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086 熟人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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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 此為防盜時間~來來來,唱首歌~ 之前沒深想,此時聞著酒味才隱隱覺得哪兒不對, 周家她掌家, 不會花錢買男人喝的酒,周士義身上的酒氣從何而來?聯想村裏人成群結隊割樹葉的情形,有什麽在腦裏一閃而過, 黃菁菁目光如炬的盯著周士義,眼眸一轉不轉, 平添了幾分戾氣。
周士義渾身一僵,忙不迭左右扭頭聞身上的味道,“二嫂不是和娘說話嗎,娘怎麽想起我來了?”
黃菁菁見他神色緊張, 明顯瞞著事, 不由得臉色一沉, 厲聲道, “說不出來話來是不是, 老四媳婦,你來說。”
猛的被點名的方豔嚇得心跳漏了半拍,片刻才回過神來,周士義出門喝酒她不知道, 醒來時聞著周士義身上的酒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周士義平日也愛喝, 醉了還會發酒瘋, 黃菁菁罵過幾回, 雷聲大雨點小,周士義並沒放在心上,她也睜隻眼閉隻眼由著他去了。
不知怎麽黃菁菁此刻又過問,不敢貿然答話,思忖許久,才小著聲道,“我也不知是什麽事。”
方豔覺得還是不參合這事比較好,她不是周士義,血濃於水,黃菁菁再氣也不會拿周士義撒氣,她就不同了,婆媳本就是天生的敵人,黃菁菁又是個火爆脾氣,如果怪罪她知情不報,她不定會被訓罵多久呢。
思慮再三,先將自己摘清了比較好。
她低著頭,摩挲著鐮刀的手柄,咬著下唇,看上去無辜又委屈。
黃菁菁調轉視線,見周士義不安的吸著鼻子,她怒氣叢生,“怎麽了,啞巴了啊,不會說話了啊。”
周士義不明白黃菁菁為何大發雷霆,怒氣來得怪,他邊認真回想昨晚的事邊惴惴道,“我夜裏有些冷,睡不著就出門轉轉,王麻子在家裏喝酒,硬要拉著我喝,我就勉為其難喝了兩杯。”完了,小心翼翼抬眉望著黃菁菁,耷拉著耳朵,“娘,怎麽了?”
“怎麽了?”黃菁菁恨不得揮起手裏的鐮刀砍過去,昨晚他出門喝酒,今早村裏人就上山割樹葉,哪來的巧合,她斜眼道,“你喝醉後說什麽呢?”
周士義不明就裏,“沒說什麽啊,就隨便聊了兩句就回來了。”
聲音尖得有些質問的語氣,黃菁菁一掌拍過去,“吼什麽吼,怕我耳朵背聽不見是不是?”
周士義頓時焉了,低著頭道,“不是,我在王麻子家喝了兩口就回了,沒說什麽。”
語聲一落,身側的方豔忽然捂嘴驚呼起來,周士義扭頭,方豔臉驟然通紅,他以為方豔笑話他,不悅的撇了撇嘴。
方豔臉色由紅轉白,漸漸褪為蒼白,她知道黃菁菁的意思了,周士義說話沒個把門的,尤其喝了酒後,什麽話都往外倒,約莫是把樹葉的事說出去了,王麻子那人不學無術,要不是他娘能幹,一家人日子不知過成什麽樣呢,王麻子的娘要知道樹葉能掙錢,準能鬧得村裏人盡皆知。
周士義半夜出門喝酒,早上村裏人就去山裏割樹葉,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黃菁菁看方豔反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彎起鐮刀,刀背毫不猶豫砸向周士義後背,“好啊,還要我怎麽說,家裏就這麽個掙錢的路子,不能到處說,你倒好,嘴巴上應得爽,轉身就忘到天邊了,夜裏冷睡不著是不是,要去王麻子家喝酒是不是。”
每說一句,她就揮起鐮刀打向周士義,周士義縮著身子,手擋在頭頂到處躲,黃菁菁猶不解氣,扔了鐮刀,氣衝衝走向簷廊邊放扁擔的地方,周士義見黃菁菁動真格的了,焦急地喊了兩聲娘,捂著頭,掉頭踉蹌的跑了出去。
手裏的鐮刀也不要了,丟在門口,跑得又急又快。
黃菁菁上氣不接下氣的追出去,白茫茫的小徑上,隻留下零碎的腳印,黃菁菁杵著扁擔,怒罵道,“滾,滾了就別給我回來。”
方豔站在原地,不敢勸黃菁菁,使勁給範翠翠使眼色,後者不疾不徐從屋裏出來,輕蔑的掃過方豔臉頰,撫摸著肚子,情真意切的走下門口,假意打圓場道,“娘,您別生氣了,四弟素來就是那樣的性子,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四弟妹勸都沒用,您別氣壞了身體,桃花還想您給她講故事呢。”
從糞池裏撿回一條命,黃菁菁轉了性子,以往隻疼愛孫子,如今對孫子孫女一視同仁,桃花吃飯不規矩,喜歡邊玩邊吃,黃菁菁就給她講故事,聽得桃花一怔一怔的,甚是入神,不知不覺飯就吃完了。
黃菁菁的飯桌故事已經成為桃花最喜歡的了。
黃菁菁平緩了下自己的呼吸,體力恢複了,但動作仍然不夠利索,她眺向遠處,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年頭在她腦海裏不是一天兩天了,分家,必須得分家,一大家子人擠在一起,矛盾隻會越來越多,以她眼下的年歲,不是他們的對手,不如分開,遠香近臭,她不盼著他們養老,隻希望他們別給她添亂。
打定這個主意,她杵著扁擔回了屋,想著今後的打算。
冬日的天,難得放晴,出門的孩子多了,到處充斥著歡聲笑語,黃菁菁沒什麽事做,帶著栓子桃花出去滑雪,將木板綁在他們的鞋上,給兩人做了下示範,把竹竿給他們讓他們自己摸索著玩,她認真練習起來,奈何身形笨重,手使不上力,怎麽都滑不動,倒是桃花和栓子,聽了她的講解後,兩人雙手用力,撐著竹竿,輕而易舉就滑了出去。
黃菁菁氣餒,索性放棄滑雪,認真教導起桃花和栓子,桃花動作不夠標準,她拍打桃花的背,讓她背部挺直彎曲,重心前移,彎著手臂,鼓勵她往前,又按照同樣的標準教導栓子,兩人慢慢探索出方法,很快就能收放自如,兩人滑出去很遠不忘回頭喊她,黃菁菁揮揮手,看著自己雍容的身材,有些不是滋味。
兩人玩得不亦樂乎,不一會兒就引來許多孩子,男孩圍著栓子,女孩圍著桃花,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桃花和栓子有些無措,黃菁菁走過去,孩子一窩蜂散了,跑到樹後,探出半個身子,驚恐又好奇的望著黃菁菁,很快又被兩道滑行的身影吸引過去,眾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出來又不敢。
黃菁菁沒料到村裏的孩子都會怕她,大家明明很想知道怎麽滑雪的,被她嚇得硬是躲在樹後,她收起木板,緩緩走向大樹,如她所料,樹後的孩子又一窩蜂散開了,飛快的奔向栓子和桃花,毫不掩飾心裏的好奇。
栓子和桃花顯示有些局促,但被孩子們的熱情好奇感染,很快融入進去。
桃花先鼓足勇氣,“我奶教的,你們看,就是把木板綁在腳底,撐著竹竿往前就行了。”
有小孩問,“你奶不是重男輕女嗎,她隻喜歡栓子,怎麽帶著你出門?”
栓子接話,“我奶才不重男輕女呢,煮的肉都分給我,桃花姐還有妹妹了,我奶還給桃花姐講故事呢。”
桃花點頭,“是啊,我奶不討厭我,她說我以前不聽話才不喜歡我的,現在我聽話了,她就又喜歡我了。”
小孩們心思單純,沒過多打聽家裏的事,滿心都是滑雪的事,爭前恐後問桃花木板哪兒來的,竹竿怎麽弄的,紛紛回家要做個一模一樣的出來。
孩子最是天真,什麽都寫在臉上,黃菁菁站在眾人外邊,哪還有人注意她?
還是栓子看大家感興趣,問她能不能讓他們試試眾人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不似方才的害怕,大家眼巴巴的望著她,素淨的小臉,滿是期待。
黃菁菁點了下頭,栓子彎腰解開鞋上的繩子,大方將木板遞了出去。
一下午,樹林充滿了鬧聲,小聲,大家從前邊一棵樹滑到後邊一棵樹,一人一次輪著來,有天賦好的,有天賦差的,黃菁菁耐心地教導大家,一遍又一遍重複,不厭其煩。
太陽西沉,天兒漸漸暗下,村裏傳來一聲又一聲喚孩子回家的聲音,響徹整個村子,黃菁菁讓栓子桃花收起木板也準備家去了,大家意猶未盡的盯著栓子手裏的木板,不舍道,“栓子,明天還來嗎?”
“對啊,明天來吧,我回家讓我爺做個,我們可以比比誰更厲害。”
“來啊來啊,栓子,你一定要來啊......”
栓子仰頭看向黃菁菁,黃菁菁失笑,“你想來就來吧。”
童年本該是無憂無慮的,整天待在家算什麽童年?
回到家,周士武他們已經回來了,把銅板交給黃菁菁,說起山裏的事情來,“四弟醉酒就愛胡言亂語,事已至此,娘您別生氣,四弟回來我好好說說他。”
說著話,周士武接過了黃菁菁手裏的木板,黃菁菁道,“放到簷廊上就成,你四弟的事我們待會再說。”
周士義性子不著調,周士武愛算計,周士仁又太老實,都不是過日子的料,不如分家後她一個人過呢,她一個人生活,就不怕露餡了,最近脾氣暴躁,說風就是雨,她怕長此以往迷失了自己的本性。
周士武不敢反駁,他娘最喜歡銀子,周士義隨口一句話就斷了他們掙錢的路子,是該好好教訓教訓,不然還不長記性。
晚上是一鍋粥,一碗酸菜,半鍋雞湯,黃菁菁喝著粥,視線掃過桌前的所有人,估摸著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道,“老四辦事莽撞不計後果,我揍兩下還敢跑出去,你們怎麽看?”
周士武斂著眼眸,不吭聲,周士仁放下筷子,茫然地抬頭望著黃菁菁,劉氏亦然,範翠翠事不關己,繼續喝著碗裏的雞湯,而方豔則快速的夾起了碗裏的最後一片酸菜,囫圇吞棗的咽下肚,好像吃了這頓沒下頓似的。
黃菁菁直截了當問周士武,“老二,老四的事情你怎麽說?”
“娘。”周士武攪著碗裏的湯,臉上沒什麽表情,低低道,“娘想怎麽做?”
這個家,不管什麽事都是他娘一錘定音,何時拿出來商量過?周士武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不敢亂出主意,順著他娘的話說準沒錯。
周士武做事圓滑,態度和黃菁菁想的差不多,她端起碗,灌了一口湯,重重呼出口氣道,“我的意思是分家。”
古代賣兒賣女的現象多,像劉老頭這麽堂而皇之打出嫁女主意的估計還是頭一人,走到一株白楊樹下,黃菁菁累得不行了,顧不得樹邊的石墩子上堆著雪,一屁股坐下,朝兀自往前走的劉氏道,“我走不動了,你要回的話先回去吧。”
伸直腿,輕輕揉著大腿和小腿,栓子見狀,有模有樣的替黃菁菁捶著,幽黑明亮的眸子盡是認真,“奶,我幫你。”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栓子和黃菁菁的祖孫情更甚以往,栓子雙手握成拳頭,邊捶邊問黃菁菁是不是重了,黃菁菁的心軟成了一灘水,天氣寒冷,他的小手凍得通紅,不時抽著鼻子防止鼻涕流出,但捶的動作很輕,沒什麽力道,黃菁菁拉住他,“把手放褲兜裏暖著,別著涼了。”
祖慈孫孝,劉氏背著梨花,走出去幾步遠才回過神,又悻悻折身回來,恍惚的看著黃菁菁,“娘......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黃菁菁一怔,隨後才反應過來劉氏指的是什麽,她本該在家舒舒服服休息的,結果鬧得差點自殺,好像她真是無理取鬧的老太太動不動就不活了,她歎了口氣,對上劉氏臃腫的眼,立即冷了臉,撇著嘴道,“知道添麻煩以後就給我聰明些,你是我周家的媳婦,要賣也是我老婆子賣,誰敢打你的主意你就給我還回去,別一棍子打下去憋不出一個字,聽到沒?”
劉氏眨眼,又落下兩行淚來,畢恭畢敬道,“我知道了。”
黃菁菁鼻子朝天哼了聲,眼睛看向遠處,小雨霏霏,蜿蜒盤曲的小徑蔓延至村頭,錯落有致的房屋如夢如幻,有三三兩兩的人從村頭出來,黃菁菁一下站了起來,想起去劉家的周士仁,“老三呢,怎麽還不回來?”
以周士仁的速度,早該拿了東西回來了,怎看熱鬧的人都散了還不見周士仁?
劉老頭欠了很多錢,以劉衝的說法劉家正鬧分家,劉老頭賣女兒的計劃又泡湯了,錢肯定還不上,劉老頭不會破罐子破摔纏上周士仁了吧?
這可不行,黃菁菁抬腳就往村裏走,要把周士仁找回來。
劉氏還沉浸在悲痛中,聞言,話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娘,您坐著我去吧。”
黃菁菁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也不感到累了,疾步往回走,回道,“不用了,你先帶孩子回家,熬點薑湯給他們喝。”
她自認為語氣溫和,身後的劉氏卻身形一顫,提心吊膽的應了聲好,兩步牽過栓子,掉頭離開。
栓子想和黃菁菁一起,但黃菁菁走得快他根本追不上,就這麽被劉氏拉住了,他仰頭看了眼劉氏,有些生氣,“我想和奶一起。”
村裏的人都說他奶潑辣囂張,二伯母和四嬸也不喜歡他奶,當麵笑臉盈盈,回屋沒少詛咒他奶早點死,每次看他奶使喚欺負他娘的時候他也會恨,恨他奶為什麽不死,死了他娘就不會累了,最近他才有些懂了,他奶不強悍,他們會被人欺負。
他差點被賣了,如今又輪到他娘,或許有一天,梨花也會被賣掉。
那麽就剩下他爹一個人了,孤孤單單的,沒個說話的人。
幸好,他奶不肯。
想著,他就要掙脫劉氏的手,但他人小力氣有限,掙開不到一刻就被劉氏握了回去,“別給你奶添亂,你奶說了讓我帶你們回去。”
這話不知怎麽戳著栓子的怒點了,栓子氣得雙眼充血,聲音近乎嘶啞,“奶還說你是周家的人,外公賣你的時候你怎麽就不說話呢,你和二伯母一樣都是小人,答應奶的事做不到。”話落,嚎啕大哭起來。
黃菁菁聽到哭聲回頭,沒往深處想,大喊道,“栓子,別怕了,跟你娘回去,奶屋裏有餅,你和梨花分著吃啊。”
劉氏怕栓子說錯了話,低聲哄道,“你奶還有事做,別讓你奶擔心啊,聽話。”
說著,手繞到栓子頭頂要摸他的頭,被栓子躲開了,劉氏神色一痛,抹了抹眼角的淚,哽咽道,“回去吧。”
最終,栓子還是跟著劉氏走了。
黃菁菁看著她們三人拐過彎進了稻水草的竹林才收回視線,往前走了兩步就看見周士仁從村裏出來,黃菁菁便沒繼續往前。
周士仁一手提著肉,一手提著糖,脊梁有些駝,情緒低落的表現,黃菁菁見過一次,待他走近了,黃菁菁問起緣由,周士仁不敢有所隱瞞,將劉家的事兒一五一十說了。
黃菁菁手邊要是有棍子,一定會毫不猶豫落在他身上,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劉老頭欠了五兩銀子,竟然好意思要女婿占大頭出三兩,偏偏周士仁還答應了,她就不明白了,這麽明顯的敲詐,周士仁怎麽就不用腦子想想,這種事不管傳到哪兒都沒有道理。
周士仁看他娘臉色越來越難看,知道自己頭腦發熱做錯了事兒,周家沒分家,他欠這麽多銀子,他娘能高興才有鬼了,但他實在沒法見死不救,那是疼愛劉氏的親爹啊,血濃於水,生養之恩大過天,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劉老頭死。
“娘......”
“別叫我娘,我可沒你這樣的兒子。”
黃菁菁怒氣難平,這些日子她花錢如流水本就心虛得厲害,當時出五百文把栓子接回來是因為栓子受了她的連累,置辦年貨備年禮是風俗躲不開,這次倒好,本和她們沒什麽事,周士仁乖乖的巴上去當冤大頭。
她是一句話都不想和周士仁說,大步往家走。
周士仁擔心黃菁菁摔著了,小心翼翼上前扶著黃菁菁,“娘,地滑,您小心點。”這件事他沒和黃菁菁商量,是他不對,黃菁菁罵什麽都是對的,他低下頭,聲若蚊吟道,“娘,我想好了,明天就去鎮上做工,大過年的工錢高,我白天去幫鋪子扛貨,晚上去茶館幫忙,過年人多,遇著大方的客人說不定會有打賞。”
村裏有去鎮上做工的人,回來最愛說鎮上的事兒,周士仁在地裏幹活,偶爾會聽到幾句。
周家有周士文這個掌櫃,他們幾兄弟從沒去鎮上做過工,一則田地的事情多,二則黃菁菁不答應,認為他們去鎮上做工是看人臉色丟周家的臉,周家在村裏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卻也不是窮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那種。
他便整天忙活的田地的事兒,周圍誰有人家要幫忙去幫個忙,沒想過去鎮上幹活。
隻是眼下的情形,他必須要去,劉老頭欠錢的事好不容易約到明年秋天還,湊不齊的話,出麵作保的裏正也會牽扯進來,他不想連累其他人。
黃菁菁真是恨鐵不成鋼,這是做工的問題嗎,劉老頭要賣劉氏的心都有了,生為丈夫不出頭就算了,還反過來幫著還賬,不說劉氏怎麽想,下邊兩個孩子該怎麽想?有人差點毀滅了他們的家,當娘的悶聲不吭,當爹的還給人還賬,人家父母拚命幹活掙錢為子女拚個富二代的身份,周士仁倒好,上趕著給子女掙個負二代。
周士仁不想想,他還不起,債自然而然就落到周家頭上,依著周士武的性子,沒錢就賣孩子,栓子不得再賣一回?
黃菁菁翻了個冷眼,罵道,“你既然這麽為人著想,先把欠我的五百文還了,之後管你怎樣都跟我沒關,要死也死遠些。”
她是真氣著了,兩口子都這種包子性格,說得好聽叫老好人,說得不好聽就是傻子,笨蛋,還當父母呢,跟著這種父母孩子不知會吃多少虧。
她越想越氣,甩開周士仁的手,一個人走。
那些話縱然習慣使然,但情緒卻是她的。
她和周士仁幾兄弟打交道的時間越長就越能體會原主為何潑辣暴躁愛罵人了,幾個兒子要麽太會算計,要麽性子太軟,要麽就不務正業,沒一個省心的,嘔心瀝血節衣縮食養大的兒子結果是這種性子,原主內心該是無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