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青銅殘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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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的梅雨季讓省博物館的青銅器泛著冷光,林深的指尖劃過展櫃玻璃,凝望著那截鏽跡斑斑的青銅殘卷。殘卷呈蛇形,表麵的楚篆銘文在燈光下忽明忽暗,當他的蟲皇卵與展櫃內的防紫外線燈產生共振時,竟看見銘文浮現出流動的金鱗虛影——正是古滇貝葉經中記載的“月令之輪”運轉圖。
“哥,你看這裏。”林淺的銀鐲貼在玻璃上,星圖投影與殘卷邊緣的蟲血字跡重疊,“‘輪心宿主需集齊七塊蟲皇玉碎片’,和我們手中的殘片紋路一樣!”她指著殘卷斷裂處,那裏用暗紅顏料畫著輪心齒輪,七道缺口分別標著“郢都”“古滇”“雲頂”等字樣,最後一道缺口旁畫著蠍子圖騰——正是阿寧紙條上的標記。
林海的斷劍突然在鞘中輕顫,劍柄蛇首眼瞳映出殘卷背麵的隱紋:“是父親的筆跡。”他認出那串夾雜在楚篆中的簡體字,“‘第七塊碎片在雲頂天宮,與張家古樓的青銅鼎共鳴’,當年他隨考古隊進入湘西時,曾在筆記裏提過這個坐標。”
展櫃的燈光突然熄滅。林深在黑暗中抓住妹妹的手,蟲皇卵的熱感引導他看向走廊盡頭——那裏飄著盞泛著楚式星圖的紙船,船身用金粉勾勒著與殘卷相同的齒輪紋,船中央壓著張浸了水的紙條,邊緣印著清晰的蠍子紋身。
“湘西隻是開始。”阿寧的字跡在手機閃光燈下顯形,“雲頂天宮的青銅門後,藏著能讓屍王借時空裂縫重生的秘密。1995年考古隊在長白山發現的青銅鼎,內壁刻著與輪心陰麵相同的咒文——他們當年帶出的蟲皇玉殘片,現在就在省博的地下庫房。”
紙條下方的蠍子紋身突然發出熒光,竟與殘卷上的金鱗虛影重疊。林深想起在楚王陵地宮看見的幻象:阿寧站在雲頂天宮門前,手中的冰蠶玉殘片與他懷中的蟲皇玉殘片相互呼應,而門後湧出的黑霧中,漂浮著與屍王金縷衣相同的蟲形金片。
“去地下庫房。”林海的斷劍出鞘寸許,蛇首劍柄的幽藍光芒照亮展櫃密碼鎖,“父親當年參與的‘九門科考’項目,核心就是尋找散落的蟲皇玉碎片。而這個蠍子紋身……”他頓了頓,想起01號日記裏提到的國際組織,“可能和當年試圖搶奪輪心的‘蟲蛻會’有關。”
地下庫房的鐵門在密碼輸入正確後發出悶響,門內的青銅架上,七隻貼滿封條的檀木盒整齊排列。林深的蟲皇玉殘片突然發燙,指向第三隻盒子——封條上的朱砂印已褪色,露出底下父親的簽名“林遠山”。
盒蓋掀開的瞬間,庫房的日光燈劇烈閃爍。裏麵躺著塊刻著“雲”字的蟲皇玉碎片,邊緣缺角與林深手中的“郢”字殘片互補,而玉片表麵映出的畫麵,正是阿寧在紙條上提到的青銅鼎:鼎身刻滿時空裂縫般的紋路,每道裂縫裏都蟄伏著金鱗蟲群。
“1995年長白山事故。”林海翻開附在盒底的牛皮紙,上麵用紅筆圈著“張家古樓”“青銅鼎”等關鍵詞,“父親在筆記裏說,那次科考隊帶出的不是文物,而是塊會‘流血’的青銅鼎殘片——現在看來,就是這東西在召喚屍王精魄。”
林淺突然按住太陽穴,腕間鎮魂紋發出刺目光芒:“我看見……雲頂天宮的青銅門上,刻著和輪心相同的齒輪,但每個齒痕裏都嵌著人骨……阿寧姐姐站在門前,她的蠍子紋身正在吸收門上的金鱗!”
紙船的星圖投影突然轉向庫房深處,那裏的監控屏幕自動亮起,顯示著湘江河麵的實時畫麵:無數盞刻著楚式星圖的紙船順流而下,每隻船中央都放著塊泛著熒光的碎片,而在所有紙船的前方,艘掛著蠍子旗的貨輪正駛向長江口。
“他們要集齊七塊碎片,重啟時空裂縫。”林深握緊殘片,發現玉片背麵新浮現出一行小字:“月令之輪逆轉時,黃泉眼將連通青銅門——”這正是父親用蟲血寫下的警告,“阿寧所屬的組織,想借屍王之力打開時空通道,回到戰國郢都破滅前的時刻。”
林海突然指向監控畫麵,貨輪甲板上,幾個戴青銅麵具的身影正抬著青銅鼎殘片走向船頭,麵具紋路與01號當年的半張麵具完全一致:“是古滇巫祝的極端派,他們還在執著於複活先祖,卻不知道時空裂縫會讓屍王精魄借勢重生。”
庫房外突然傳來警笛聲。林深將兩塊殘片收入背包,銀鐲與斷劍同時發出共鳴,在地麵投射出雲頂天宮的簡略地圖——主峰位置標著“張家古樓”,旁邊用紅筆寫著“青銅鼎共鳴點”,而在地圖邊緣,父親畫了個與阿寧紙條相同的蠍子,卻在蠍子心口處打了個叉。
“該去長白山了。”林海拍了拍弟弟肩膀,斷劍劍柄的齒輪紋與林深掌心的印記重合,“父親在殘卷裏留下的坐標,應該就是張家古樓的入口。而阿寧……”他看著監控中逐漸消失的貨輪,“她的蠍子紋身雖然屬於蟲蛻會,但最後畫的那個叉,說明她還有良知。”
走出博物館時,暴雨終於落下。林深摸著懷中的蟲皇玉碎片,想起殘卷上的月令之輪圖——七塊碎片對應北鬥七星,而輪心正是北極星的位置。他知道,所謂“掌控月令之輪”,從來不是操控時空,而是守護輪心不讓其被濫用。
湘江的紙船在雨中漂浮,每隻船尾都拖著條光痕,連起來竟形成指向東北的箭頭。當三人組登上連夜開往長白山的列車時,林淺突然指著窗外驚呼:“哥!阿寧姐姐在站台上!”
月台上,穿黑色風衣的女子轉身,蠍子紋身從袖口露出,卻在看見他們時,將塊泛著冰光的碎片拋向車窗——正是母親銀鐲上缺失的冰蠶玉殘片。列車啟動的瞬間,女子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隻留下空中飄落的紙條,上麵用古滇文寫著:“青銅門後,藏著楚巫與古滇決裂的真相,還有……你父親的最後日記。”
雨點敲打車窗,林深握緊兩塊殘片,感受著冰與火在掌心交融。他知道,雲頂天宮的冒險即將開啟,而這次麵對的,不僅是屍王的重生威脅,更是跨越千年的文明秘密——那些被埋在青銅鼎紋、張家古樓、時空裂縫中的真相,正隨著月令之輪的轉動,逐漸向楚巫後裔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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