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夜雨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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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也怪不得雲帆,朱厚熜和兩位小郡主的天賦可說是皆為上上之選。隻是他沒看出來的是,朱厚熜和朱秀婧的天性,一個深沉多慮,一個活潑跳脫,此二者都是與修行背道而馳。
隻有朱秀嫻算得上是性格恬靜,而且又無甚欲求,對於修行也不過是當成了自娛自樂,養成了習慣反而是修為進展迅速,可說是典型的無心插柳。
嫻兒郡主比之雲帆還大了三月,早已過了毫無避忌的年紀,雲帆也不好主動上前去與她說話,隻能當做是沒有看見。但當雲帆轉過一個拐角,身後卻傳來了一聲輕輕地歎息。
雲帆聽入耳中,沒想到的是這輕輕一歎卻似天籟妙音,居然是那麽地好聽,過去半晌都還在心頭默默回味。
“風哥兒來了,快到姨娘這邊來。”
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張家,蕊兒的娘親抱著一個繈褓,隔著敞開地大門就打起了招呼,一隻羽毛絢麗的斑斕孔雀忽然從院牆上縱身躍下,一路小跑地向著雲帆衝鋒而來。
“我說彩羽,你怎麽變得這般胖了?蕊兒,蕊兒你過來,你這是打算把它養肥了吃肉嗎?”
蕊兒從母親身後探出頭來,鼓著腮幫子道:“都是婧兒郡主把它喂成這個樣子的,可不關我的事。”
此刻的蕊兒似乎又變成了雲帆印象中的樣子,當日在雲夢的那番言語就好像不是她說的一般。雲帆拿出一對紮著紅綢帶的金元寶,放在了繈褓中,對蕊兒的娘親道:“這是我父親托我送來的賀禮。”
然後又取出一個玉石掛件道:“而這個卻是我的一點心意,姨娘最好叫他一直帶著莫要取下,能保他一生平安。”
“哎,哎。”
那一對金元寶一放在繈褓上,張夫人就已經感到了分量不輕,怕壓壞了孩子,趕緊進屋收了起來,這可比什麽禮物都叫她喜歡。對於那個掛件,倒是沒感到有多麽貴重,但是對於風哥兒的話她還是聽的,便直接給孩子戴了起來。
張家的弄璋之喜可比呂老爺的婚事熱鬧多了,堂上堂下整整開了六桌。開席之前,下麵有人捧著了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麵擺放著各種物件,大多都是一些小巧之物,比如小刀小劍、小算盤,還有毛筆、印章之類。將那托盤舉到了那嬰兒麵前,隻見他抓起一個小元寶就往嘴裏送去,立即便引來了一陣哄堂大笑。
一人拍著張文虎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看來令公子是屬金蟾的,將來一定是個一方巨富。”
“承您吉言,承您吉言!”
此時的張文虎,早已樂得合不攏嘴,張家有後不說,看樣子還是個有出息的,除了傻笑,他此時就隻會轉著圈兒向著眾人拱手。宴到中席雲帆便放下了碗筷,來到了張夫人跟前。
“姨娘,讓我也來抱抱小弟,你去應付一下客人吧。”
“風哥兒,別看他此刻老實,一哭起來可是個沒完。”
“沒事的,我叫上蕊兒跟我一起,真哭個不休,我再給你送過來。”
“那好,我剛給他換過了尿布,這會兒正安穩,你拿去耍吧。”
雲帆接過孩子,招呼了一下蕊兒,便出了鬧哄哄的大門。來到了王府的花園裏,蕊兒納悶地道:“風哥哥,你將我和小弟帶來這裏作甚,可別讓小弟著了風寒。”
雲帆道:“沒事,有我在呢。”
說著手裏忽然多出了一個缽盂,蕊兒驚訝道:“風哥哥,你手上的物什是怎麽變出來的?”
雲帆手中又忽然多出了一塊玉佩,拋給了已經傻眼的蕊兒道:“這個是給你的,是個保平安的吉祥之物,若是...”
見雲帆停頓下來,蕊兒追問道:“若是什麽?”
“若是有一天,你遇到了為難之事可將其砸碎,我便會知曉,隻要我不是在生死關頭,必會第一時間趕來幫你,不過也有可能,我距離你會有些遠,你心裏要有此準備。不過這種機會就隻有一次,萬不可輕易使用。”
蕊兒摩挲著那塊玉佩,重重地點了點頭。雲帆盤膝坐下,將手中的缽盂送到了繈褓麵前,不過手中的小人兒卻是看也不看,好像引不起他半點興趣。兩隻有力的小腿一蹬,身體向上竄起,一口奶水便漾了出來,正好落在了缽盂之中。
雲帆感慨道:“還真是佛門法器,竟然從什麽人的嘴裏都能化到食物。”
而一直跟在雲帆身後的彩羽,卻對那個缽盂似乎很感興趣,自打雲帆拿出來就一直死死地盯在上麵,甚至還將頭伸到了缽盂裏久久不願離開。
雲帆拍了拍彩羽的後背道:“難道你也具有佛性,這兩年把你丟在這裏就不管不顧,倒是我的不是了,今後你也跟著我吧,再在這裏待下去你也就廢了。”
“風哥哥,你要將彩羽帶走?”
雲帆點頭道:“怎麽?你舍不得?”
“那倒不是,它本來就是屬於風哥哥的,隻是婧兒郡主很喜歡她,我怕你帶走了婧兒郡主會不高興。”
“沒事的,我等下走的時候會去知會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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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雲帆並沒急著趕回雲夢,而是在王府留宿了一夜,那日夜裏他又聽到了徘徊在花園中的一聲低歎。第二日,雲帆在跟王府眾人告別的時候,終於是見到了朱秀嫻,雲帆不知為何,僅僅是剛剛觸碰到那雙皎潔的眼神便躲了開去。
腦海中卻是想起嫻兒郡主穿著薄透的紗衣,為她疏通經脈的那副場景,這讓雲帆首次體驗到了害羞是一種什麽滋味。
“雲帆世兄,你怎麽了?”
雲帆見和他說話的正是嫻兒郡主,馬上安定了一下雜亂的心緒,找了一個理由道:“我見你修為好像精進了不少,可有什麽不懂之處沒有?”
雲帆隻感覺嫻兒郡主的心神似乎比他波動的還要厲害,隻聽她嬌羞地道:“的確是有很多模棱兩可之處,正要向世兄請教,沒想到世兄這就要走了。”
“那倒無妨,我過幾日再來就是,若是有暇你也可以去雲夢尋我。”
嫻兒郡主低低地“嗯”了一聲,便退到了一邊,雲帆就見婧兒郡主趴在嫻兒的耳邊細聲說道:“姐姐思春了呢,羞羞......羞......”
“討打!”
婧兒郡主小兔子一般跳開,一根手指還不停地在臉上刮來刮去,嫻兒緊跟著就追了出去,不出一會兒婧兒就落在了姐姐手裏,口裏隻好不住地討饒,這才免去了一頓嗬癢。
此時的雲帆已經站在了王家的門前,不想馳瓊姐弟已經被他們兄長給接走了,聽門子說是去了京城。朝廷對其父母的就義給予了一定的嘉獎,而查馳兵也獲得了朝廷的任命,有了一個正當的出身。
回到了雲夢的雲帆,生活又變得有規律有序起來,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彩羽,它似乎真的是很喜歡倫珠的那個缽盂,雲帆曾一度以為它就是倫珠的轉世,但是想想又絕不可能。
彩羽剛來的幾天甚至是不吃不喝,精神也愈發地萎靡。直到雲帆將那個缽盂拿了出來,彩羽才算是打起了精神,從此倫珠留下的這件佛門法器,就成了彩羽的專用食盆。
有趣的是,白羽好像是很喜歡和彩羽嬉戲,因此,連在八咫鏡中待的時間都變少了,還經常會帶一些野果和草籽回來丟在彩羽的缽盂裏。
沒事的時候還會鼓動著彩羽練習飛行,好像一隻不能上天的大鳥,就是給鳥兒丟臉了一般。其實也就隻雲帆知道白羽是打的什麽主意,它是想拉攏彩羽,將來好一起去欺負那全身是火的另一隻大鳥而已。
驚蟄過後,大地複蘇,一場好雨趕的正是時節。一匹快馬卻是在雨夜裏疾馳,忽然就在這時,一道耀眼的亮光在不遠的前方閃過,四周也一下子變得如同白晝。而馬上的騎士竟然是毫不畏懼地一頭紮進了匹練之中,震耳的雷聲同時炸開,那匹快馬卻已經奔出了百步之外。
眼看雲夢縣城就在前方,馬上的張文虎又是一馬鞭打在了馬臀上,算算時間,此刻早該天色大亮了才對,隻是天上的烏雲密布,僅在東方亮起了那麽一抹青色。
忽然坐下的西域戰馬一聲嘶鳴便跪倒在了泥濘之中,馬上的張文虎也被甩的滾跌出去。來不及查看那馬的傷勢,張文虎拔腿就往雲夢縣城裏狂奔而去,好在此地距離城池就隻剩下兩三裏的路程。
“公子,公子,張文虎張大哥來了,好像還受了傷,您快去看看吧。”
雲帆一聽是張文虎,便趕緊閃出了房門,當在衙役的值房裏見到張文虎時,的確是受了不輕的外傷,一條胳膊骨折,臉上還有著大片的擦傷。
“張叔叔,你這是怎麽回事?”
張文虎的嘴角牽動了兩下,卻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雲帆趕緊命人去請跌打的大夫,弄幹了張文虎濕淋淋的身體之後,又命人取來了衣物給他換上,這才渡送了一絲靈氣進入到張文虎的體內,將他給弄醒了過來。
“長風,快去救救王爺,他命在旦夕。”
“王爺?你是說朱厚熜?”
“不錯,快去......再晚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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