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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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正享用著美食,雪耀突然將話題轉向蛇棄"說起來,沉霄和你都是冰係異能,為什麽他的寒冰開個道都費勁,而你的卻能凍結所有火焰?"
    蛇棄慢條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淡淡反問"很難麽?"
    雪耀誇張地比劃著"難啊!你都不知道,沉霄開了冰道,我剛踏上去,那火就"轟"地竄過來了!"他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的銀發,"還好沒把我這頭漂亮的毛發燒了,不然小寶都不喜歡了。"
    正默默接受蛇棄投喂的丹寶聞言抬頭"燒了也喜歡的。"
    雪耀立刻眉開眼笑"嘿嘿,就知道小寶不會嫌棄的!"他突然轉身,撩起背後的一縷頭發,"所以小寶你看!"
    隻見那縷銀發末端明顯被火燎得卷曲發黃,活像被雷劈過的樹枝。
    丹寶""
    蛇棄冷笑"蠢狼,你沒救了。"
    "小寶都沒嫌棄!你在嫌棄什麽!"雪耀不服氣地嚷嚷。
    丹寶默默低頭扒飯(裝死 °° )
    沉霄的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清晰"雖同為冰係異能,但我主修的是風係,冰係不過是輔助。不像蛇獸人,天生就受獸神偏愛,擁有得天獨厚的天賦。"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沉重,"再加上他們沒有部落的庇護後天的成長過程可謂異常艱辛。蛇棄的冰係異能如此雄厚,更多是來源於他那磨人的幻境曆練,你我是經過了記憶傳承上的八九星,這已然是我兩的上限。可蛇棄的上限並不在八星。"
    丹寶不解地抬起頭,她對星級上下限並沒什麽概念,可什麽叫得到偏愛又艱難,她道"你這話有矛盾啊。既然獸神偏愛,為什麽後天成長又這麽艱難?"
    洞穴內一時安靜下來,隻有雨滴拍打岩石的聲音。
    沉霄沉默片刻,繼續解釋"常人覺醒一個異能都難如登天,有人終其一生都未能覺醒。而蛇獸人"他的目光轉向蛇棄,"從出生就自帶異能,沒有例外,甚至雙異能、三異能,這不是獸神偏愛是什麽?"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但大環境卻是他們遭人厭惡,最先的嫉妒早已變成了妒忌,然後是厭惡,他們沒有部落的幫襯,幼崽的死亡率高達一半。能存活下來的,都是"
    "我說過,"蛇棄突然打斷,語氣淡漠,"我從不信奉什麽獸神。"但喂丹寶吃肉的動作卻溫柔至極,"張嘴,寶寶。"
    沉霄了然一笑,不再多言。他明白蛇棄為何如此抗拒——被近乎大半個獸世唾棄,被稱為"被獸神遺忘的一族",卻依然沒有墮落成流浪獸。這份堅持,換作是他,未必能做到。
    雪耀突然嘟囔"你不信獸神,可小寶是獸神使者啊!"
    蛇棄冷冷瞥他一眼"那又如何?我喜歡寶寶,和獸神使者這個身份沒關係。"他意有所指地反問,"還是說,蠢狼你是因為這層身份才接近寶寶的?"
    "你胡說!"雪耀瞬間炸毛,狼耳都敏銳的豎了起來,"我比你先認識小寶的!而且我也是來了這個部落才知道她是使者!你要信我小寶!不是他說的那樣!"
    丹寶“啊……我信我信。”
    炸毛的急著解釋大狼狼,有點可愛啊!
    蛇棄依舊麵無表情"誰知道呢。"
    "啊啊啊啊啊!"雪耀氣得原地跳腳,險些有著摔筷子的舉動,"才不是這樣!倒是你,我嚴重懷疑你這個居心叵測的蛇小寶!"他突然驚慌地看向丹寶,"你別誤會!我沒說蛇棄不好的意思!我,啊啊啊啊啊,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怎麽感覺越說越不對!
    隻見丹寶默默端起湯碗,把凳子往洞口挪了挪,假裝專注地欣賞雨景"這雨下得真好,涼快~喜歡~"
    (獸神使者本人表示你們吵歸吵,別帶我!)
    但聽著那些話,她心裏泛起細細密密的疼。沒有巫醫願意救治,沒有父母庇護在這個疾病橫行的獸世,蛇棄是怎麽熬過來的?
    想到這裏,她又悄悄把凳子挪回蛇棄身邊,往他碗裏堆成小山"乖乖多吃點~要吃得飽飽的!"
    蛇棄哭笑不得“寶寶你自己多吃點。”
    雪耀委屈巴巴地湊過來"小寶~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他不該一時衝動質疑蛇棄的。
    丹寶趕緊也給他夾菜"大狼狼也多吃點!"
    雪耀眼睛一亮,試探地把腦袋湊過去"那小寶摸摸我耳朵好不好?"
    "好~"丹寶rua了把那對毛茸茸的狼耳,雪耀立刻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蛇棄冷眼旁觀"出息。"
    【小精靈偷偷上線】
    "突發新聞!爭寵大賽出現神轉折!"
    "1號選手雪耀使出了"委屈賣萌殺"!效果顯著!"
    "2號選手蛇棄不甘示弱,發動"投喂秀恩愛"反擊!"
    "而我們的裁判丹寶選手——哦!她使出了雨景遁逃術!但最終被心疼攻勢擊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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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寶(咬牙切齒)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精靈!
    豺狼部落的雨幕中,唯有丹寶所在的洞穴透出溫暖火光,肉湯香氣混著歡笑聲飄散在潮濕的空氣裏。而部落其他角落,卻籠罩在一片死寂與哀戚之中。
    雨水衝刷著豺狼部落的每一個角落,將祭壇的灰燼匯成黑色的溪流。洞穴外,幾個豺狼獸人正在泥濘中翻找著未被燒毀的東西。一個雌性抱著幼崽縮在岩縫下,幼崽的哭聲混在雨聲裏,像斷了線的珠子。
    "該死的黑鷹族!"滿臉煙灰的雄性一腳踢翻焦黑的木架,"要不是他們蠱惑"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旁邊的同伴狠狠擰著濕透的獸皮,"早就說過對女巫醫要尊敬尊敬!你們呢!不聽!要我說等雨停了都找女巫醫和她獸夫道歉去!"
    洞穴內,鹿生的巫杖在地上敲出沉悶的聲響。老祭司的鹿角上還掛著祭祀時的彩繩,此刻被雨水浸透,褪色的染料在蒼白的臉上留下蜿蜒的痕跡。
    來瑞站在洞口,巨大的兔耳被雨水打濕,軟塌塌地垂在腦後。他望著遠處模糊的山影,聽著部落裏此起彼伏的爭吵聲、咒罵聲、哭泣聲,隻覺得胸口沉悶得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為什麽要公布女巫醫是獸神使者的身份?”
    他轉身,看向洞穴深處那個佝僂的身影——鹿生祭司正拄著巫杖,蒼老的臉上滿是倦意。
    鹿生緩緩抬頭,渾濁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深邃。他輕咳了一聲,聲音沙啞卻堅定“她需要這個身份幫她。”
    “你這是害她!” 來瑞猛地攥緊拳頭,兔耳因激動而豎起,“這個身份一旦傳出去,隻會引來更多的覬覦和麻煩!她最怕麻煩了!”
    鹿生沉默了一瞬,隨即苦笑一聲“來瑞,人言可畏。”
    他緩緩移動,巫杖輕輕敲擊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獸神使者這個身份,確實會引來爭奪,但她身邊有強大的獸夫守護。” 鹿生的目光透過雨幕,仿佛看到了更遠的未來,“她需要的,是他人對這個身份的忌憚和尊重。隻有這樣,她的蛇獸人獸夫才不會再被肆意議論。”
    來瑞怔住了。
    是啊,今日之後,誰還敢當著丹寶的麵,說她獸夫的不是?誰還敢質疑她的決定?
    “可這真的是獸神的旨意嗎?” 來瑞低聲問。
    鹿生沒有回答,隻是疲憊地閉上眼,輕聲道“這是神的允許。”
    來瑞沉默了。
    他緩緩坐在地上,兔耳垂落,鮮紅的眸子映著洞外閃爍的雨光。遠處,獸人們的爭吵聲依舊清晰可聞。
    “銀鈴被抓了!我看到了!她被那蛇獸人割掉了舌頭!”
    “你以為你沒責任?你作為正雄,卻護不住雌主!”
    “怎麽護!人家是獸神使者!是神的旨意!對獸神使者不敬就是對獸神不敬!”
    “我們也是被騙的!誰知道那黑鷹部落的長老會下毒!”
    “現在後悔有什麽用?女巫醫差點死了!”
    “可她不是沒死嗎?她可是獸神使者!”
    “閉嘴!你還有臉說?!”
    來瑞煩躁地捂住耳朵。
    “聽到了嗎?” 鹿生在他身旁坐下,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苦澀,“這就是人心。”
    來瑞側目看他“你希望豺狼部落變成這樣嗎?”
    鹿生望著雨幕,沉默良久,最終輕聲道“這不也是你想看到的嗎?”
    來瑞一怔,隨即苦笑。
    是啊,一個偏遠的豺狼部落,竟同時擁有外族的巫醫和祭司——金兔一族的來瑞,麋鹿一族的鹿生。
    這本就不是件正常的事。
    可以說今日事情的演變,他兩都似乎預料到了,但並沒有做出相對的方案,反而任由其往更深處發展。
    可丹寶被抓,真的是個意外……
    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還好,她回來了……
    雨聲漸大,鹿生緩緩站起身,拄著巫杖,搖搖晃晃地走向洞口。
    “這雨下得好啊……” 他忽然大笑,聲音沙啞卻暢快,“下得好!”
    來瑞抬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朝著後山密徑的方向走去。
    那是豺狼部落封存死去獸人的地方。
    他沉默片刻,最終也站起身,踏入雨中。
    冰冷的雨水瞬間浸透了他的毛發,但他沒有停下腳步。
    遠處,獸人們仍在忙碌——有的在雨中修補被火燒毀的窩棚,有的抱在一起瑟瑟發抖,還有的站在雨中咒罵著黑鷹部落和那些曾經參與陷害丹寶的同族。
    “來瑞!來瑞!” 突然,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
    來瑞轉頭,看到一個年輕的豺狼獸人正衝他招手,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
    “快進來避雨!” 那獸人不由分說地拽住他的胳膊,將他拉進一個幹燥的洞穴,遞給他一塊獸皮,“擦擦吧,別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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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瑞愣愣地看著他,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
    那獸人撓了撓頭,笑道“怎麽?被今天的事嚇傻了?”
    來瑞沉默了一瞬,最終接過獸皮,低聲道“謝謝。”
    那獸人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太多,雨總會停的。就是難為你個大兔子了,這麽嚇人的場麵,希望你不會做噩夢晚上”
    可來瑞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麵,他聽著洞外雨聲中夾雜著此起彼伏的咒罵——對象已經變成了黑鷹部落和幾個參與陷害的豺狼獸人。
    沒有一句是關於蛇獸人的。
    沒有一句是關於女巫醫的。
    來瑞突然覺得,鹿生說的也許是對的。這場雨,下得真是時候。
    忽然他眼中出現個身影,那是一個在雨裏前行的獸人,而他身後是一棵搖搖欲墜的枯木,他想也沒想就衝了過去,藤蔓在他掌心瘋狂生長,翠綠的枝條在雨幕中劃出一道弧線,死死纏住那棵搖搖欲墜的枯樹。
    "小心!"
    枯樹轟然倒下,堪堪擦著那個瘸腿獸人的後背砸進泥水裏,濺起的泥漿糊了來瑞一臉。他胡亂抹了把臉,急促地喘著氣。
    "來瑞巫醫!"那個豺狼獸人一瘸一拐地撲過來,濕透的皮毛貼在身上,顯得格外狼狽,"這麽大的雨你怎麽"
    "那你呢?"來瑞打斷他,紅眼睛掃過對方血跡斑斑的小腿,"腿都這樣了還在外麵亂跑?"
    獸人不好意思地撓頭,雨水順著他的指尖流進傷口,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窩棚塌了我想找點木頭"
    來瑞的耳朵抖了抖,甩出一串水珠。他二話不說架起獸人的胳膊"先跟我來。"
    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過泥濘,來到一處半塌的洞穴。來瑞從腰間解下獸皮袋,倒出幾株被雨水泡得發白的草藥。
    "忍著點。"他指尖泛起淡淡的綠光,草藥在掌心碾碎成糊,輕輕敷在那道猙獰的傷口上。獸人倒吸一口涼氣,卻咬著牙沒吭聲。
    "救、救命啊——!"
    淒厲的呼喊穿透雨幕。來瑞的耳朵瞬間豎起,轉身就往聲源處衝。身後的獸人想跟上,卻踉蹌著摔進泥水裏。
    "待著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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