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汞池懸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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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盡頭豁然開闊,穹頂垂落的青銅鎖鏈織成蛛網,七具黑棺懸吊在汞池之上。汞液表麵浮著薄霜似的銀膜,王胖子扔了塊碎石試探,銀膜瞬間裂開蛛網狀波紋,露出底下沸騰的汞泡。
"危宿七棺……"吳邪舉起手電筒掃過棺蓋陰刻的篆文,"《淮南子》說危宿主墳墓,這七具棺材怕是屍解仙的‘蛻殼’。"
林深的登山靴碾過地麵散落的陶片,左眼突然針刺般劇痛。她踉蹌扶住岩壁,再睜眼時視野竟分裂成無數菱形碎片——第三具銅棺的棺蓋在她眼中透明化,一具裹著金縷玉衣的幹屍正緩緩轉頭,七竅滲出熒藍液體,順著棺縫滴落汞池。
"別過去!"她一把拽住正要撬棺的吳邪。話音未落,汞池突然翻湧如沸,熒藍液體在銀浪中凝成經絡般的紋路,赫然是吳家祖墳的堪輿圖。圖中標注的"養屍地"位置,正是林深老家所在的滇南雨林。
王胖子的撬棍已經卡進棺蓋縫隙:"管他蛻殼還是褪毛,胖爺我……"
"哢!"
青銅棺蓋被某種巨力從內部掀飛,擦著王胖子的頭皮嵌入石壁。幹屍直挺挺立起,金縷玉衣縫隙伸出青銅利爪,爪尖泛著幽綠磷光,直取吳邪咽喉!
林深的視網膜上,幹屍動作突然分解成數百幀慢鏡頭。她抄起工兵鏟橫掃,鏟刃在距幹屍半尺處迸出火星——空氣中浮現出細如發絲的金線,交織成密不透風的劍氣網。
"劍氣結界!"她嘶聲示警。幹屍利爪撞上金線,瞬間被絞成銅屑,斷口處噴出熒藍膿血。膿血落地即燃,汞池表麵騰起三丈高的磷火,將眾人逼至角落。
吳邪突然扯開領口,露出脖頸掛著的摸金符:"胖子!兌位棺槨,用捆屍索纏住棺耳!"兩人甩出浸過黑狗血的麻繩套住東南方銅棺,繩索剛繃直,劍氣網的金線突然紊亂。林深的複眼捕捉到結界核心——幹屍天靈蓋插著的半截玉簪,正是劍氣流轉的中樞。
"膻中穴!"她將工兵鏟擲向幹屍胸口。鏟尖穿透玉簪的刹那,整座汞池突然靜止,七具銅棺同時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共鳴。吳邪口袋裏的戰國玉琮滾落地麵,琮身十二節玉片逐層點亮,在岩壁投出星宿運轉的全息投影。
投影中心,赫然是林深裂瞳的倒影。
"你姓林?"吳邪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滇南林氏,守了六百年僰人懸棺的那個林家?"
林深剛要反駁,第三具銅棺突然射出一道熒光,直刺她的左眼。劇痛中無數畫麵湧入腦海:穿玄色深衣的方士將玉簪插入少女天靈,少女的尖叫聲與此刻棺中幹屍的啼哭完全重合;暴雨夜的山寨,父親用朱砂在她眼皮上畫出詭譎符咒;還有吳老狗年輕時在懸棺群中掘出一口青銅匣,匣內絹帛寫著"屍解三重,瞳生七魄"……
"原來你們吳家早就知道!"她踉蹌後退,左眼流下的血淚在汞麵凝成符咒。七具銅棺應聲開裂,幹屍們跳出棺槨組成北鬥陣型,利爪劃破的虛空竟浮現出青銅神樹的虛影。
王胖子掄起滅火器噴向磷火:"這時候就別演苦情戲了!老吳家缺德又不是一天兩天!"
神樹虛影忽然垂下枝條,纏住林深的腰將她拽向樹冠。吳邪飛撲抓住她的腳踝,樹皮表麵突然睜開無數複眼,每隻瞳孔都映出她裂變的左眼。
樹冠頂端傳來編鍾轟鳴。林深被甩在青銅祭台上,祭文溝槽裏流淌的水銀突然倒灌進她的左眼。劇痛讓她發出非人的嘶吼,瞳孔裂變成蜂巢狀的複眼結構,每一格晶狀體都映出不同畫麵:
第一重:幹屍胸腔內跳動的熒藍心髒,經脈般蔓延的劍氣金線;
第二重:吳邪背後浮現的三重鬼影,分別對應青年、中年、老年的吳老狗;
第三重:暗河盡頭的青銅門緩緩開啟,門內伸出纏滿屍蘚的巨手……
"看見了嗎?這才是真正的屍解仙。"沙啞的男聲在耳畔響起。祭台另一側浮現戴青銅麵具的虛影,麵具額心嵌著與她相同的複眼紋路,"以瞳為祭,可觀三界。你們林家世代為吳家守墓,不就是為了這一刻?"
林深突然笑了。她將染血的指尖按進祭文凹槽:"那你知不知道,林家最擅長的不是守墓——
祭台轟然崩塌,水銀洪流裹著她墜向暗淵。下墜途中,她看見自己左眼的血滴在吳邪的摸金符上,符身浮現出微弱的"解"字。暗淵底部傳來鎖鏈斷裂聲
當吳邪和王胖子在青銅神樹根部找到林深時,她正從汞液凝結的繭中破殼而出。左眼覆著玉質眼罩,縫隙間滲出熒藍幽光,右手握著那根本該插在幹屍天靈蓋的玉簪。
"下次再亂碰棺材,"她將玉簪甩向最後一具幹屍,簪尖精準刺入丹田,"記得先問過守墓人。"
幹屍轟然炸裂,飛濺的熒藍血液在空中凝成滇南地圖。王胖子突然指著某處標注驚叫:"這不是胖爺我三年前倒鬥失手的那個血屍墓嗎?"
吳邪卻盯著地圖邊緣新增的墨跡——有人用瘦金體補了行小字:
三重屍解未盡,七棺不過入門。"
暗河深處傳來九聲嬰啼,與銅棺共鳴遙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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