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說了‘我是擔心有些人居心不良，空手套白狼！慕家雖說家大業大，可多幾個這種人，搞個幾次就垮……’”
    聽楚雅涵把自己的話一字不落的敘述了一遍，十六嬸的臉是一陣白一陣青。
    “我想問問十六嬸，‘這種人’是那種人？”楚雅涵的聲音，在十六嬸的頭頂炸開。
    在場的宗親們開始了新一輪討論。
    聲音越來越大。
    有些人已經開始對十六嬸指指點點。
    這話，私底下說說就得了，偏當著慕天爵的麵說。
    以慕天爵的脾氣，沒揍她隻是潑了杯酒，已經夠手下留情了。
    十六嬸被強大的壓迫感逼得雙手捧著腦袋，精神都開始恍惚了。
    一直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走開，我不想看到你！”
    見狀，楚雅涵起身。
    微微歎口氣。
    就這種心態，還替人出頭。
    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楚雅涵後退幾步，看向宗親裏的慕家太太們。
    高聲問道：“各位宗親長輩，我想問一下，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是你們，你們會怎麽做？”
    “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裝作看不見？還是挺身而出？”
    “……”
    慕家太太們默不作聲。
    但，誰不希望當自己受到羞辱的時候，丈夫能為自己出頭呢？
    見狀，楚雅涵知道自己的話她們聽進去了。
    她視線掃過慕家所有男人的時候，在慕天爵身上停留了會兒。
    直到慕天爵向她露出欣慰的笑，她才鬆口氣。
    這時，慕天爵起身，接著問道：“那麽，慕家的男人們，假如有人當著你們的麵羞辱你們的妻子，你們是選擇裝縮頭烏龜嗎？”
    慕家的男人們低下了頭。
    即使他們的婚姻是利益牽扯，可欺負自己的女人就是欺負自己。
    慕家的男人，哪會任由別人欺負自己而不還手的？
    他們當然會像慕天爵一樣出手了。
    “不管怎麽說，你十六嬸是長輩，你得尊重她！”慕治霆還在做最後的據理力爭。
    雖然他也不認同妻子所作所為，她被潑酒也是活該。
    可身為長輩，卻被一個晚輩欺負了，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長輩？哼！”慕天爵冷笑，“上慈才會下孝，有因才會有果。”
    “……”
    慕治霆被懟的說不出話了。
    慕天爵瞥了他一眼，繼續道：“楚楚剛才就說了，慕家是所有人都明事理才能做到團結一致。”
    “十六嬸這麽做，是要離間我們慕家人的團結嗎？”
    “不……不是……”十六嬸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慕天爵才懶得聽她解釋，轉頭看向慕治霆，“那麽了解了事情全部經過後，十六叔還在據理力爭，這是明事理的行為嗎？”
    “我……”慕治霆被噎得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你……”
    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老公——”
    “治霆——”
    “唉——”慕金彪長歎一聲，抬手指了幾個年輕力壯的慕家男人，“你們幾個把他抬出去，找家庭醫生檢查一下。”
    幾人七手八腳，很快就把慕治霆弄走了。
    慕治霆的妻子顧不上整理自己儀態，慌裏慌張也跟著出去了。
    “這件事，大夥都清楚前因後果了，還有什麽要說的，一並說了，出了這道門，誰也不準再提今日之事。”慕唯尊道。
    他是看出來了，不僅自己的孫子是個強人，就連新娶的孫媳也是有能力的。
    這中集體聲討下都能翻盤，也沒什麽能難倒他倆的了。
    幹脆一次性解決，將此事盡快翻篇。
    眾人一番交頭接耳後……
    “我有話說。”十九叔道。
    慕唯尊瞟了他一眼，“說吧！”
    “十六嫂說，楚家本來就不是什麽名門望族，而且還破產了，這種人家怎麽能嫁給財團決策人呢？”十九叔提出質疑。
    “那是……”
    慕唯尊正要說話，被慕天爵打斷，“我也奇怪。”
    大家的視線又移到慕天爵身上。
    對慕天爵一直不服的人，又是一副看好戲的態度。
    尤其是汪慶雲，臉上得意的笑已經掩不住了。
    家世這個東西是板上釘釘的，看他還怎麽說出花來。
    慕天爵掃了這些人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之前，十七爺爺說不是慕家人不可入祠堂，可楚楚不僅入了祠堂還拜了祖宗！”
    “這樣都算不得慕家人嗎？”
    “……”
    汪慶雲的笑在臉上僵住。
    怎麽把這一茬忘了。
    “而且，這件事可是當著眾宗親的麵做的，當時並沒有人反對。”慕天爵說著，忽地朝汪慶雲看去。
    汪慶雲趕緊端起茶碗喝茶，掩飾內心的恐慌。
    慕天爵唇角勾起弧度，繼續道：“怎麽吃飯期間，單單是十六嬸提出了質疑呢？”
    “難不成，十六嬸是聽誰說了什麽，被人當槍使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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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時，午宴上和汪慶雲在一起坐著的幾位太太，喝茶的喝茶，撩頭發的撩頭發。
    心虛的樣子，一目了然。
    慕天爵將這些人一一記下，過陣子在和他們算賬。
    “這和楚小姐的身世無關吧？”十九叔輕蔑地道：“就算大家再怎麽議論，楚小姐的身世也不會變。”
    “以楚小姐的家世，是不能嫁進慕家的，何況天爵還是財團決策人。”
    “當年，瀚霆哥就是放棄了財團決策人的位子，才和蘇如眉結合的。”
    這話裏的深層意思，就是慕天爵如果執意要選楚雅涵做妻子，也得像他父親一樣，放棄財團決策人的位子才可以。
    聽他提起自己的父母，慕天爵臉色變得很難看，“十九叔想讓我讓位？”
    “不是我想，這是有先例在的。”十九叔盛氣淩人地斜了慕天爵一眼。
    “前車可鑒，你還偏要重蹈覆轍，那就按規矩來。”
    “甘蔗，哪有兩頭甜的？既然選了美人，就該放棄財團決策人的位子。”
    “我放棄財團決策人的位子，然後呢？十九叔繼位？”慕天爵猝不及防地捅破十九叔的小心思。
    登時把矛頭指向了他。
    眾宗親紛紛投去複雜的目光。
    這心思藏都不藏了？他也太大膽了吧！
    十九叔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趕緊道：“你別胡說！”
    “上有諸多長輩，怎麽輪都不輪不到我繼任財團決策人位子的。”
    他想，也是白想。
    可不試試，怎麽就知道不可能呢？
    慕天爵曾經不也是養在外頭，不被慕家承認的麽？
    “哦——”慕天爵故作恍然大悟，“原來十九叔是在替某個長輩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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