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交易——霧都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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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晤士河上的晨霧像一層灰白色的紗幔,輕輕籠罩在倫敦金融城的玻璃幕牆大廈之間。
    霧氣似乎將整個城市溫柔地擁入懷中,帶著一絲神秘與孤寂——
    霧都永遠都是這樣的,哪怕是英國電視劇裏也都是這樣。
    晨光穿透薄霧,微弱而柔和,映照在河麵上,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金融城仍然在有序運行,高樓大廈的玻璃幕牆反射出微弱的光澤,卻難掩這片晨霧中彌漫的沉寂。
    英倫三島上規模最大的泡防禦係統穩穩地覆蓋在整個倫敦城上空。
    厚重的鋼鐵屏障與無數高聳的能量塔交織成一道看不見的防線,城市的每一寸空間都被嚴密監控。
    陸基城市防空體係的警報仍保持著最高警戒狀態,防衛係統仿佛隨時準備應對任何突如其來的威脅。
    這座城市,似乎永遠籠罩在一種不安的氣氛中,時刻準備迎接潛在的挑戰——
    可能是拿破侖的大陸封鎖,可能是希特勒的納粹血鷹,也可能是哈夫克的機械公敵。
    清晨六點三十分,一艘鏽跡斑斑的貨輪緩緩駛過倫敦塔橋。
    船身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伴隨著機械般的汽笛聲在潮濕的空氣中沉悶地回蕩。
    一聲汽笛穿透了霧氣,仿佛一聲低沉的警告,回響在河麵上,喚醒了沉睡中的城市。
    然而,河麵依舊安靜,隻有偶爾一兩聲水鳥的鳴叫打破這份寂靜。
    在河岸的另一邊,一個身影悄然出現,穿著深灰色風衣,步伐匆匆,快速穿過倫敦老舊的狹窄小巷。
    風衣的下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猶如一道幽暗的影子,悄無聲息地融入晨霧中。
    皮鞋踩在積水的鵝卵石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每一步都似乎在提醒周圍的一切——
    時間在流逝,戰爭在繼續,城市的運轉從未停歇。
    盡管街道上空無一人,但那身影的急促步伐卻透露出某種緊迫感。
    仿佛此刻的倫敦,正在為某個即將來臨的事件悄然做好準備。
    隨著身影消失在小巷的盡頭,整個城市依舊保持著它特有的沉默,仿佛這一切隻是悠長清晨中的一部分,隱藏在厚重霧靄之後,等待著某個不可避免的時刻。
    勒克萊爾將軍緊了緊風衣領口,呼出的白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凝結。
    這位法國高級情報官剛剛結束在巴黎的內閣述職,此刻本該直接轉機前往挪威,再從斯瓦爾巴群島的軍事基地飛往莫斯科,回到他位於gti情報處,測量與特征信號情報科的崗位上。
    但一則加密短信改變了他的行程——
    那個在馬德裏救過他一命的日本女人,要求在倫敦見麵。
    "e chat noir",一家隱藏在金融城深處的老式酒吧,招牌上的黑貓霓虹燈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勒克萊爾推開厚重的橡木門,撲麵而來的是威士忌、雪茄和歲月混合的陳舊氣息。
    酒吧內光線昏暗,隻有幾盞銅製壁燈投下昏黃的光暈。
    樓下是兩名正在值班的國土防衛隊隊員,他們的年齡已經嚴重超過了服役年限,目前在後方從事著一些工作。
    勒克萊爾可以從他們的袖標上看出,這兩人都參加過海灣戰爭,也算是幾十年的老兵了。
    "您的朋友在二樓包廂等您,似乎是一位中國人。"
    酒保頭也不抬地說道,手中的玻璃杯擦得鋥亮。
    勒克萊爾的手指無意識地摸向腰間,確認配槍的位置。
    樓梯的木板在他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二樓的走廊盡頭,一扇雕花木門虛掩著,門縫中透出一縷淡藍色的煙霧。
    "你遲到了七分鍾,將軍。"
    一個清冷的女聲從門內傳來,"是巴黎的交通太糟糕,還是你特意繞路甩掉了尾巴?"
    推門而入,勒克萊爾看到豐川祥子正倚在窗邊的真皮沙發上,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支細長的女士雪茄。
    她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長發束成一個簡潔的馬尾,耳垂上兩顆黑珍珠耳釘在晨光中泛著幽暗的光澤。
    "倫敦的監控比我想象的密集,特工人員也特別多,有很多都是我根本就沒見過的。"
    勒克萊爾脫下風衣掛在門後的衣帽架上,露出裏麵筆挺的法國陸軍製服,"gti最近加強了英吉利海峽沿岸的警戒,反正英國皇家海軍已經不需要負責地中海的作戰了——中國人的驅逐艦現在把控著gti的海上話語權。"
    祥子輕輕吐出一個煙圈,煙霧在空氣中緩緩擴散:
    "坐吧,我點了你喜歡的單一麥芽,錢已經付過了。"
    茶幾上確實放著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旁邊是一個精致的錫製煙盒。
    勒克萊爾注意到房間的四個角落都擺放著奇怪的電子設備,發出輕微的嗡鳴聲——
    反監聽幹擾器。
    "馬德裏的事,我欠你一條命。"
    勒克萊爾直入主題,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這是你要的東西。"
    祥子沒有立即去接,而是用雪茄指了指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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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及爾的行動報告?"
    "比那更有價值。"
    勒克萊爾壓低聲音,"這些都是本人已知的,gti在德國境內的所有安全屋坐標,包括三個連特別行動委員會都不知道的絕密據點。"
    窗外的霧氣更濃了,泰晤士河上的船隻鳴笛聲變得遙遠而模糊。
    祥子終於放下雪茄,纖細的手指拆開信封,快速瀏覽著裏麵的文件。
    她的瞳孔在讀到某一行時微微收縮,但表情依然平靜如水。
    "這份禮物太重了,將軍,真的非常謝謝你。"
    她將文件收進西裝內袋,"不過,你確定要徹底還清這個人情?"
    勒克萊爾端起酒杯,冰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情報界混了三十年,我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欠債。"
    他啜飲一口威士忌,"特別是……欠哈夫克集團的債——如果你今天不願意還完的話,那我現在就可以把憲兵全部召喚過來。"
    祥子忽然輕笑一聲,從沙發旁拿出一個黑色真皮手提箱,放在茶幾上推向勒克萊爾:
    "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得寸進尺、糾纏不休了,幫我帶個小禮物給你的同事們。"
    皮箱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勒克萊爾敏銳地注意到箱角的金屬包邊上有細微的磨損痕跡——
    這箱子經常被長途運輸。
    "裏麵是什麽?"
    勒克萊爾沒有伸手。
    "一些……會議資料。"
    祥子的指尖輕輕敲擊箱麵,"特別行動委員會下周不是要召開每周的秘密會議嗎?"
    窗外的霧氣中突然傳來警笛聲,由遠及近又漸漸消失。
    勒克萊爾的視線在皮箱和祥子之間來回移動,最後定格在女人平靜的臉上。
    "你知道,我不能——"
    "隻是一箱文件而已。"
    祥子打斷他,"難道,gti已經警惕到連紙質文件都要經過防爆檢查了?"
    勒克萊爾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邊緣。
    半年前,馬德裏的槍戰場景又浮現在眼前——
    那個來自西班牙的哈夫克特工的子彈已經射向他的胸口,是祥子的人從側麵擊斃了槍手。
    救命之恩,在情報界是最難償還的債務。
    更何況,祥子此舉可是要背上殺害自己人的嫌疑的,更加難得可貴了。
    "那就,最後一次。"
    勒克萊爾終於伸手接過皮箱,沉甸甸的重量讓他眉頭微皺,"之後,我們兩清,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你可以和情報處的審訊人員們談談,他們在倫敦也有辦事處。"
    祥子滿意地點點頭,舉起自己的酒杯:
    "為了幹淨的賬本,幹一杯吧。"
    兩隻玻璃杯在空中輕輕相碰,酒液在晨光中折射出琥珀色的光芒。
    勒克萊爾一飲而盡,起身準備離開。
    "可以走員工通道。"
    祥子指了指包廂另一側的小門,"正門有兩個年紀很大的老頭子在盯梢,雖然他們不認識你,雖然他們要是想阻止你,估計也阻止不了。"
    勒克萊爾披上風衣,皮箱穩穩地提在右手:
    "下次見麵,我們就是敵人了,我不介意親手把子彈射進你的心髒。"
    祥子微微一笑,雪茄的煙霧模糊了她的表情:
    "誰知道呢?也許下次還是我救你,也許下次我還要讓睦少佐親手再殺掉一個自己人。"
    隨著小門的輕輕關閉,包廂裏隻剩下祥子一人。
    她靜靜地抽完剩下的雪茄,直到確認勒克萊爾已經安全離開,才按下藏在袖口的通訊器:
    "初華,準備撤離。"
    五分鍾後,酒吧後巷的一輛黑色路虎上,祥子接過初華遞來的熱毛巾,仔細擦拭著每一根手指。
    "他會上鉤嗎?"
    初華一邊駕駛車輛穿梭在倫敦的小巷中,一邊通過後視鏡觀察祥子的表情。
    祥子望著窗外逐漸散去的晨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勒克萊爾是個守信用的老派軍人,他會把箱子送到指定地點。"
    "但箱子裏隻是普通的電子設備,觸發不了警報係統。"
    初華困惑地皺眉,"我們的計劃到底是……"
    祥子從西裝口袋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遙控裝置,輕輕按下按鈕。
    路虎經過泰晤士河畔的一個變電箱時,裝置上的綠燈亮了起來。
    "信號確認。"
    祥子滿意地收起遙控器,"勒克萊爾的指紋、虹膜和聲紋數據已經采集完畢。"
    "現在,我們隻需要等待特別行動委員會的下次會議。"
    初華突然明白了什麽,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發緊:
    "您要偽裝成勒克萊爾進入gti總部?"
    祥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搖下車窗,讓清晨的風吹散她發間的煙草氣息:
    "貝爾格林想要一場內鬥,我們就給她一場史詩級的。"
    路虎駛上威斯敏斯特大橋,晨光終於穿透雲層,將議會大廈的尖頂鍍上一層金色。
    祥子望著後視鏡中逐漸遠去的倫敦城,輕聲說道:
    "去機場,是時候回瑞士了。中鬆局長應該等急了。"
    初華點點頭,踩下油門。
    車輛加速的瞬間,祥子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屏幕上是一條加密信息,發信人顯示"貝爾格林",內容隻有短短幾行:
    "懷特已收到命令,他已經私下安排第25組的所有成員攜帶量子終端出逃,我已將該情況反饋到北非戰區,預計三天後對方將收到消息,作出行動。"
    祥子刪掉信息,將手機放回口袋。
    泰晤士河上的霧氣已經完全散去,陽光照在河麵上,像撒了一把碎金。
    在莫斯科那座古老城市的某個角落,一隻黑色的皮箱正被帶往gti最核心的會議室,而箱子裏裝的,遠不止是文件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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