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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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帆知道時間緊急耽誤不得,便對幾名衙役交代了幾句,轉身回去自己的房間,背起了裝有八咫鏡的行囊便疾掠而去。
    懷著滿心疑惑,一口氣趕到了安陸也隻不過用了個把時辰,雲帆剛剛落入王府,便聽到了一片兵刃出鞘和張弓上弦的聲音。
    “住手。”
    朱厚熜身邊伺候的宮人黃錦,早已經在殿外等候了良久,終於是見到了救星,拉住雲帆的手臂就往內殿疾走。
    “黃公公,到底發生了何事?怎麽多了這許多護衛?”
    “小爺啊,奴才也不敢說,還是先去看看王爺吧!”
    朱厚熜身披錦被,如睡熟了一般躺在床榻上,麵上看不出絲毫異樣。王妃蔣氏、淑妃王氏和兩位郡主皆守在錦榻跟前,而在場的唯一一個外人,就是王府的良醫周采。
    雲帆還沒有進入大殿,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朱厚熜雖然還好生生地躺在那裏,卻已經變成了一個活死人。雲帆甚至不用上前查看就已然察覺出了事情的嚴重,直接便開口道:“不必多說,他的情況我已經有所了解。”
    然後直接就看向了一邊的周采:“你以為如何?”
    “王爺應該是得了離魂之症,更有可能的是遭人暗算。”
    雲帆點了點頭,又看向王妃道:“周大人說得不錯,是有人以秘術拘走了厚熜的神魂,也就是魂魄。”
    王妃蔣氏雖說心裏早有準備,但得到了雲帆的證實不免還是心中一驚,急迫地問道:“賢侄,你一定能將熜兒的魂魄給找回來的......是不是?”
    雲帆沉吟了片刻才不確定地道:“我對前因後果還一無所知,能不能先和我說說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王妃還未開口,一旁的黃錦就一步上前敘說了起來:“還是由奴才來說吧,昨日亥時初,奴才便服侍了王爺睡下,就打算偷偷地靠著門邊先打個盹兒。還沒等奴才合上眼皮,忽然就聽見王爺說起了夢話,而且聲音不小,娘娘是知道的,王爺安寢時是從來都不說夢話的。”
    將王妃點了點頭,黃錦又繼續道:“奴才怕王爺蹬了被子,就趕緊持著燭台上前查看,卻見王爺直挺挺地從床上立了起來,大呼了一聲‘凍死我了’,又重新睡了下去。奴才隻道是王爺做了什麽可怕的噩夢,見王爺並未驚醒才察覺到事有蹊蹺,便呼喚了幾聲,王爺也沒有反應。奴才後來更是大著膽子搖晃了幾下也未能喚醒王爺,這才去通知了娘娘。”
    “這段時間有沒有陌生人來過王府,或者是王府中有沒有人突然離去?”
    黃錦退後一步卻是看向了王妃,蔣氏拉起了秀嫻和秀靖兩位郡主,淑妃王氏自覺地站在了蔣氏身後,雲帆不知此舉何意,卻聽蔣氏道:“興王府中一門上下的身家性命,如今都係在熜兒一人身上,還求賢侄全力救上一救。”
    說著就要大禮參拜下去,身後的所有人也就要跟著一起拜倒,雲帆抬手一揮,眾人便被一道氣牆所阻,於是就再也拜不下去。
    雲帆麵有不悅地道:“何必如此,不說我與興王府來往已不是一天兩天,即便是一個路人,我既然插手了此事就沒有不盡全力的道理。”
    隻聽王妃嚶嚶泣道:“賢侄,你莫要生氣,如今王府中就剩下我們這些婦人,早就沒了主意。若是熜兒無法醒來,說不定就是一場滅門之禍。”
    “何至於此?”
    王妃收止了哭泣,拉著雲帆的手道:“十幾天前熜兒忽然接到了朝廷的旨意,命熜兒停止為父守孝,即日除服並承襲興王爵位,恐怕是紫禁城裏的那位.....大限就要到了?”
    雲帆一頭霧水,不知王妃說這些做什麽,疑惑地看向蔣氏:“這和此事又有什麽關係?”
    “唉,賢侄不在仕途,自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當今無後,能夠繼承大寶者熜兒乃是首選,前日來府上傳旨的人道,來迎接熜兒進京的隊伍怕已經是在路上了,不日就可抵達安陸。如今熜兒這個樣子,即便是逃過了此劫,異日新帝登基熜兒便是最大的威脅,我們一家當死無葬身之地。”
    雲帆看看床上的朱厚熜道:“此事頗為棘手,不過厚熜暫時無事,我先想辦法救回他的性命再說,至於那個位置不坐也罷,我現在還沒有頭緒,尚需要好好斟酌一番。”
    轉頭又對周采吩咐了下去:“我需要一些藥材,你幫我去準備一下,首先要保住厚熜的肉身才行。”
    說著便命黃錦取來筆墨,寫下了十餘種藥材,隻聽黃錦又上前啟稟:“在王爺接到旨意後,他身邊的一個小內侍就告了三天假期,這已經過去了十日有餘至今都還沒有回來,不知是不是和此事有關?。”
    雲帆道:“要想打散一個人的魂魄不難,但要將其拘走卻並非易事。若是由我來施為也需要借助符籙或是法器,而且也做不到隔空攝取。但據我從道藏中所得,有些道法高深的道門中人通過一些沾染了主人氣息的貼身物品,或是通過從主人身上脫落的毛發指甲等物也能夠做到,隻是不知是否有這麽神奇。若果真如此,那個內侍應該也不會回來了,隻是不知那人的家鄉何處?可有什麽外人與其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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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黃錦一拍大腿道:“王爺的家教嚴謹,從來不用丫鬟婢女,就是由這小子專門伺候王爺的洗漱和修剪指甲等事務。他是在王爺出生後由當今聖上賞賜下來的,和他一起來的幾個都叫他麥穗兒,曾聽他說他爹得了一口袋麥穗兒就將他賣給了人牙子,自那後就再也沒有用過本名,來到王府後,也不曾見他有過什麽異常之處。”
    一旁的蔣王妃急道:“還不趕快去查查,看他有沒有和府外的匪人勾結?”
    “是,奴才這就著人去查。”
    在雲帆想來,估計也查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對方若真是道門中人,又豈能留下什麽首尾。等了一會兒,周采便已經將雲帆所需的藥材盡數取來。
    “我要做法,留下周大人在這裏即可,你們還是都先回避一下吧,命人守住門口,我不召喚千萬不能放人進來。”
    幾人陸續地退了出去,嫻兒郡主臨走時還深深地看了雲帆一眼卻是未置一詞,見雲帆衝其點了點頭,便勉勵地淡淡一笑,隨著王妃出了朱厚熜的寢宮。
    雲帆取出之前煉藥的小鼎,又將一味味藥材分類加工後投入鼎中,其中有幾味藥材還是他在蠱神小穀中所得。
    周采在一邊看到雲帆一係列的舉動,隻覺得無比神奇。不管是這煉藥的手法,還是那憑空生火的法術,都是他聞所未聞,而那無中生有就變出一個小鼎和諸多藥材的手段,就更是讓他將雲帆劃為了神仙一流。
    沒用多久雲帆就煉製出來一堆辟穀丹,約有百來十顆,雲帆自己收起一半,而另一半則交給了周采:“每日取一顆用水化開,設法讓厚熜服下便可為其果腹,我等下入定後你就在此為我護法,千萬不要叫人打擾到我。”
    “老朽省得,公子盡管施為。”
    雲帆從被子下麵拉出了朱厚熜的一隻手掌,先是渡了一些靈氣進入朱厚熜體內,然後又用指甲在其指尖輕輕一劃,便劃開了一道口子。幾滴鮮血從傷口處滲出卻是沒有落到地下,反而是淩空飄起,一直聚集到有鴿卵大小一團這才作罷。
    雲帆在房間的一角盤膝坐下,那團血液便也跟著他來到了身前,隨著雲帆一指點向那個血團,便有一朵火焰在其下方燃起。燃燒了一會兒,那血團上便騰起了絲絲淡紅色地霧氣,雲帆收回火焰,又將剩下的血團用一個玉瓶裝好便閉目凝思起來。
    雲帆這是利用了精血能夠主動依附元神的特性,來追查朱厚熜的魂魄。那一絲絲血霧消散之後,便向著一個方向飄去,周采自然是察覺不到,但雲帆的神識卻是緊隨其後。
    一直到了城外的漢江邊上,雲帆這才睜開了雙眼。由於那血霧飄散的速度不快,僅僅數裏之地便用去了大半個時辰,又因那血霧的蹤跡實難捕捉,雲帆也隻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勉強察覺,是以不可受到絲毫打擾。
    雲帆起身對周采道:“去將王妃請來,我有話說。”
    不一會兒,王妃蔣氏以及黃錦一起到來,一進門就用一副期盼的眼神看向雲帆。
    “我現在要去一步步地追查厚熜的魂魄,可能會花費一些時日,我已經留下了續命的丹藥,你們好好看顧他的肉身,我會盡量早些回來。”
    蔣氏有些為難地道:“若是未等賢侄回來,朝廷派來接熜兒的儀駕先到了咋辦?”
    這倒是雲帆沒有想到的,沉思了片刻便對蔣氏道:“不知朝中都有誰見過厚熜?”
    蔣王妃道:“藩王與朝臣相交乃是犯忌諱的事情,熜兒又不曾出過王府,當無人識得他才是。”
    雲帆臉上泛起神秘一笑:“我見嫻兒郡主酷肖伯父,就由她來扮做厚熜好了,盡量拖延時間等我回來。”
    想了想又取出雀躍笛交給黃錦道:“命人持我信物去雲夢縣城請我師姐過來,好一路保護小郡主的安全。”
    “奴才這就親自去一趟雲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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