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軍閥們的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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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及爾的天空被硝煙染成了鐵鏽色,遠處的爆炸聲此起彼伏,gti的裝甲部隊正從東郊碾過最後的防線,而賽伊德的遊擊隊則像沙漠中的狼群,從城市的各個角落滲透進來。
    阿薩拉王宮——這座曾經金碧輝煌、規模宏大的白色伊斯蘭式宮殿,如今隻剩下破碎的彩窗和彈痕累累的大理石牆壁。
    議事廳內,緊急狀態委員會的成員們圍坐在長桌旁,臉色凝重。
    "gti的先鋒部隊已經突破東郊防線,"優素福的手下低聲匯報,手指在電子沙盤上劃出一道紅線,"賽伊德的遊擊隊控製了港口和舊城區,我們的補給線被切斷了。"
    優素福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眾人,指節輕輕敲打著玻璃。
    他的軍裝依舊筆挺,但眼角的皺紋和鬢角的白發暴露了他這些天的煎熬。
    "所以,"他緩緩轉身,聲音冷得像冰,"你們建議我怎麽做?投降?"
    議事廳內一片死寂。
    就在這時,厚重的橡木大門被推開,一名侍衛快步走進來,附在優素福耳邊低語了幾句。
    優素福的表情瞬間變得陰鷙,他猛地轉身:
    "讓他進來。"
    走進來的老人與王宮內的肅殺氛圍格格不入——他穿著一件普通的灰色長袍,頭戴一頂褪色的藍色棒球帽,兩側稀疏的白發貼在頭皮上,眼睛卻大得驚人,像是兩顆嵌在皺紋深處的黑曜石。
    哈姆克——優素福同母異父的兄長,前國王法海姆的軍需官,阿薩拉衛隊保皇派最後的領袖。
    "好久不見,弟弟。"哈姆克的聲音沙啞而平靜,仿佛隻是在問候一個普通的午後。
    優素福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你居然還敢回來?"
    哈姆克微微一笑,露出幾顆泛黃的牙齒:"這是我的國家,我的王宮。我為什麽不敢?"
    議事廳內的軍官們麵麵相覷。
    哈姆克的名字在阿薩拉軍中仍是一個禁忌——他曾是法海姆最信任的心腹,卻在政權更迭時轉而投靠了阿薩拉衛隊。
    有人說他早已死在沙漠裏,也有人說他投靠了gti。
    但此刻,他就站在這裏,身後跟著四名持槍的親隨,每個人的眼神都冷得像冰。
    "你來幹什麽?"優素福冷冷地問,"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
    哈姆克摘下棒球帽,露出光潔的頭頂——這是他這些年最大的改變,曾經濃密的胡須和長發都已剃光,整個人看起來像個普通的退休老人。
    但那雙眼睛,依然透著軍需官特有的精明和冷酷。
    "我來幫你,弟弟。"哈姆克緩步走向沙盤,"gti和賽伊德的軍隊正在合圍阿爾及爾,你撐不過三天。"
    優素福猛地拍桌:"放肆!"
    哈姆克不為所動,手指點在沙盤上的王宮位置:"中央軍區還有兩個裝甲旅、三個機械化步兵團,如果集中兵力,完全可以突破賽伊德的防線,向南方撤退。"
    "然後呢?"優素福譏諷道,"像喪家之犬一樣流亡?謝爾克斯的實力遠遠超過我們,那有什麽用呢,下場你也看到了!"
    哈姆克抬頭,直視優素福的眼睛:"不,是重整旗鼓,等待時機。"
    議事廳內一片死寂。
    優素福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刺骨的寒意:"哈姆克,你還是老樣子——永遠躲在別人身後,等著撿便宜。"
    哈姆克的表情終於變了,那雙大眼睛微微眯起:"我躲?當年是誰在"銜尾蛇行動"中差點被gti的特種部隊斬首?是誰靠著我的情報網才活下來的?"
    優素福的臉色瞬間鐵青:"閉嘴!"
    "你怕了?"哈姆克冷笑,"怕他們知道,你這個"緊急狀態委員會主席",其實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一名來自阿薩拉內政部的軍官忍不住插話:"哈姆克閣下,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我們應該討論和哈夫克還是gti——"
    “無論是哈夫克,還是gti,都虛偽透了!”從“銜尾蛇行動”後,哈姆克就一直這麽說,現在也是。
    "滾出去!"優素福暴怒地指向大門,"所有人都出去!"
    軍官們猶豫了一下,最終低頭退出議事廳,隻剩下優素福、哈姆克和那四名親隨。
    門關上的瞬間,優素福猛地拔出手槍,對準哈姆克的額頭:"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哈姆克紋絲不動,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開槍啊,弟弟。看看外麵的士兵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別忘了,是我推薦你當上現在的司令官的,不然……你現在還在東海岸防禦司令部打雜呢。"
    優素福的手指扣在扳機上,微微顫抖。
    哈姆克緩緩抬手,輕輕推開了槍管:"放下吧,我們沒必要這樣。"
    優素福的呼吸粗重,最終冷哼一聲,收回了手槍:"你到底想要什麽?"
    "合作,"哈姆克平靜地說,"你繼續當你的"主席",我負責指揮軍隊突圍。"
    優素福盯著他,像是在判斷這是不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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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信不過我?"哈姆克笑了笑,"那這樣如何——突圍成功後,你向南,我向北。我們各走各的路。"
    優素福沉默良久,最終冷冷道:"可以。但軍隊必須由我的人指揮。"
    哈姆克聳聳肩:"隨你。"
    他轉身走向門口,卻在握住門把手的瞬間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對了,弟弟 ,不要相信哈夫克,他們會出賣你,而且很快。"
    優素福的瞳孔驟然收縮:"什麽?"
    哈姆克回頭,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他們在殺你的路上。"
    哈姆克離開議事廳,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向王宮後花園。
    夜風帶著茉莉花的香氣拂過他的臉頰,遠處的炮火聲像是某種不祥的伴奏。
    "閣下,"一名親隨低聲問,"他真的會合作嗎?"
    哈姆克輕笑一聲:"當然不會,他是哈夫克的人。"
    話音剛落,花園的陰影中突然亮起數十道槍口的火光——
    "趴下!"哈姆克猛地推開親隨,自己卻站在原地,像是早有預料。
    槍聲如暴雨般響起!
    子彈撕裂了哈姆克的長袍,在他的胸膛、腹部、四肢上炸開一朵朵血花。
    他踉蹌著後退幾步,卻依然站著,那雙大眼睛死死盯著花園深處的某個方向——優素福正站在那裏,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還是……這麽蠢……"哈姆克吐出一口血沫,聲音嘶啞。
    優素福抬手,第二波彈雨襲來!
    哈姆克終於倒下,身體幾乎被打成篩子,鮮血浸透了鵝卵石小徑。
    他的親隨們早已倒在血泊中,隻剩下他一個人,躺在茉莉花叢旁,望著星空。
    "法海姆……陛下……"他喃喃自語,嘴角卻勾起一絲詭異的微笑,"我……來了……"
    最後一顆子彈貫穿了他的眉心。
    當槍聲停息,優素福走到哈姆克的屍體前,低頭凝視著這個曾經讓他夜不能寐的兄長。
    "檢查屍體,"他冷聲命令,"確保他死透了。"
    一名憲兵蹲下身,翻過哈姆克的屍體,突然驚呼:"主席!他的手裏有東西!"
    優素福皺眉,親自上前查看——哈姆克的右手緊握著一枚老式懷表,表蓋已經被子彈打碎,露出裏麵的照片:
    年輕的法海姆國王,和站在他身後的哈姆克與優素福。
    那是二十年前的合影,三個人都穿著軍裝,笑容燦爛。
    優素福的表情凝固了。
    遠處,gti的炮火越來越近,而賽伊德的遊擊隊已經攻入了王宮外圍。
    "燒掉屍體,"優素福最終冷冷地說,"我們該走了。"
    他轉身離開,再沒看哈姆克一眼。
    夜風吹過花園,帶著血腥味和茉莉的香氣,仿佛在為一個時代的終結送行。
    ——這位軍需官出身的軍閥,gti在"銜尾蛇行動"中都未能殺死的梟雄,最終死在了自己弟弟的手中。
    ……
    瑞士蘇黎世國際機場的vip休息室裏,班寧翹著二郎腿,手裏捏著一杯威士忌,冰塊在琥珀色的酒液中輕輕碰撞。
    她的丈夫——阿薩拉衛隊參謀長——正站在落地窗前,皺眉盯著手機屏幕上傳來的加密訊息。
    窗外,一架a380客機緩緩滑向跑道,引擎的轟鳴被隔音玻璃過濾成低沉的嗡鳴。
    "賽伊德將軍的命令,"參謀長轉過身,聲音壓得很低,"目標確認了。"
    班寧挑眉,抿了一口酒:"誰?"
    "洛倫佐。"
    班寧的酒杯停在半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那個貪汙成性的老豬玀?我還以為他早就被哈夫克的人剁碎了喂狗。"
    參謀長走到她身邊坐下,手指在平板上調出一份檔案:"他在蘇黎世郊區有棟別墅,每周五晚上會去金鷹賭場玩輪盤賭。"
    班寧掃了一眼照片——洛倫佐,前阿薩拉副首相,肥胖的臉頰上堆滿橫肉,一雙小眼睛永遠閃爍著貪婪的光。
    "賽伊德大人要他的命?"班寧問,"我以為我們是一夥的。"
    參謀長搖頭:"洛倫佐手裏有哈夫克集團的資金鏈證據,gti也在找他。賽伊德將軍不希望他活著落到任何一方手裏。"
    班寧一口飲盡杯中酒,冰塊在空杯裏叮當作響:"行吧,反正我早就想宰了這頭肥豬。"
    金鷹賭場坐落在蘇黎世湖畔,水晶吊燈將大廳映照得金碧輝煌。
    衣著華貴的賭客們圍在輪盤賭桌前,籌碼的碰撞聲和低聲的交談混在一起,像某種上流社會的交響樂。
    班寧今晚的偽裝堪稱完美——深紅色晚禮服勾勒出她修長的身形,金色假發披散在肩頭,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看起來像個來瑞士度假的富家女。
    她的目標正坐在輪盤賭桌前,挺著啤酒肚,手指上戴滿金戒指。
    洛倫佐今晚手氣不錯,麵前的籌碼堆得像小山。
    班寧優雅地走到他身旁的空位坐下,用略帶口音的英語對荷官說:"1000哈夫幣,押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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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倫佐的小眼睛立刻瞟了過來,上下打量著她:"小姐,第一次玩?"
    班寧故作天真地眨眨眼:"嗯,朋友說這裏能遇到有趣的人。"
    洛倫佐哈哈大笑,臉上的肥肉跟著顫動:"那你可找對地方了!"
    接下來的半小時裏,班寧故意輸掉幾輪,表現出懊惱又倔強的樣子。
    洛倫佐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自己"輝煌"的過去。
    "我在阿薩拉的時候,"他壓低聲音,故作神秘,"連法西姆國王都要看我的臉色。"
    班寧假裝驚訝:"真的?那您為什麽離開?"
    洛倫佐的表情瞬間陰沉:"哈夫克那幫瘋子……還有gti的雜種們……"
    他灌了一口香檳,"現在?我在瑞士挺好的,誰也別想讓我回去。"
    班寧適時地露出崇拜的眼神:"聽起來您經曆了很多。"
    洛倫佐得意地晃著酒杯:"親愛的,政治就是一場賭局,而我——"他拍了拍自己的籌碼堆,"永遠是贏家。"
    班寧微笑:"那不如換個地方繼續聊?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酒吧。"
    "黑天鵝"酒吧藏在湖畔一條僻靜的小巷裏,昏暗的燈光和爵士樂營造出隱秘的氛圍。
    班寧和洛倫佐坐在角落的卡座,桌上擺著一瓶昂貴的威士忌。
    "所以,"班寧給洛倫佐倒滿酒,"您真的不打算回阿薩拉了?"
    洛倫佐已經喝得滿臉通紅:"回去?讓哈夫克的人追殺我?還是讓gti把我關進黑牢?"
    他嗤笑一聲,"那群野蠻人打他們的仗,我在這裏數我的錢。"
    班寧輕輕搖晃酒杯:"但賽伊德將軍現在掌權了,您不考慮……合作?"
    洛倫佐的表情突然變得警惕:"你認識賽伊德?"
    班寧麵不改色:"誰不認識呢?新聞上天天報道。"
    洛倫佐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咧嘴一笑:"小美人,你知道嗎?"
    他湊近一點,酒氣噴在她臉上,"賽伊德最恨出賣阿薩拉叛徒……而我最恨裝模作樣的人。"
    班寧的肌肉瞬間繃緊,但表麵依然平靜:"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洛倫佐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別裝了!你是賽伊德的人,對不對?"
    就在班寧考慮是否要當場擰斷他脖子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洛倫佐閣下,您喝多了。"
    參謀長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身後,西裝革履,像個普通的商務人士。
    洛倫佐眯起眼:"你是誰?"
    "銀行代表,"參謀長微笑,"關於您在列支敦士登的賬戶,有些手續需要確認。"
    貪財的本能立刻壓過了洛倫佐的疑心:"現在?"
    阿迪勒點頭:"專車就在外麵。"
    洛倫佐猶豫了一下,最終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好吧,但這位小姐得陪我一起。"
    班寧假裝羞澀地低頭:"當然。"
    黑色的奔馳轎車駛離市區,開往伯爾尼郊外。
    洛倫佐在後座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鼾聲如雷。
    "你給他下了什麽藥?"班寧撕下假發,露出原本的黑色長發。
    參謀長專注地開車:"足夠讓他做個美夢。"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一處偏僻的養雞場。
    鐵門鏽跡斑斑,空氣中彌漫著飼料和糞便的刺鼻氣味。
    參謀長和班寧架著昏迷的洛倫佐走進廠房,巨大的飼料粉碎機像一頭沉睡的鋼鐵怪獸。
    "你確定要這麽幹?"參謀長問,"槍決更幹淨。"
    班寧冷笑:"這頭豬貪汙了阿薩拉衛隊的軍費,讓多少士兵餓著肚子打仗。"
    她拍了拍粉碎機的控製麵板,"飼料喂畜生,正合適。"
    參謀長不再多言,啟動了機器。
    引擎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傳送帶開始緩緩轉動。
    班寧一腳將洛倫佐踹上傳送帶。
    胖男人的身體像一袋爛肉般滾了進去,瞬間被旋轉的刀片絞碎。
    血肉和碎骨混合著玉米飼料,從出口噴湧而出,落入等待的雞群中。
    班寧關掉機器,廠房裏突然安靜得可怕。
    "賽伊德將軍會滿意的。"阿迪勒說。
    班寧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粉碎機的照片,發送給賽伊德。
    一小時後,衛星電話響起。
    "姐姐,"賽伊德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愉悅,"幹得漂亮。"
    班寧叼著煙,站在養雞場外的山坡上,夜風吹散了她吐出的煙霧:"那胖子臨死前說,他最恨裝模作樣的人。"
    賽伊德大笑:"可惜他這輩子都在裝模作樣。對了,數據破譯……"
    班寧掐滅煙頭:"破譯完成,我們會立刻回國。"
    掛斷電話後,她望向遠處的阿爾卑斯山脈。
    戰爭的陰影從未消散,而這一次,她將直麵最黑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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