含蠱,毒水歸源,尾開三途。”
    “所有人退到東南角!”林深一把拉住阿朵的手腕,青銅水龍的尾巴突然橫掃過來,金屬摩擦聲中,丈許長的龍尾掃過地麵,將八卦紋上的引毒紋全部激活。胖子躲避不及,背包被龍尾擦過,帆布瞬間被毒液腐蝕出焦黑的窟窿,露出裏麵裝著的青銅殘片——正是半年前在彝寨地窖發現的水神圖騰碎片。
    龍首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龍口大張,腥臭的毒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林深看著毒液在地麵形成腐蝕性的水潭,突然想起父親筆記裏夾著的拓片:“第二層墓室水龍守關,龍目乃樞機,需以‘金蠶噬睛’破之。”他轉頭望向阿朵,發現對方正盯著龍首的瞳孔,那裏的血光已經凝結成漩渦狀的符文,與她腰間木蠱上的刻痕一模一樣。
    “阿朵,你的金蠶蠱——”林深的話被毒液撞擊石壁的巨響打斷,阿朵咬了咬嘴唇,突然解開腰間的十二隻木蠱,最後停在最精致的金漆木盒前:“爺爺說過,金蠶蠱一生隻能用一次,用了之後……”她的聲音被龍爪撕裂地麵的轟鳴淹沒,胖子抱著攝像機滾到兩人身邊,後背的衣服已被毒液燒出幾個窟窿:“姑奶奶您就別猶豫了,再不用咱們都得變成腐蝕液!”
    青銅水龍的龍爪再次砸向地麵,林深被氣浪掀翻,後背撞上冰涼的石壁。他看見阿朵的銀飾在毒液飛濺中閃爍,姑娘已經爬上青銅柱,手中的金蠶蠱木盒在龍首瞳孔的血光下泛著微光。貝葉經殘頁上的朱砂字突然全部亮起,那些在墓室裏遊蕩的毒液竟開始逆流,沿著龍身的鱗片向龍首匯聚。
    “就是現在!”林深忍著手臂的灼痛站起來,羅盤指針不知何時指向龍首的瞳孔,“把蠱放進它的眼睛!”阿朵踩著龍鱗凸起的紋路攀登,金蠶蠱在木盒裏發出蜂鳴,當她撬開盒蓋的瞬間,一道金光從盒中飛出,竟是一隻渾身鎏金的蠶形蠱蟲,翅膀上還刻著細小的水神符文。
    龍首的瞳孔突然收縮,金蠶蠱振翅撲向猩紅的瞳孔,在接觸的刹那,整個青銅水龍發出金屬扭曲的尖嘯。林深看見龍身上的鱗片依次亮起藍光,原本流動的毒液在半空凝固,像被凍住的綠色瀑布。阿朵從龍首上滑落,被及時衝上來的林深接住,兩人跌坐在地時,聽見青銅柱內部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
    “看龍尾!”隊伍裏的考古學家陳教授突然指著地麵,原本紮進八卦紋的龍尾正在緩緩抬起,青銅鱗片摩擦地麵,露出下方刻著星圖的石階。龍身的藍光從頭部蔓延到尾部,所過之處,鱗片上的血光被逐一熄滅,最終整個水龍雕像變成了普通的青銅色,唯有龍目裏還嵌著那隻金光閃爍的金蠶蠱。
    胖子舉著攝像機湊過去,鏡頭對準龍尾下的石階:“深哥你看,這石階上的星圖和穹頂的北鬥對應,第三層墓室應該就在北鬥‘搖光星’的方位。”他的手指劃過石階邊緣的蟲形浮雕,突然打了個寒顫,那些浮雕竟和貝葉經上的萬蟲窟圖案一模一樣。
    阿朵坐在地上輕撫木蠱,金蠶蠱的消失讓她掌心浮現出淡金色的紋路,像是蠱蟲轉移到了她的皮膚上。林深翻開貝葉經殘頁,發現原本殘缺的部分竟補全了:“金蠶鎮龍目,水毒歸龍腹,尾開三途者,上應北鬥,下通冥河。”他抬頭望向穹頂的北鬥星圖,搖光星的位置正對應著龍尾抬起的方向。
    “陳教授,您之前說古滇國的水利係統是仿北鬥而建,”林深指著石階上的星圖,“現在看來,第二層墓室的水龍雕像不僅是守關機關,更是暗河的閥門。龍目被金蠶蠱堵住後,毒液應該回流到了暗河的支流,所以尾部才會打開通道。”陳教授推了推眼鏡,手電筒光掃過龍身的符文:“這些是古滇國的‘控水咒’,和我們在彝寨發現的水文碑刻一致,看來當年的祭司確實能通過蠱術操縱水利機關。”
    隊伍正要踏上石階,突然響起金屬摩擦的輕響。林深警覺地轉身,看見青銅水龍的尾巴正在緩慢轉動,原本指向搖光星的尾部漸漸轉向另一顆星。阿朵突然站起來,掌心的金紋發出微光:“金蠶蠱在動,它好像在指引方向……”她的話音未落,龍尾“轟”地砸在另一處石階上,新的通道隨之顯現,而原本的搖光星石階卻開始緩緩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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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回事?”胖子慌忙去拽即將閉合的石階,“難道這龍尾還會變方向?”林深盯著貝葉經殘頁,發現剛才補全的文字正在褪色,新的字跡浮現出來:“三途隨蠱變,心正則路明。”他突然意識到,金蠶蠱作為活物,會根據持有者的意念改變方向,而阿朵掌心的金紋,正是蠱蟲與她建立聯係的標誌。
    “阿朵,你試著用意念控製金蠶蠱。”林深按住她的肩膀,“想想我們要去第三層墓室,找蟲皇玉的線索。”阿朵閉上眼睛,掌心的金紋逐漸凝聚成蠶形,青銅水龍的龍尾隨之發出轟鳴,緩緩轉向最初的搖光星方位。石階完全打開時,下方傳來潺潺的水流聲,混著某種古老樂器的回響,像是從千年之前傳來的鎮魂曲。
    眾人沿著石階往下走,青銅水龍的龍身在他們身後逐漸石化,鱗片上的藍光逐一熄滅,最後隻剩下龍目裏的金蠶蠱還在微微發亮。阿朵摸著腰間空了的金漆木盒,輕聲說:“爺爺說過,金蠶蠱認主後會與宿主共生,剛才放進龍目時,我好像聽見了水神的聲音……”她突然指向石階牆壁,那裏用朱砂畫著祭司將金蠶蠱放入龍目的壁畫,祭司的麵容竟與阿朵有幾分相似。
    “看來你的家族和古滇國的祭司一脈有關。”陳教授激動地掏出筆記本記錄,“這就能解釋為什麽金蠶蠱隻有你能驅使。”林深望著壁畫上祭司手中的貝葉經,與自己手中的殘頁一模一樣,壁畫下方的小字寫著:“每六十年水龍醒,金蠶引途,破毒關者,方見蟲皇。”他突然想起貝葉經殘頁背麵的“六十年水神睜眼”,看來他們正好趕上了機關重啟的周期。
    石階盡頭是一扇青銅門,門上刻著百蟲朝聖的圖案,中央位置空著一個凹槽——正是半年前在暗河撈起的青銅殘片形狀。林深掏出背包裏的殘片,發現經過毒液腐蝕,殘片上的蟲紋竟發出微光,與門上的凹槽完美契合。當殘片嵌入的瞬間,青銅門發出甕鳴,門縫裏滲出的水汽中,漂浮著與萬蟲窟相同的金色蟲鱗。
    身後突然傳來石塊崩塌的聲音,眾人轉身看見,青銅水龍的雕像已經完全石化,龍尾定格在指向青銅門的方位,而金蠶蠱的金光,正透過龍目,為他們照亮通往第三層墓室的黑暗。阿朵摸著掌心的金紋,突然聽見腦海中響起爺爺的聲音:“阿朵啊,金蠶蠱選了你,你就要走完祭司沒走完的路……”
    林深推開青銅門的刹那,刺骨的水汽撲麵而來,門後是一座懸浮在暗河之上的石質平台,平台中央的青銅祭壇上,擺放著七枚刻著星象的玉盤——正是貝葉經中記載的“北鬥七星閘”。而在祭壇後方的洞壁上,無數金色蟲鱗組成了一幅巨大的地圖,箭頭所指之處,正是暗河最深處的萬蟲窟。
    胖子的攝像機突然發出電流聲,屏幕上閃過雪花,卻清晰地映出祭壇陰影裏的人影——那是個穿著古滇國服飾的祭司,正對著祭壇做著獻祭的手勢。林深揉了揉眼睛,人影卻消失不見,隻剩下祭壇上的玉盤在水汽中閃爍。他知道,青銅水龍的蘇醒隻是開始,當金蠶蠱鎮住龍目,真正的挑戰,才隨著第三層墓室的開啟,向他們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阿朵望著祭壇上的北鬥玉盤,掌心的金紋突然劇烈發燙,金蠶蠱的意念如潮水般湧來:“七閘開,暗河動,蟲皇現……”她突然抓住林深的手腕,指向洞壁上的蟲鱗地圖,在無數金色鱗片中,有一片正泛著妖異的紅光——那是萬蟲窟的位置,也是他們此行的終點。
    暗河的水流在腳下咆哮,青銅水龍的龍吟仿佛還在墓室裏回蕩。林深握緊貝葉經殘頁,想起父親筆記裏最後的話:“當金蠶蠱進入龍目,你就會看見古滇國真正的秘密——那不是洪水的傳說,而是一場跨越千年的祭祀。”他深吸一口氣,帶領隊伍走向祭壇,七枚玉盤在手電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仿佛在等待著下一個重啟水閘的人,而他們,即將揭開蟲皇玉與洪水背後的終極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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