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另類的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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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嗒。”
    門鎖合攏。
    “隨便坐,這兒安全。”
    舒依腳後跟一蹭蹬掉高跟鞋,光腳踩上冰涼的木地板,啪嗒啪嗒往裏走。
    任缺粗略掃了客廳一眼。
    地方不算小,除了角落堆了點健身器械和幾個散開的快遞箱子,地板基本幹淨。
    隻是那沙發區......
    長排沙發堆積著三兩件衣物。
    最刺眼莫過於底下那件深色、杯罩蓬鬆的蕾絲內衣。
    單人沙發扶手則搭著破洞牛仔褲——
    褲腳的裂縫和垂墜,恰巧遮掩著底下揉皺的……吊帶邊黑影。
    任缺的視線停頓在蓬鬆的深色內衣與吊帶之間。
    ……他舌尖無聲地頂了下腮幫內側。
    就這?
    還能隨便坐?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選擇背靠在門板上。
    隨手劃開終端,給任瑩發了條訊息:“沒追上,顧晟回去找你了沒?”
    消息狀態遲遲未顯示已讀。
    任缺瞥了一眼時間:“……丫頭估計還夢著。”
    他收起終端。
    “怎麽不坐?”
    舒依換了身行頭晃出來。
    說是換,其實也隻是褪去了那件緊身裙,套了件寬大的黑色純棉t恤。
    下擺剛遮住腿根,那半截腿又直又長。
    一邊領口滑落,露出光潔的鎖骨和圓潤的肩膀。
    任缺沒吭聲,隻用下巴朝沙發方向點了點。
    舒依順著他示意的方向一看,頓時有些窘迫。
    幾步衝到沙發邊,一把抓起那些散落的吊帶和內衣一把撈起塞到一旁。
    “咳。”
    她掩飾性地清了清嗓子:“喝點什麽?”
    “隨便。”
    任缺這才走到沙發邊,挑了個相對幹淨的位置坐下。
    ............
    “諾,珍藏的。”
    舒依拎著一瓶深紅酒液和兩隻晶瑩剔透的高腳杯,踩著輕快的步子回到客廳。
    杯腳碰撞發出清脆的“叮”響。
    任缺的目光掠過酒標上那個極其罕見的花體簽名,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
    “哦?”
    他語氣裏帶上一絲真實的訝異:“這玩意兒……灰燼城的黑市都未必能見到一瓶,這都給你挖到?”
    不過轉念想到對方的身份,又覺得合理。
    臨世人總有各自的辦法。
    “存貨可不多了,且喝且珍惜。”
    舒依熟練地旋開軟木塞。
    深紅色的液體帶著醉人的醇香汩汩注入杯中。
    她將其中一杯推過茶幾光滑的表麵,滑向任缺手邊。
    自己卻毫不在意那講究的品酒規矩,直接抄起自己那杯,仰頭就灌下一大口。
    抬臂的動作牽起寬大的衣擺,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
    任缺眉角一挑,沒說什麽,端起自己那杯同樣一飲而盡。
    冰涼的液體滾過喉嚨,留下灼熱的後勁。
    他指尖無意識地在冰涼的杯壁上摩挲了一下。
    ......怎麽有些覺得,這女人在有意無意地撩撥他?
    “好東西。”
    他放下空杯,呼出一口醇厚的酒氣。
    “是吧。”
    舒依輕笑一聲,又給自己倒上半杯。
    深紅酒液在杯中晃動,映著頂燈暖黃的光暈。
    她這才晃著酒杯,切入正題:“你……剛才在追殺那個人?”
    任缺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舒依麵露疑惑。
    “是在追他沒錯。”
    他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但一開始,是他在追別人。”
    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顯然那“別人”對他而言至關重要。
    舒依舉杯到唇邊的動作頓了頓。
    她識趣地沒有追問“別人”是誰,隻是再次為任缺的杯子倒酒。
    彎腰的動作讓本就寬鬆的領口滑得更低,一片膩白細膩的肌膚暴露在燈光下。
    任缺的視線滑過那處被蕾絲勾勒的柔軟弧線,在細膩的白皙處停頓了一瞬。
    “你一直待在灰燼城?”
    “嗯。”
    舒依應聲,語氣淡了幾分:“我一個女人,還能去哪兒呢?”
    她微微偏頭,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柔和,卻也帶著一種被這座城市打磨過的疏離感。
    任缺的視線在她臉上多停留了幾秒。
    女人?更是臨世人。
    沒點本事和狠勁,怎麽可能在這座城裏活得如此……舒展。
    不過,她似乎對“臨世人”這身份並無多少實感,至少,看不出什麽敵意。
    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即起身。
    “走了。”
    “誒?這麽快?”
    舒依舉到半空的酒杯頓在那裏,也跟著站起來。
    “忙啊。”
    任缺側過頭,目光掃過她:“最近小心點,那家夥不一樣……通常難以感應到他。”
    舒依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
    “什麽?”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這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一個無法被同類感知的獵殺者在城裏遊蕩?
    這安逸日子怕不是要到頭了。
    她深吸一口氣:“你……還要去找他?”
    “不然呢?”
    任缺語氣斬釘截鐵:“我必須宰了他。”
    他轉身欲走,卻又被拉住。
    “又怎麽了,姐們?”
    他有些不耐地回頭。
    舒依迎上他的目光,手指仍揪著他的衣角,聲音卻異常清晰:“我幫你。”
    任缺眉梢一挑:“你?”
    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懷疑——剛才在巷子裏連子彈都躲不利索的是誰?
    “怎麽,看不起......臨世人啊?”
    舒依不自覺地挺了挺胸。
    本就高聳的曲線幾乎要衝破衣料的束縛,聲音裏卻泄露出一絲虛張聲勢。
    “你圖個啥?”
    任缺直視著她。
    “那當然是......”
    ——圖你。
    後麵兩個字卡在喉嚨裏,沒敢吐出來。
    她怕嚇跑他。
    任缺沒說話,隻是審視地眯起眼,忽然朝她逼近一步。
    舒依被他陡然拉近的氣息迫得身體一僵,下意識地向後一仰。
    寬大的領口隨著她繃緊的肩膀微微牽動,布料緊貼之下,胸口起伏的輪廓更加清晰。
    “幹……幹嘛?”
    她聲音微顫,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衣擺。
    任缺忽然向前傾身,鼻尖幾乎要觸到她的頸側,深深嗅了一下。
    “你今晚去了蝕骨?”
    低沉的聲線幾乎貼著她耳廓。
    舒依的睫毛猛地一顫,不可置信地抬眼瞪他。
    “這都能聞出來?!”
    她自己不信邪地抬起手腕聞了聞,卻隻嗅到淡淡的香水和……一絲殘留的酒氣。
    “我前幾天去過,那裏什麽人都有。”
    任缺撇了撇嘴,退後半步:“今晚要不是你,說不定我還能追到他呢。”
    ——當然,隻是說說。
    盡管沒有臨世人幹擾,最後狩夜來了,他估計也攔不住鈞梟。
    舒依的嘴角勉強向上牽了牽,扯出一個算不上笑的表情。
    “這不是……請你喝酒補償了嘛。”
    她尷尬地移開視線,指尖無意識地對碰了一下。
    任缺注視著她細微的緊張,重新坐回沙發,姿態端正了些。
    “自我介紹下,我叫任缺,正在組織臨世人團夥。”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有興趣......聽我說說麽?”
    舒依看著他這副認真的樣子,呼吸停滯了一瞬。
    心髒像被什麽東西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咚咚直跳。
    她幾乎是扶著沙發扶手,才有些發軟地坐了下來。
    “你......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