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陰森詭異的地下區域，科爾察博物館的巴洛克式穹頂在炮火中震顫。
    精美的彩繪玻璃早已粉碎，隻剩下扭曲的鉛框像蜘蛛網般懸掛在窗洞中。<步槍的槍管因為連續射擊而泛著暗紅色。<6外骨骼右肩裝甲上有一道猙獰的裂痕——那是被gau90擦過的痕跡，再偏兩厘米就會掀飛他的半個腦袋。
    "正門突破！重複，正門突破！"
    紅狼的吼聲伴隨著zbd25履帶碾碎地磚的轟鳴從無線電傳來，"老子要把這群雜種碾成——"
    爆炸聲淹沒了他的後半句話。
    威龍冒險探頭，看見紅狼的zbd25正從博物館正門長驅直入。
    140毫米電磁炮每一次開火，都讓這座百年建築劇烈顫抖。
    戰車粗暴地撞開文藝複興時期的橡木大門，將兩尊價值連城的古希臘銅像碾成金屬薄片。
    "紅狼！注意二樓走廊！"
    威龍剛喊完警告，就看到三台hvk003"敏捷守護"從二樓環形走廊探出身來。
    它們的fd11火焰噴射器同時噴出熾熱火龍，將整個中央大廳變成煉獄。
    zbd25的主動防禦係統立刻啟動，激光攔截器將大部分火焰折射開去，但仍有部分液態燃料粘附在車體上燃燒。
    紅狼的咒罵聲伴隨著30毫米智能榴彈的爆炸聲響起。
    其中一台"敏捷守護"被炸得從二樓栽落，砸碎了樓下的一座中世紀盔甲展示櫃。
    "威龍！b區掃描到能量反應！"
    駭爪的聲音在槍炮聲中時斷時續，"可能是——滋滋——指揮中心——"
    威龍一個翻滾避開掃射而來的30毫米炮彈，大理石柱在身後炸成碎片。
    他瞥見無名如鬼魅般沿著牆根移動，手中的rc15偵察步槍精準點射著二樓的火力點。
    這個沉默的殺手每次扣動扳機，就有一名哈夫克士兵從欄杆後栽落。
    "深藍！掩護我們！"威龍對著通訊器大喊，"無名和我去b區！"
    "收到！前輩，我來啦！"
    zs25 ng輪式步兵戰車突然從正門缺口衝入，30毫米機炮的怒吼瞬間壓製了二樓的火力。
    深藍在車頂操控著遙控武器站，每一串彈鏈都能精確地咬住"敏捷守護"的關節部位。
    威龍和無名趁機衝向通往地下室的螺旋樓梯。
    台階上散落著被炸碎的文物碎片——一隻波斯彩陶碗的殘片，半截古羅馬青銅匕首，還有被血浸透的羊皮古籍殘頁。
    威龍的外骨骼戰靴踏過這些人類文明的碎片，發出令人心碎的脆響。
    地下 b 區的防爆門已被炸得麵目全非，扭曲的門框仿佛是一張猙獰的鬼臉，正對著他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威龍迅速做了個手勢，無名心領神會，如鬼魅般閃身到了另一側。
    兩人默契十足，同時如閃電般突入，槍口如疾風般掃過幽暗的走廊。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走廊裏竟然空無一人。
    但威龍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裏絕對不是完全空蕩蕩的。
    他的頭盔燈照亮了走廊的盡頭，十幾台 hvk003 外骨骼整齊地排列在那裏，宛如一群沉默的巨獸，靜靜地矗立在陰影之中。
    它們的光學鏡頭毫無生氣，仿佛已經死去多時。
    這些原本用於戰鬥的殺人機器，此刻卻被改裝成了自動防禦模式，胸甲上噴塗著哈夫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髏標誌。
    “陷阱。”
    無名的聲音輕得像砂紙摩擦，卻在這靜謐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耳。
    威龍心中一緊，正欲後撤，突然，離他最近的三台“敏捷守護”外骨骼像是被喚醒了一般，同時亮起了刺目的紅光。
    緊接著，它們的 gau90 速射炮開始急速旋轉，火控激光在走廊的牆壁上劃出一道道令人心悸的紅線。
    "隱蔽！"
    兩人分別撲向兩側的展示櫃後方。
    下一秒，30毫米炮彈組成的金屬風暴就撕碎了走廊中央的一切。
    威龍感到無數碎片擦過他的外骨骼，其中一片在他的麵罩上留下一道裂痕。
    "操他媽的自動防禦係統！"
    威龍對著通訊器怒吼，"駭爪！能遠程癱瘓嗎？"
    "正在嚐試——滋滋——它們的防火牆——"
    駭爪的聲音淹沒在一陣刺耳的電子幹擾中。
    無名突然從掩體後躍出，他的動作快得幾乎拉出殘影。    藍白色的電弧瞬間爬滿那些鋼鐵身軀，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其中五台隻是短暫停頓後，又恢複了運轉——
    它們顯然裝備了電磁防護罩！
    威龍抓住這短暫的混亂，25毫米榴彈發射器連續噴出火舌。
    兩發高爆彈精準命中最近那台的外骨骼關節，將它炸成一堆廢鐵。
    但剩下的"敏捷守護"已經重新校準完畢，gau90的炮口再次亮起死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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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龍！趴下！"
    紅狼的吼聲從後方傳來。
    威龍條件反射般撲倒在地，緊接著就是震耳欲聾的爆炸——
    zbd25的140毫米電磁炮從樓梯口直射而入，炮彈穿透三台"敏捷守護"後在地下b區的防爆牆上炸開。
    衝擊波將威龍掀飛出去，重重撞在展示櫃上。
    當他掙紮著爬起來時，看見無名正與最後一台"敏捷守護"近身纏鬥。
    那把戰術匕首在鋼鐵軀體上劃出一連串火花，但始終找不到致命弱點。
    gau90的炮管已經轉向，距離無名的後背不足半米——<步槍噴出火舌。
    特製的大口徑穿甲彈精準命中"敏捷守護"的頸部液壓管，深藍色的液壓油像血液般噴濺而出。
    無名趁機將匕首插進它的主控芯片槽，用力一撬，這台殺人機器終於轟然倒地。
    寂靜突然降臨。
    威龍的耳鳴中隻剩下外骨骼冷卻係統的嗡鳴。
    他蹣跚著走向b區深處，頭盔燈照亮了那個被改造成臨時指揮中心的文物修複室——全息沙盤還亮著，上麵標注的哈夫克防線正在實時更新。
    "他們剛撤離不久。"
    無名檢查著還在發熱的終端機，"不超過二十分鍾。"
    威龍一拳砸在控製台上。
    他們來晚了一步，哈夫克的指揮官已經溜了。
    但更讓他怒火中燒的是，這些雜碎居然把人類文明的瑰寶當作掩體，把千年曆史的博物館變成屠宰場！
    樓上突然傳來一連串爆炸，整座建築再次劇烈搖晃。
    紅狼的咒罵聲從無線電傳來：
    "狗娘養的引爆了承重柱！博物館要塌了！所有人立即撤離！"
    威龍最後掃了一眼這個被褻瀆的聖殿。
    在倒塌的展示櫃下，一幅被彈孔撕裂的油畫正無聲地注視著他——那是科爾察最珍貴的藏品，一幅文藝複興時期的聖母像。
    聖母的麵容被血跡汙染，但那雙悲憫的眼睛依然清晰。
    無名突然拽住他的手臂：
    "走！"
    兩人衝向緊急通道，身後傳來建築結構斷裂的可怕聲響。
    正門在zbd25戰車140毫米電磁炮的怒吼中轟然倒塌。
    紅狼一腳將油門踩到底，三十噸重的鋼鐵巨獸碾過碎石和大理石柱的殘骸衝入中央大廳。
    古董吊燈砸在裝甲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十九世紀的油畫在履帶下化為齏粉。
    "正廳清空！"
    紅狼的聲音伴隨著戰車急刹車的尖嘯傳來，"他媽的這群耗子鑽哪兒去了？"
    威龍的戰術平板上，代表友軍的藍色標記正在博物館平麵圖上擴散，但那些紅色光點卻詭異地消失了。
    "小心熱能屏蔽。"駭爪的警告從耳機裏刺出，"檢測到局部幹擾……哈夫克可能……後庭……"
    通訊突然中斷。
    威龍轉身剛要詢問，博物館西翼就爆發出一連串爆炸。
    衝擊波震碎了僅存的彩繪玻璃窗，數以千計的碎片如鑽石雨般傾瀉而下。
    "深藍戰車中彈！重複，深藍戰車中彈！"
    蜂醫的喊聲混雜著30毫米機炮的掃射聲，"那些狗娘養的在外骨骼上裝了光學迷彩！"<步槍的大口徑子彈將迎麵衝來的黑影逼退。
    那台hvk003"敏捷守護"在開火瞬間顯形——
    比標準型號大了整整一圈，胸口還加裝了額外的反應裝甲。
    它的fd11火焰噴射器噴出的火龍足有二十米長，瞬間將半個展廳變成了火海。
    "紅狼！西側走廊！"
    "看見了！"
    zbd25的炮塔急速旋轉，電磁炮充能的嗡鳴即使在爆炸聲中依然清晰可辨。
    炮彈撕裂空氣的尖嘯與金屬變形的呻吟同時響起。
    那台改裝版hvk003被直接命中胸部，卻隻是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它的裝甲居然抗住了電磁炮的直擊！
    "這他媽是什麽怪物？！"
    紅狼的咒罵聲被gau90 30毫米速射炮的怒吼淹沒。
    那台鋼鐵巨人開始反擊，穿甲彈將zbd25的正麵裝甲打得火花四濺。
    威龍抓住機會躍進展廳中央，25毫米榴彈發射器連續三發點射。
    第一發炸斷了hvk003的左腿液壓管，第二發命中火焰噴射器的燃料罐，第三發則精準鑽入它的觀察縫。
    鋼鐵巨人在爆炸中轟然倒地，但更多的腳步聲正從四麵八方向展廳匯集。
    "全員注意，哈夫克在外骨骼上測試新型裝甲。"
    威龍喘著粗氣背靠一座被炸爛的雕塑基座，"電磁炮需要兩發命中同一位置才能擊穿。"
    "收到。"
    無名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側，手中的步槍還冒著硝煙，"駭爪報告說，後庭有異常能量讀數。"
    威龍調出戰術地圖——代表後庭的區域確實閃爍著詭異的脈衝信號。
    他剛要下令探查，博物館深處突然傳來一連串沉悶的爆炸，整棟建築都開始劇烈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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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毀裝置！"
    蜂醫的聲音因恐懼而變調，"他們在炸毀通道！"
    紅狼的zbd25突然發動，撞開展廳盡頭的防火門：
    "老子開路！所有活人跟緊！"
    接下來的衝鋒如同一場噩夢。
    每經過一個轉角都可能遭遇光學迷彩下的死神，每穿過一道門廊都要麵對交叉火網的洗禮。<槍管已經燙得泛紅，外骨骼的能量指示條也降到了危險的紅線區。
    當他們終於突破到後庭區域，也就是所謂的“民族博物館”入口時，小隊已經減員三分之一。
    厚重的防爆門敞開著，裏麵漆黑一片，隻有零星的火花從裸露的電線中迸濺出來。
    "熱能掃描無效。"
    駭爪拚命敲擊著失靈的設備，"裏麵的幹擾太強了！"
    無名已經悄無聲息地摸到門邊，他的身影在閃爍的應急燈下如同一個飄忽的幽靈。
    片刻後，他的聲音通過短波頻道直接傳入威龍的耳機：
    "敵方主力已撤離，留下四台自動守衛。"
    威龍打了個手勢，紅狼立即將zbd25的炮口對準入口。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無名突然抬手示意停止。
    "有問題？"
    威龍皺眉。
    無名單膝跪地，用手指在地麵的灰塵上畫了個簡單的示意圖：
    四個三角形分別標注在通道四角，中間是個巨大的圓形。
    "操……"
    紅狼倒吸一口冷氣，"十字火力陷阱。"
    威龍立刻明白了危險的嚴重性——
    四台改裝版hvk003被編程成自動防禦係統，占據通道四角的製高點，任何進入者都會遭到全方位無死角的交叉火力。
    而中間那個圓形……
    "自毀裝置？"
    威龍壓低聲音。
    無名搖搖頭，畫出第二個示意圖：
    一個旋轉的炮塔。
    比自毀裝置更糟——是自動炮台！
    "我有辦法。"
    駭爪突然插話，她從背包裏掏出四個乒乓球大小的裝置，"閃光無人機，除了可以爆閃，還能有效製造10秒的假目標信號。"
    威龍快速部署戰術：
    "駭爪，放誘餌。"
    "紅狼，第一台交給你。"
    "無名和我負責左右兩側。"
    "蜂醫，警戒後方。"
    閃光無人機滾入黑暗的瞬間，整個地下通道突然活了！
    四道火舌從不同角度同時噴射，30毫米穿甲彈組成的金屬風暴將空氣都撕成碎片。
    威龍在爆炸的強光中看清了那四台殺戮機器——
    它們被焊死在混凝土掩體裏，全身加裝的裝甲讓每台都重達兩噸，胸口的轉輪式榴彈發射器正在快速旋轉。
    "開火！"
    紅狼的電磁炮率先怒吼，炮彈精準命中右側守衛的觀察縫。
    無名則如鬼魅般貼近左側那台，手中的高溫切割器直接插入它的動力核心。
    威龍的25毫米榴彈將正前方的炮塔炸歪了角度，但最後一台已經將gau90對準了他們！
    千鈞一發之際，蜂醫的qn202微型導彈從後方呼嘯而至，將那台殺人機器的炮管炸成了麻花。
    爆炸的衝擊波掀翻了所有人，威龍的頭盔重重磕在地麵上，眼前金星直冒。
    當耳鳴稍緩，威龍掙紮著爬起，發現那台中央自動炮塔已經開始旋轉——
    這是個足有三米高的怪物，雙聯裝40毫米速射炮正在預熱！
    "散開！"
    電磁炮、榴彈和導彈同時飛向那個鋼鐵巨獸。
    爆炸的火光中，威龍看到它的炮管依然在轉動，準星已經鎖定了失去平衡的紅狼——
    一道黑影從天花板的管線間撲下。無名手持兩把戰術匕首，如同古代角鬥士般騎在了炮塔頂部。
    他的刀刃精準刺入觀測設備的縫隙，整個人隨即被劇烈的甩動拋向牆壁。
    但這幹擾已經足夠——紅狼的第二發電磁炮終於擊穿了炮塔的旋轉機構。
    隨著震耳欲聾的金屬撕裂聲，這座鋼鐵堡壘終於停止了運轉。
    通道裏隻剩下燃燒的電路板和液壓油泄漏的嘶嘶聲。
    威龍拖著受傷的左腿爬向無名。
    那個沉默的戰士癱坐在牆邊，胸口的外骨骼裝甲凹陷了一大塊，麵罩上全是血。
    "還活著？"
    威龍扯開他的麵罩。
    無名咳嗽著吐出一口血沫，居然露出罕見的微笑：
    "比哈夫克……活得久……"
    駭爪突然驚呼：
    "威龍！快看這個！"
    威龍轉身，看到駭爪正站在原本被炮塔守護的控製台前。
    屏幕上，一行刺目的紅色倒計時正在跳動：
    【自毀序列啟動：000459】
    而在它下方，是整個科爾察地下管網的立體模型——
    包括博物館正下方，那兩百多名平民所在的避難所！
    "他們不隻是要逃跑……"
    威龍的聲音因震驚而變形，"是要把整片區域……連同避難所……一起炸上天！"
    紅狼已經衝向控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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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中止嗎？"
    "需……需要密碼……"
    駭爪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至少……三分鍾……"
    威龍看向倒計時：
    還剩4分12秒。
    他的目光掃過傷痕累累的隊友——
    自己的右臂不自然地垂著，無名的肋骨可能斷了，蜂醫正拖著腿傷警戒通道，而駭爪的額頭還在流血。
    三百秒。
    兩百條無辜的生命。
    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步槍，檢查剩餘的彈藥：
    "紅狼、無名護送駭爪去控製台。蜂醫跟我去避難所。"
    他看向每個隊員的眼睛，"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得逞。"
    當小分隊分別衝向黑暗的通道兩端時，博物館上層再次傳來坍塌的巨響。
    但此刻的威龍已經聽不見了——
    他的耳中隻有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和那個越來越近的、滴答作響的死亡倒計時。
    ……
    紅狼的zbd25和深藍的zs25 ng在廣場上等候，炮口還冒著硝煙。
    威龍跪在廣場上劇烈咳嗽，肺部火辣辣地疼。
    他的視線越過冒煙的槍管，看向那座正在死去的博物館。
    數百年的曆史，數千件珍品，就這樣被戰爭的鐵蹄碾成齏粉。
    "至少……我們拿到了他們的防禦部署。"
    駭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抱著被搶救出來的數據終端，"可以預判下一處戰場的——"
    "沒有下一處了。"
    威龍打斷她，聲音低沉而堅定。
    他指向地平線上正在逼近的鋼鐵洪流——
    那是gti的主力裝甲縱隊，上百輛ztz24d主戰坦克組成的死亡方陣。
    "該結束了，就在今天。"
    紅狼點燃一支煙，煙霧在他滿是彈痕的外骨骼旁繚繞：
    "那就幹他娘的最後一票。"
    無人反對。
    隊員們默默整備武器，檢查彈藥。
    在這片文明的廢墟上，在這座千年古城的屍骸前，他們都知道——這場戰爭必須以最殘酷的方式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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