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權力的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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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斯科的夏日不會因為爆炸而有所改變。
    gti 情報處總部地下五層,這裏是一個被遺忘的角落,隻有特殊的人員和車輛才能進入。
    特別審訊室位於這一層的最深處,周圍是厚厚的混凝土牆壁,給人一種壓抑和窒息的感覺。
    審訊室的牆壁是毫無生氣的鉛灰色,仿佛是從地獄中挖出來的一般。
    天花板上懸掛著一盞無影燈,將慘白的光線均勻地灑在每一個角落,讓人無處可逃。
    勒克萊爾被兩名 gti 特戰幹員粗暴地按在一張冰冷的金屬椅子上。
    他的手腕被沉重的鐐銬緊緊鎖住,與桌麵碰撞時發出刺耳的聲響。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混合著某種更隱秘的腥味,像是鐵鏽與恐懼的混合物,讓人聞之欲嘔。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都出去。”
    說話的人是貝爾格林,她的聲音比平日更加沙啞,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
    特戰幹員們猶豫了一下,他們顯然對貝爾格林的命令有些遲疑。
    但最終,他們還是選擇了服從,向貝爾格林敬了個禮,然後默默地離開了審訊室。
    隨著沉重的防爆門緩緩關閉,液壓裝置發出一陣特有的嘶鳴,將審訊室內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勒克萊爾緩緩地抬起頭,目光落在貝爾格林身上。
    隻見貝爾格林不緊不慢地解開了自己製服最上麵的兩顆紐扣,動作優雅而從容。
    隨著紐扣的解開,她那布滿皺紋的脖頸逐漸展現在勒克萊爾眼前。
    勒克萊爾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那道細長的疤痕所吸引。
    那道疤痕宛如一條蜿蜒的蚯蚓,盤踞在貝爾格林的脖頸上,顯得格外刺眼。
    勒克萊爾知道,這道疤痕是幾十年前 貝爾格林在執行打擊肯尼亞青年黨的“阿爾弗雷德行動”時留下的。
    看著那道疤痕,勒克萊爾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敬意。
    原來,貝爾格林在軍情六處也並非一帆風順,她同樣經曆過生死考驗,為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流過血。
    “演戲要演全套,將軍。”
    就在勒克萊爾沉思之際,貝爾格林突然咧嘴一笑,打破了沉默。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輕鬆地解開了勒克萊爾的手銬。
    勒克萊爾活動了一下被銬得有些發紅的手腕,感受著自由的滋味。
    然而,他的大腦卻在飛速運轉,努力消化著貝爾格林剛剛說的話。
    “阿瑞斯活得好好的,現在應該已經在回柏林的飛機上打瞌睡了。”
    貝爾格林的這句話猶如一道閃電,劈開了勒克萊爾心中的迷霧。
    阿瑞斯竟然……莫名其妙地死亡……然後……又死而複生!
    這怎麽可能?
    勒克萊爾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疑問。
    審訊室的角落裏,監控攝像頭閃爍著微弱的紅光,仿佛在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然而,貝爾格林似乎對它毫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勒克萊爾身上。
    "那……會議室裏的……"
    "我的替身,當然。"
    貝爾格林點燃一支雪茄,煙霧在無影燈下形成詭異的漩渦,"一個立陶宛女人,整容花了我三個月時間。不過效果不錯,連你都騙過了。"
    勒克萊爾這才注意到,眼前的貝爾格林比會議室裏那個"貝爾格林"要蒼老許多,眼角的皺紋像刀刻一般深邃,右手的關節因為多年的風濕而微微變形。
    這才是真正的鐵血處長,“鐵處女”。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逮捕我?為什麽……你要放任這次爆炸?"
    勒克萊爾終於問出了這個盤旋在心頭的問題。
    貝爾格林走到牆邊,按下隱藏在電源插座旁的按鈕,監控攝像頭的紅燈立刻熄滅了。
    她轉身時,眼中閃爍著勒克萊爾從未見過的疲憊。
    "我沒有想到,特別行動委員會也已經爛到根子裏了。"
    她吐出一口煙圈,"懷特是fsb的人,霍華德收了軍火商的黑錢,布什內爾那個老酒鬼把我們的特工名單賣給了哈夫克……準確來說是摩薩德。"
    她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想清理門戶?我不得不清理!"
    勒克萊爾的心髒開始狂跳。他試探性地問道:
    "那現在……委員會……"
    "全滅了,如我所願,如你所願。"
    貝爾格林從公文包裏抽出一份文件,推到勒克萊爾麵前,"這是總部剛剛簽發的任命書。從現在起,你就是gti情報處副處長,代行處長職責。"
    文件上的金色印章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勒克萊爾的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他夢寐以求的位置,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到手了?
    "為什麽是我?"
    勒克萊爾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法國在gti的話語權……"
    "因為你是唯一一個敢對我下手的混蛋。"
    貝爾格林突然大笑,笑聲在密閉的審訊室裏回蕩,"而且你夠聰明,知道在食堂製造不在場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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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起身,走到勒克萊爾身後,枯瘦的手指搭在他肩上:
    "聽著,小子。接下來的72小時最關鍵。總部和內務處會派人調查爆炸案,你要表現得像個痛失同僚的悲憤副手,同時……"
    她的指甲突然掐進勒克萊爾的肩膀,"把一切指向哈夫克集團,指向內亂,指向豐川祥子的證據都坐實。"
    勒克萊爾這才恍然大悟——
    貝爾格林要借他的手,將這場內部清洗包裝成敵方的恐怖襲擊。
    而作為"幸存者"和"英雄",她將金蟬脫殼,徹底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您要去哪?"
    勒克萊爾忍不住問道。
    貝爾格林走到牆角的保險櫃前,輸入一長串密碼。
    櫃門彈開的瞬間,勒克萊爾瞥見裏麵整齊碼放的幾本不同顏色的護照、一疊現金和一把小巧的陶瓷手槍。
    "斯德哥爾摩,然後……誰知道呢?"
    貝爾格林取出一本瑞典護照,封麵上印著一個陌生的名字,"非洲的沙灘,南美的雨林,或者……"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勒克萊爾一眼,"橫濱的料亭?"
    勒克萊爾倒吸一口冷氣。
    她知道!
    她知道豐川祥子的存在!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貝爾格林輕笑道:
    "別那麽驚訝,將軍。你以為是誰讓阿瑞斯配合你演這出戲的?"
    她將護照塞進貼身口袋,"那個日本女人比你想象中更有影響力。"
    審訊室的通話器突然響起:
    "處長,車輛已經準備好了。"
    貝爾格林最後檢查了一遍保險櫃,取出一枚小小的u盤扔給勒克萊爾:
    "這裏是我這些年收集的……保險措施。參謀長聯席會議內部各位將軍們的黑料,足夠保你平安度過過渡期。"
    勒克萊爾接過u盤,金屬外殼冰涼刺骨。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正接過一個燙手山芋——
    貝爾格林的"禮物",同時也是最致命的枷鎖。
    "記住,72小時內銷毀所有關於替身的記錄。"
    貝爾格林整理了一下衣領,又恢複了那個令gti上下聞風喪膽的鐵血處長形象,"總部數據庫的密碼是"夜鶯1945"。"
    她走向門口,突然又轉身:
    "對了,告訴阿瑞斯,柏林站的經費申請和人事任免我全部批了。"
    嘴角勾起一個狡黠的弧度,"就當是他今天出色表演的獎金。"
    厚重的防爆門再次打開時,走廊裏已經站滿了全副武裝的"渡鴉"部隊成員。
    貝爾格林挺直腰板,用她那標誌性的沙啞嗓音下令:
    "立即執行"寒鴉"肅清行動,所有與爆炸案有關的嫌疑人,格殺勿論。"
    "是,處長!"
    特戰幹員們整齊劃一地敬禮,腳步聲在走廊裏回蕩成一片雷聲。
    勒克萊爾跟在貝爾格林身後,看著她雷厲風行地穿過總部大廳。
    沿途的工作人員紛紛立正行禮,沒有人知道這位即將"殉職"的處長其實正走向自由。
    地下車庫的防彈轎車旁,兩名"渡鴉"高級軍官正在等候。
    貝爾格林與他們低聲交談了幾句,然後轉向勒克萊爾:
    "副處長,總部就交給你了。"
    她的聲音很大,顯然是說給周圍人聽的。
    勒克萊爾配合地敬禮:
    "請處長放心,我們一定會為犧牲的同僚討回公道!"
    貝爾格林滿意地點點頭,鑽進了轎車。
    車窗緩緩上升的瞬間,勒克萊爾看到她的嘴唇動了動,無聲地說出最後兩個字:
    "橫濱。"
    車隊駛離總部大樓時,莫斯科開始下雪。
    勒克萊爾站在台階上,看著雪花落在嶄新的副處長徽章上,融化成小小的水珠。
    不對,這是幻覺。
    那是冷汗。
    他的口袋裏,那枚u盤沉甸甸的,像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
    三小時後,莫斯科國際機場的vip候機廳。
    一位戴著寬邊墨鏡的老婦人安靜地坐在角落,手中捧著一本《瑞典民俗史》。
    她的護照上寫著"安娜·卡爾森",一位退休的圖書館管理員。
    當廣播響起"斯德哥爾摩航班開始登機"的通知時,老婦人合上書本,嘴角浮現出一絲幾不可察的微笑。
    她起身的瞬間,候機廳的電視屏幕上正播放著gti情報處爆炸案的最新消息:
    "……臨時接任的勒克萊爾副處長表示,這起慘案已確認是哈夫克陣營所為,gti將采取最嚴厲的報複措施……"
    老婦人推了推墨鏡,隨著人流走向登機口。
    在安檢處,她熟練地將隨身物品放入托盤——
    幾件換洗衣物、一瓶心髒病藥物,還有一枚精致的銀質書簽,書簽末端雕刻著一隻展翅的烏鴉。
    飛機起飛時,莫斯科的夜幕降臨。
    老婦人望著窗外逐漸變小的城市輪廓,輕聲哼起了一首古老的英國童謠:
    "ed ck robin?
    i, said the sparro……"
    在斯德哥爾摩的暮色中,一個全新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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