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一條軍報讓隴西的戰事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屍潮在十分鍾前突然開始移動，目標正是四號要塞，隻不過它們這次沒有直接采取進攻，而是想要將整個要塞團團圍住。
    幸好要塞中的人提前發現了喪屍王的目的，立刻采取主動出擊，將要塞撤退方向上的屍群全部殺光。
    然而那位四號要塞的負責人並不知道，喪屍王就是想要他這麽做。
    由於不知道其他要塞的具體位置，喪屍王無法確定要塞中的敵人會從哪個方向撤退
    然而這名指揮官為其指明了唯一的那條路線……
    為此整個要塞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暴雨像無數銀針刺入大地，將整座鋼鐵要塞籠罩在迷蒙水霧中。
    楚驍的戰術目鏡閃過猩紅警報，喪屍王腐爛的瞳孔正透過無人機監視器與他對視，粘稠的涎水正順著屏幕上的裂痕蜿蜒。
    “棄守！”他扯下滴血的護額甩在沙盤上，金屬徽章嵌進鬆木發出悶響。
    “所有b級以下現在去倉庫搬運汽油桶，把裝甲車改造成自爆裝置。”
    作戰室裏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副官張了張嘴剛要開口，就被楚驍揪著領子按在布滿彈孔的牆麵上。
    “知道被屍潮完全堵住後路會怎麽樣嗎？”
    他咬著後槽牙低吼，指節因過度用力泛白。
    “喪屍王是想拿我們當作誘餌，吸引更多的援軍過來送死，你知道嗎！”
    當第一縷月光刺破雨幕時，要塞東南角突然炸開衝天火柱。二十三輛改裝裝甲車組成燃燒的楔形陣，在屍群中犁出焦黑的溝壑。
    楚驍跨坐在領頭的重型機車上，鏈鋸刀轟鳴著劈開雨簾，暗紅色血霧在車燈前炸成妖異的霓虹。
    “保持錐形陣！”
    他單手擰斷撲來的變異喪屍的脖頸，腐肉從指縫間簌簌掉落。
    “重機槍手換穿甲彈，十二點方向屍牆最薄處。”
    話音未落，三頭鋼爪喪屍從側麵閃電般撲來。
    楚驍後仰躲過鋒利的利爪，鏈鋸刀自下而上將怪物劈成兩半。飛濺的腐液在他臉上灼出青煙，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老陳！帶你的爆破組去右翼，我要在三十秒內看到缺口！”
    城牆般的屍牆在燃燒彈中崩塌，但更多活屍踩著同類殘肢湧來。
    楚驍突然猛打方向盤，機車咆哮著碾過堆積如山的屍骸。他抽出腰間的信號槍，猩紅曳光彈在雨夜劃出淒厲弧線。
    “就是現在！”
    八輛滿載炸藥的卡車從側巷衝出，在屍群最密集處綻放出耀眼光團。
    衝擊波掀翻了三名強化者戰士，楚驍卻借著氣浪將機車提速到極限。鏈鋸刀在狂風中發出嗜血的尖嘯，所過之處殘肢斷臂如麥浪倒伏。
    “指揮官！三點鍾方向！”
    通訊器裏傳來嘶吼，楚驍轉頭望向遠處站在一頭獵手喪屍肩膀上的喪屍王，修長而充滿爆炸性肌肉的雙臂緩緩舒展。
    它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方圓五裏的喪屍突然集體轉向，潮水般向突圍隊伍湧來。
    “找死。”
    他扯開戰術背心，露出綁滿塑膠炸彈的胸膛。
    “醫療兵，把剩下的狂化藥劑全打進我頸椎。”
    當針頭刺入第三根脊椎時，楚驍的瞳孔已變成野獸般的豎瞳。他縱身躍入屍潮，鏈鋸刀舞成銀白色的死亡旋渦。
    喪屍王眼神冰冷地望著這個不知所謂的人類強化者，就這麽看著對方在屍潮內大殺四方。
    黎明時分，十八名血人衝破最後一道屍牆。楚驍把隻剩半截的鏈鋸刀插進焦土，回望來時路，瀝青路麵正在晨光中沸騰，那是近十萬活屍在烈焰中起舞的餘燼。
    五號要塞的援軍就在他們的身後，不久後就載著楚驍等人朝著五號要塞疾馳而去。他們雖然成功突圍，但四號要塞的覆滅代表著屍潮將再次拉開大戰的序幕。
    作為第一批要塞裏的最後一座要塞，五號要塞裏聚集的戰力幾乎是前四座要塞裏的兵力之和。
    而且在一號要塞被攻陷的當天，這裏就開始了針對性的改建和擴建，為的也就是今天這個時候。
    “喪屍王沒打算停留，今天下午屍潮應該就能抵達要塞前哨站點。”
    “時間很緊，但我們能做的準備都已經做了。”
    “這一次的戰鬥上麵下了死命令，不求能殺多少敵人，但一定要在撤離之前將手裏的所有彈藥全部打完！”
    “是！”
    等將反複推演過的作戰計劃再次部署了一遍後，會議室裏就隻剩下李斌和袁傑兩人。
    “東方和元羅已經就位，這回無論如何都不會被它們包餃子。”
    “可是斌子哥，這個要塞的戰力固然很強，但所容納的人數還是太多了，一旦開始撤退，我擔心很多人跑不出來。”
    “這個你不用擔心，因為這座要塞裏有很多人壓根就沒有想要離開……”
    李斌的話讓袁傑心裏一揪，但他也明白這些老人和傷員的想法，一旦他們加入撤退的行列，整個隊伍說不定都會被拖垮，到時候一個人都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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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屍潮比他們來得還要早一些，當天下午三點，前哨站傳來消息，屍潮已經抵達要塞外五公裏處。
    “都準備一下，好好迎接我們的客人。”
    李斌站起身來，看著要塞各個隊伍的現場指揮官。
    “是！”
    當第一隻腐爛腳掌踏入環形防禦圈五公裏標線，整座要塞突然活了過來。<325自行迫擊炮正從要塞的地下工事升起，黑洞洞的炮管在夕照下如同死神豎起的鐮刀林。
    “裝訂諸元！”
    觀測員嘶啞的吼聲刺破通訊頻道。透過高倍鏡看到四公裏外的地平線正在蠕動，腐爛的潮水裹挾著令人作嘔的灰綠色，那是屍潮三百萬先鋒部隊組成的毀滅之環。
    喪屍王的咆哮像指甲刮過鋼板，在潮水最深處，一頭8級獵手喪屍猛地舉起畸形右臂。
    屍潮速度驟然提升，奔跑的腐屍撞碎前排同類，碎骨爛肉在空中織成腥臭的雨。
    “自由效力射！”
    指揮官的聲音被炮彈出膛的轟鳴撕碎。
    刹那間天地倒懸，四百道橘紅色火流割裂暮色，次口徑燃燒彈在接觸屍潮的瞬間綻放出妖異的藍白色火蓮。
    指揮官們甚至能看清被氣浪掀上半空的食屍鬼，它們燃燒的軀幹在墜落後變成移動的焦炭，又被後續炮火碾成齏粉。
    “第七集群出現五頭8級肉魔！”
    無人機操作員的尖叫混著電磁雜音傳來。我迅速轉動目鏡刻度，五個十多米高的臃腫身軀正在屍潮中橫衝直撞，它們伸出全身無數觸手擋在先鋒部隊的正上方，每次揮動都能擋下一顆迫擊炮彈的轟炸。
    要塞突然沉寂了半秒。第二十輪齊射結束的刹那，喪屍王腐爛的聲帶再次發出尖嘯。
    但迎接它的是兩千支狙擊槍同時解除保險的金屬脆響，屍潮箭頭部隊已突入兩公裏死亡平原，這個距離足夠.50bg彈頭完成七次翻滾。
    “1號已就位。”
    耳機裏響起喬爾標誌性的東歐腔，這位狙擊手的位置位於高兩百米的防禦炮塔頂端。
    “建議優先清除鬼影猿魔和特殊變異喪屍。”
    他的十字準星套住一個正在產卵的蜘蛛形變異體，它膨大的腹部隨著每次蠕動噴射出成團蛆蟲。
    當熱成像顯示它即將進行第六次分裂增殖時，喬爾屏住呼吸扣動扳機。t9000阿爾法的後坐力撞得肩胛骨生疼，但看著那團爆開的墨綠色漿液，嘴角還是扯起了弧度。
    “十點鍾方向，8級獵手！”
    右側c區傳來驚呼。六個狙擊小組同時調轉槍口，穿甲燃燒彈組成的赤色彈鏈瞬間洞穿那具八米高的肌肉怪物。
    但更恐怖的是它倒下前，其身上站著的五隻阿奇爾喪屍同時投擲出手裏的骨刺，三個狙擊位立刻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
    “換鎢芯脫殼彈！”
    喬爾的怒吼震得耳膜生疼。
    “所有觀測員注意這些老鼠的行蹤！”
    整個平原突然劇烈震顫，那些被炮火撕碎的屍體殘骸正在重新組合，形成數十具小山般的融合巨屍。
    “林氏小隊換裝龍息彈！”
    “車馬幫的人去補b3缺口！”
    “自由開火！自由開火！”
    此起彼伏的吼叫中，兩千支狙擊槍噴吐的火舌竟在暮色中織成光網。
    當第六發高爆彈頭掀開獵手喪屍手臂上的恐怖麵龐時，一名天擎的狙擊手發現瞄準鏡裏的世界早已不分天地，唯有燃燒的屍骸與曳光彈道在永夜降臨前跳著最後的死亡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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