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烏鴉的最後一聲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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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林泰格爾機場的貴賓休息室裏,祥子望著落地窗外鉛灰色的雲層。
    七月的一絲涼風抽打著停機坪,將地勤人員的製服吹得獵獵作響。
    她手中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抹茶,氤氳的水汽模糊了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航班延誤了一小時。"
    若葉睦少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身側,遞上一份剛打印出來的新聞快訊,"大佐閣下,斯德哥爾摩那邊開始了。"
    祥子接過平板電腦,屏幕上顯示著瑞典國家電視台的直播畫麵。
    斯德哥爾摩老城廣場的新聞發布會現場人頭攢動,上百名記者擠在臨時搭建的防雪棚下。
    鏡頭掃過前排,祥子認出了至少六個國家的情報人員——
    gti內務處的黑西裝格外顯眼,他們像一群烏鴉般占據了最前排的位置。
    "女士們,先生們。"
    一個沙啞的女聲突然從揚聲器裏傳出,鏡頭立刻轉向主席台。
    貝爾格林出現在畫麵中時,祥子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了。
    老婦人今天穿著一身筆挺的英軍製服,胸前掛滿了勳章,銀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感謝各位在這個繁忙的早晨前來。"
    貝爾格林的聲音比平時更加洪亮,甚至帶著幾分戲劇性的顫抖,"我要宣布幾個重要決定。"
    睦悄無聲息地調高了音量。
    祥子注意到貝爾格林的左手始終插在口袋裏,右手則緊握著一份文件——
    那份她們共同擬定的"劇本"。
    "首先,我自願撤銷在瑞典的政治避難申請。"
    貝爾格林環視全場,"gti是我奉獻一生的組織,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是我奉獻一生的國家,伊麗莎白二世陛下是我曾經對著宣誓過誓死效忠的神聖君王,我選擇回去麵對一切指控,無論結果如何。"
    現場一片嘩然。
    閃光燈如暴風雪般亮起,記者們爭先恐後地舉手提問,比之前那一次新聞發布會時還要熱鬧——
    上次沒湊到熱鬧的《半島電視台》和《時代》周刊的記者團也過來了。
    貝爾格林做了個安靜的手勢,繼續道:
    "其次,關於特別行動委員會事件,我需要澄清一些事實……"
    祥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睛始終沒離開屏幕。
    按照計劃,接下來貝爾格林應該揭露那個虛構的"gti高層腐敗網絡",然後突然"心髒病發作"——
    灰夫人會趁機將準備好的證據散播給媒體。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祥子的茶杯懸在了半空。
    "事實是……"
    貝爾格林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我殺他們,隻是因為我想殺,除了我之外,他們都是叛亂者,都是徹徹底底的叛徒!"
    全場瞬間死寂。
    連呼嘯的風都仿佛靜止了。
    "懷特上校的腦漿濺到我臉上時,那感覺比最好的魚子醬還美妙——可惜我當時用了替身。"
    貝爾格林的聲音突然變得年輕而富有活力,"霍華德那個美國佬,我親手割開他喉嚨時,他還在求我放過他女兒……雖然這也是我想象出來的。"
    內務處的官員們猛地站起來,但貝爾格林的動作更快。
    她掏出口袋裏的左手——
    握著的不是預定的演講稿,而是一把老式馬卡洛夫手槍!
    "至於你們……"
    她將槍口對準前排的黑西裝們,"內務處的雜種!知道為什麽我能活這麽久嗎?因為我比所有人都瘋!"
    第一槍打穿了內務處長的右眼,第二槍擊中副處長的喉嚨。
    現場瞬間大亂,記者們尖叫著四散奔逃。
    貝爾格林站在混亂中央放聲大笑,對著鏡頭大喊:
    "祥子!你給我的"藥"真帶勁!告訴gti參謀長聯席會議的老家夥們,烏鴉最後還是要飛回莫斯科的!"
    屏幕突然黑了下來。
    瑞典電視台切斷了直播信號,轉而播放緊急新聞字幕:
    "斯德哥爾摩突發槍擊事件……前gti情報官員貝爾格林在發布會現場射殺三名內務處官員後……被警方擊斃……"
    休息室裏安靜得可怕。
    祥子緩緩放下茶杯,陶瓷與玻璃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灰夫人呢?"
    她輕聲問道。
    睦快速滑動平板:
    "現場記者說,有個穿灰衣的老婦人衝上台……被流彈擊中……當場死亡。"
    祥子望向窗外,柏林的第一場雪開始飄落。
    她突然想起貝爾格林書房裏那些泡在福爾馬林中的戰利品,想起老婦人談起艾米麗時罕見的溫情,想起最後那個瘋狂的微笑……
    "改簽機票。"
    祥子突然說道,"我們去日內瓦,然後轉機雅典,最後……去莫斯科。"
    睦驚訝地抬頭:
    "但計劃……"
    "貝爾格林改寫了結局。"
    祥子站起身,黑色大衣下擺掃過真皮沙發,"她用"冰藍"保持清醒,卻選擇用最瘋狂的方式自毀。"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敬佩,"這是她給我的最後一份禮物——gti現在會亂成一鍋粥,正是我們活動的最佳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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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場廣播突然響起,用德語宣布因安全原因所有航班暫時停飛。
    祥子望向窗外,看到一隊身著黑色製服的日耳曼尼亞帝國警察正在快速封鎖各個出口。
    "看來消息傳得比預期快。"
    睦低聲說,"要聯係大使館嗎?"
    祥子搖搖頭,從手提箱裏取出兩本護照:
    "我們換條路線。"
    她遞給睦一本外交護照,"我們現在是德意誌第四帝國情報局特別聯絡官海因裏希小姐,以及她的助理。"
    睦翻開護照,看到自己變成了一個金發碧眼的日耳曼女郎,而祥子的照片則是個嚴肅的中年男性。
    "地下車庫有車接應。"
    祥子戴上平光眼鏡,瞬間變成了一個不苟言笑的外交官,"貝爾格林用生命點燃了導火索,我們不能辜負這場煙花。"
    當她們穿過貴賓通道時,牆上的電視正在播放斯德哥爾摩事件的後續報道。
    模糊的現場視頻中,貝爾格林的屍體躺在血泊中,一根黑檀木手杖斷成兩截。
    解說員用誇張的語氣描述著這場"震驚國際社會的暴行"。
    祥子最後看了一眼屏幕,轉身走進電梯。
    在電梯門關閉的瞬間,她似乎聽到了一聲熟悉的烏鴉啼叫。
    "去日內瓦。"
    她對電梯裏的攝像頭做了個口型,仿佛知道此刻正有人通過監控注視著她們,"遊戲才剛剛開始。"
    電梯開始下降,祥子從大衣內袋取出一個小巧的金屬盒。
    打開後,裏麵是一枚沾血的紅寶石戒指——
    貝爾格林最後時刻戴的那枚。
    寶石底部刻著一行小字:
    "ed ck robin?"
    她輕輕合上盒子,金屬碰撞聲在電梯裏格外清脆。
    當電梯門在地下三層打開時,祥子的臉上已經恢複了那副外交官的嚴肅表情。
    走廊盡頭,一個穿黨衛軍製服的金發男子正舉著"海因裏希"的牌子等候。
    "日耳曼尼亞歡迎您,長官。"
    男子行了個標準的納粹禮,"元首已經為您準備了專列。"
    祥子微微頷首,邁步走向那輛掛著帝國旗幟的黑色奔馳。
    在這片綠色帷幕之後,一場新的風暴正在醞釀——
    而貝爾格林用鮮血點燃的火把,才剛剛開始燃燒。
    不過很快,泰格爾機場的廣播刺破了貴賓室的寧靜:
    "尊敬的旅客,我們抱歉地通知,飛往日內瓦的x3481航班因天氣原因取消……"
    祥子的手指在茶杯邊緣微微一頓。
    窗外,十二月的陽光正明媚地灑在停機坪上,絲毫不見任何惡劣天氣的跡象。
    若葉睦少佐悄無聲息地靠近,將手機屏幕轉向她——
    上麵顯示著實時航空管製圖,整個中歐空域一片綠色。
    "有意思。"
    祥子輕聲說道,指尖輕輕敲擊著檀木桌麵,"看來有人不希望我們離開柏林。"
    睦的視線掃過貴賓室角落的監控攝像頭:
    "三分鍾前,兩名帝國保安局的特工在值機櫃台檢查了我們的護照信息。"
    祥子優雅地站起身,黑色羊絨大衣的下擺掃過真皮沙發。
    她走向落地窗,目光所及之處,四輛沒有標誌的黑色奔馳已經停在了貴賓通道出口。
    "睦,去預訂阿德隆酒店。"
    她平靜地吩咐,"要麵向勃蘭登堡門的套房。"
    睦剛拿起電話,貴賓室的門就被猛地推開。
    六名身著灰色製服的帝國保安局人員魚貫而入,為首的軍官身材高大,金發一絲不苟地梳向腦後,左眼戴著單片眼鏡,鏡片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豐川祥子小姐。"
    軍官的日語帶著濃重的柏林口音,"我是帝國保安局特別行動處馮·克萊斯特上校。請您和您的隨行人員跟我們走一趟。"
    祥子紋絲不動,隻是微微抬起下巴:
    "這算是日耳曼尼亞對待哈夫克盟友的方式?"
    馮·克萊斯特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副總指揮閣下想請您喝杯咖啡。"
    他做了個手勢,兩名女特工立刻上前,"請配合,否則我們隻能以"非法持械"罪名逮捕您的隨從。"
    睦的右手已經滑向腰間,但祥子輕輕搖頭製止了她。
    祥子從手包中取出一個繡著三葉葵紋的錦囊,慢條斯理地取出護照遞給軍官:
    "帶路吧,上校。正好我也想嚐嚐正宗的柏林咖啡。"
    奔馳車隊穿過柏林市中心時,祥子注意到街道上的異常——
    至少三處路口有便衣警察在設置臨時檢查站,勃蘭登堡門前的遊客被大批疏散,國會大廈上空甚至盤旋著一架軍用直升機。
    "看來今天柏林,很熱鬧。"
    祥子望著窗外說道。
    馮·克萊斯特從副駕駛轉過頭:
    "gti駐柏林的一名特工今早被刺殺在自己的公寓裏。監控拍到凶手是個亞裔女性。"
    祥子輕笑一聲:
    "所以你們就懷疑到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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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軍官的鏡片閃過一道冷光,"我們是在保護您。gti已經向全歐洲發出了您的通緝令。"
    其實,祥子知道案件的全過程。
    刺殺者是內閣情報調查室次長,高鬆燈中佐,算是她的好朋友。
    被刺殺者是貝爾格林最後的親信。
    汽車駛入威廉大街一棟新古典主義建築的地下通道。
    經過三道安檢後,電梯將他們送到了頂層。
    副總指揮的辦公室出乎意料的簡樸——橡木鑲板的牆壁上隻掛著一幅腓特烈大帝的肖像,辦公桌上整齊地擺放著幾份文件和一台老式電腦。
    "豐川小姐!"
    辦公桌後的男人站起身,他穿著黨衛軍黑色製服,領章上的橡樹葉顯示著將級軍銜,"久聞大名。我是黨衛軍副總指揮萊因哈特·馮·霍恩海姆。"
    祥子行了一個標準的屈膝禮:
    "將軍閣下。不知我犯了什麽錯,值得您如此興師動眾?"
    馮·霍恩海姆示意她坐下,自己則走向牆邊的咖啡機:
    "gti在勒克萊爾屍體上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他按下按鈕,研磨咖啡豆的聲響充滿了房間,"一枚刻著豐川家紋的銀質書簽。"
    祥子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
    "很多貴族家族都會定製這類紀念品。"
    "但這枚書簽裏藏著一個微型存儲器。"
    將軍將咖啡放在祥子麵前,"裏麵是過去五年gti在歐洲的所有臥底名單。"
    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隻有咖啡的熱氣在兩人之間嫋嫋上升。
    祥子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出乎意料的正宗藍山,而非德國人慣常喝的廉價混合咖啡。
    "所以?"
    她放下杯子,"我的日耳曼尼亞盟友準備把我交給gti換取什麽好處?"
    馮·霍恩海姆突然大笑,笑聲震得窗玻璃微微顫動:
    "恰恰相反!"
    他從抽屜裏取出一個牛皮紙檔案袋,"我們想感謝您。多虧這份名單,我們清除了至少三十個gti安插在帝國高層的眼線——除了該死的"阿瑞斯",他實在是太油滑了。"
    祥子接過檔案袋,裏麵是一遝照片——
    全是各種死亡現場,每張照片上都標注著日期,最近的一張是昨天。
    "您看,"將軍坐回椅子上,"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但您現在執意要去gti控製的區域……"
    他搖搖頭,"簡直是自殺行為。"
    祥子將照片放回桌麵:
    "閣下,請理解,這是我的任務。"
    "任務?"
    馮·霍恩海姆突然從文件夾中抽出一張機密文件,"您是指這個?"
    祥子的瞳孔微微收縮——
    那是她發給東京的加密通訊原件,上麵明確寫著"貝爾格林已除,請求批準莫斯科行動"。
    "你們截獲了……"
    "不,是您的"盟友"主動提供的。"
    將軍冷笑,"哈夫克高層有人認為您太危險了。您知道嗎?您預定飛往日內瓦的航班,原本計劃在阿爾卑斯山上空"意外失事"。"
    睦的身體瞬間繃緊,但祥子隻是輕輕抬手示意她冷靜。
    窗外的陽光被飄過的雲層遮擋,辦公室突然暗了下來。
    "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祥子直視將軍的眼睛,"日耳曼尼亞完全可以坐收漁利。"
    馮·霍恩海姆站起身,走向那幅腓特烈大帝肖像,輕輕按下畫框邊緣的隱藏按鈕。
    肖像滑開,露出後麵的保險箱。
    他輸入密碼,取出一份蓋著"絕密"印章的文件。
    "因為我和您祖父是舊識。"
    將軍將文件遞給祥子,"2018年,我們在巴登巴登有過一麵之緣。"
    祥子翻開文件,第一頁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年輕一點的馮·霍恩海姆穿著納粹黨衛軍製服當時還是聯邦德國),身旁站著穿日本陸軍將校服的豐川定治。
    兩人背後是巴登巴登的小鎮。
    "您祖父是個真正的戰略家。"
    將軍的聲音變得柔和,"他常說:"當棋子發現自己被棋盤背叛時,就該考慮換個遊戲。""
    祥子輕輕撫過照片上祖父年輕的麵容:
    "祖父大人也常提起您。他說您是哈夫克集團內部少數幾個真正理解"武士道"精神的軍人。"
    窗外的雲層散去,陽光重新灑進辦公室。
    馮·霍恩海姆走回辦公桌,按下通話器:
    "埃爾莎,準備茶具。要正宗的宇治玉露。"
    通話器那頭傳來女秘書驚訝的聲音:
    "但是將軍,那是您珍藏的……"
    "就今天。"
    將軍打斷她,轉向祥子,"您祖父送我的那包,我一直沒舍得喝。"
    接下來的兩小時,談話內容從戰略局勢轉到了情報工作中的趣聞軼事。
    祥子驚訝地發現,這位黨衛軍將領不僅精通日語,還對能劇和茶道有著深刻理解。
    "……所以您看,"
    將軍為祥子續上第三杯茶,"與其冒險前往gti的地盤,不如在柏林"度假"。我這裏剛好有份帝國芭蕾舞團的《天鵝湖》貴賓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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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子放下茶杯,瓷器與銀托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將軍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有些棋,必須親自下完。"
    馮·霍恩海姆歎了口氣,從抽屜裏取出一個小巧的金屬盒:
    "那麽,至少帶上這個。"
    他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把精致的手槍,"您祖父2013年送我的禮物,現在物歸原主。"
    祥子接過手槍,熟練地檢查槍機。
    這把手槍保養得極好,槍柄上的珍珠母鑲嵌著旭日徽章。
    "還有這個。"
    將軍遞上一枚鐵十字勳章,"如果您在帝國境內遇到麻煩,出示這個,任何軍方人員都會提供幫助。"
    祥子鄭重地接過勳章,突然問道:
    "將軍為何如此厚待我?"
    老人望向窗外的柏林天際線:
    "因為我了解gti的手段……也了解複仇的滋味。"
    他轉向祥子,右眼閃過一絲痛苦,"我的孫女和你是同行,去年在巴黎……gti的特工逮捕了她,然後就是絞死。"
    一陣沉默。
    陽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在橡木地板上,拉得很長很長。
    "我明白了。"祥子站起身,行了一個標準的屈膝禮,"感謝您的款待。"
    當祥子和睦離開大樓時,馮·克萊斯特上校已經等候在門口:
    "阿德隆酒店的套房已經準備好,副總指揮吩咐由我親自負責您的安全。"
    祥子點點頭,走向那輛掛著帝國旗幟的奔馳。
    上車前,她最後回望了一眼頂層辦公室的窗口——
    馮·霍恩海姆正站在那裏,舉起茶杯向她致意。
    "祥子大人,"睦低聲問道,"我們真的要在柏林"度假"嗎?"
    祥子撫摸著藏在袖中的魯格手槍,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當然要度假……正好拜訪幾位"老朋友"。"
    汽車駛過勃蘭登堡門時,一群白鴿突然從勝利女神雕像周圍飛起,在十二月的陽光下閃爍著銀光。
    祥子望著後視鏡中漸漸遠去的政府大樓,輕聲說道:
    "告訴馮·克萊斯特上校,明天我想去參觀夏洛滕堡宮。"
    "但那裏是……"
    "哈夫克歐洲文化專員的官邸所在地。"
    祥子微笑,"我對普魯士時期的建築很感興趣。"
    睦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當汽車駛入菩提樹下大街時,柏林冬日的陽光突然變得刺眼起來,照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就像即將燃燒的導火索,明亮而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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