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119 完結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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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 此為防盜時間~來來來, 唱首歌~ 如果分家,依著村裏的規矩,要麽黃菁菁跟著周士文, 要麽他們四兄弟輪流孝養黃菁菁,前者的話, 大房不缺錢, 分了家周士文的銀子就都是大房的了,養黃菁菁不是問題, 後者的話,分家後他們二三房日子不好過, 再要輪流孝養個人, 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兩相權衡,不分家是最好的法子。
周士武想好利益得失, 心思一動, 捧起碗, 抿了口蛋花湯,“娘, 四弟做事沒有分寸, 這幾年性子越發野了,您要是看不下去,我和三弟出門把人找回來, 任您打罵。”
這不是他娘第一次說分家, 上次被方豔惹毛她也說過, 但不曾有這般決絕的態度,該是被周士義氣狠了。
前幾年,他們幾兄弟剛成親的時候他娘提及過分家的事,極為反對,尤其看村裏誰家因為分家的事鬧得打架,她便會冷著臉警告他們,說隻要她在一天就不準分家,否則她寧肯拿刀殺死他們。
分家在他娘看來是狼心狗肺,不孝順的事,他娘最痛恨忘恩負義之人,不管誰提分家,鐵定沒有好果子吃。
才幾年的光景,他娘就改了主意。
周士武隱隱猜到黃菁菁的想法,她覺得他們是拖油瓶,想甩開他們過好日子。
哪怕不是他們,但和周士義兩口子脫不了關係。
周士武又道,“娘,家裏有什麽不順心的事您盡管說,大哥不在,我們照樣會孝順您的。”
這話得來所有人點頭,連梨花都懵懵懂懂點了下腦袋。
黃菁菁打量著他們,所有人都不同意她分家,連最小的梨花都知道,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周士武推開凳子,噗通聲跪了下來,“娘,您對我們哪兒不滿意,您說,我們一定改,我們會聽話的,您為了養我們,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我們不敢忘,還請娘給我們報答的機會。”
說著,雙手撐地,重重磕了個響頭。
周士仁和劉氏傻乎乎的跟著跪下,額頭磕地,不敢說話。
接著屋裏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黃菁菁眉頭一皺,不悅道,“幹什麽呢,動不動就跪的,把我當成觀世音菩薩了是不是,要跪是吧,要跪去外邊跪。”
寒冬的雪地,陰寒程度可想而知,黃菁菁不信他們真能去外邊,“怎麽,剛說要聽我的話,又當放屁了?”
周士武立刻站了起來,還順手扶了把範翠翠,周士仁和劉氏低著頭,有樣學樣。
“我啊是老了......”黃菁菁指了指凳子,示意大家坐下,語氣甚是傷感,“我年紀大了,脾氣不好,一不順心就罵,話難聽我心裏知道,你們都成親了,有了自己的家,也是當爹的人,還被我揪著耳朵罵,影響不好,我一把老骨頭了,性子是改不了,為了不讓你們難堪,分家是最好的選擇。”
話完,她垂下頭,悵然的歎了口氣,眉目低垂,臉上盡是落寞。
周士仁心軟,最先紅了眼眶,他最見不得他娘這副樣子,寧肯他拿著掃帚打他罵他不中用,也別孤孤單單坐在那難受,他哽著聲道,“不難堪,您打我罵我是為了我好,我心裏明白,不會怨恨您,栓子和梨花也是。”
周士武心裏想事慢了片刻,回過神,附和道,“娘,三弟說得對,您打罵我們是應該的。”
黃菁菁清楚一時半會分不了家,她這麽說自有她的用意,“我從糞池撿回一條命也算想通透了,與其被你們埋怨記恨等我老了把我抬到河裏扔掉,不如分出去單過,遠香近臭,隻盼著我老得走不動的時候你們能送碗飯給我吃。”
她故意裝可憐,說這話的時候帶了眼淚,要哭不哭的模樣很難不讓人動情。
她的話說完,所有人都沉默了,周士武一臉錯愕,原因無他,他娘分家的目的是要自己單過,村裏可沒這樣的規矩,他們幾兄弟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而且他將來有了兒子,兒子問起黃菁菁的事,他要怎麽說?
不孝這種事是會傳下去的,村裏就有現成的例子,張老頭年輕時不孝敬他爹娘,他爹癱瘓在床後,從不幫他爹收拾屋子,由他爹在床上吃喝拉撒,還到處抱怨那個老不死的怎麽還不死,他年輕時囂張,老了後卻淪落到和他爹一樣的下場,被兒子漠視,整天看兒子臉色過日子,村裏人都在說是張老頭的報應,若他當年好好孝順他爹,他兒子不會那般對他。
大人不做好表率,小孩從小耳濡目染,學壞是常事。
他沉吟的功夫裏,周士仁接過了話,“娘,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都不會丟您出去的,您放心吧,大哥要知道我們生出這種新,會扒了我們一層皮的。”
周士仁慢慢坐下,撫摸著栓子的頭,“奶就是家裏的頂梁柱,不管奶說什麽你都要聽著,不隻我,你也要聽奶的話,明白嗎?”
栓子重重點了下頭。
周士武腦子漸漸清明,“娘,您聽見三弟的話了,以後我有兒子也會讓他聽您的,四弟惹您傷心,您若覺得我和三弟收拾不了他,等大哥回來,讓大哥收拾他。”
“凡事別想著你大哥,他在鎮上看人臉色也不容易,算了,再讓我想想吧,喝湯吧,早點睡,山裏的樹葉沒了,明天我和你們一起挑樹葉去賣。”黃菁菁不願意將周士文牽扯進來,從原主有限的記憶來看,這個大兒子該是個不錯的,否則不可能沒挨過罵。
她沒留意到因著她的話而變了臉色的範翠翠,範翠翠緊張的看向周士武,給他遞了個眼色,周士武會意,端著聲,小聲勸道,“娘,山路覆蓋了厚厚的雪,崎嶇難走,您就在家吧,讓四弟妹一起,明天爭取跑兩趟,把家裏的樹葉全賣了。”說完,不忘給周士仁打手勢。
黃菁菁沒把自己當老年人,身材胖了可以減,頭發白了可以染,如果心態老了,再年輕的麵容和枯槁老人無甚區別,所以她才有此一說,忽略了現實問題。
“娘,您就別去了,您好不容易精神好些了,別再出岔子了。”周士仁明白周士武的意思,跟著勸黃菁菁別去。
方豔也使勁點頭,“娘,三哥說得對,明天我跟著去就夠了。”
黃菁菁沒再堅持,談到此事免不了會想起樹葉賣錢被泄露出去的事,恨不得再揍周士義一頓,“你們要去就去吧,我先回屋了。”
飽暖思淫..欲,眼皮上下打架,熬不住了。
桌上留下幾人麵麵相覷,方豔起身收拾碗筷,臉上賠著笑道,“今晚我洗碗吧,二嫂歇會。”
範翠翠故作矜持,“不太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大嫂懷著身子,回屋休息吧。”方豔手腳麻利的端著碗奔去廚房,生怕被範翠翠搶了先。
範翠翠扯著嗓子朝門口喊道,“那就辛苦四弟妹了啊。”
方豔的聲音從簷廊傳來,“不辛苦不辛苦。”
範翠翠和周士武交換個眼神,後者牽著桃花,和範翠翠前後走出堂屋,夜色漸濃,呼嘯的寒風刮得樹上的雪啪啪墜落,範翠翠瞅了眼黃菁菁屋子,沒亮燈,估計睡了,她壓低嗓音問道,“你說娘怎麽想的,她真想分家?”
黃菁菁可是出了名的強勢霸道,說一不二,誰都不敢忤逆她,成天到晚指使人幹活,分了家,誰還聽她使喚?
範翠翠覺得黃菁菁是故意說出來叫他們害怕的,打蛇打七寸,黃菁菁可算是抓到她們軟肋了。
周士武回頭瞅了眼,看周士仁和劉氏還在屋裏,他小聲道,“回屋說。”
範翠翠聽他語氣不對,回屋後,周士武生炕,她湊到他身邊,抵了抵他胳膊,“怎麽了,娘真想分家?”
黃菁菁作威作福慣了,會願意一個人過?她不信。
周士武搖頭,手舉著柴火,待火星子燃起,他湊上前吹了吹,斟酌道,“我們得為自己打算了,手裏的銀子暫時別動,真分了家,花錢的地方還多。”
範翠翠盯著他手裏的柴,一點一點燃了起來,星星之火,照亮了周士武略冷的臉,她道,“我記著了,原本想去鎮上買些布回來給孩子做衣服,這下估計不能了,你樹葉賣錢的事三弟知道不,他會不會告訴娘?”
“三弟不知道,那戶人家不是多嘴的性格,你別露出破綻來。”周士武把柴火放進灶眼,拿過範翠翠手裏的柴捆放進去,火若隱若滅,他又朝裏吹了口氣,目光晦暗。
他第一眼看到那家子的情況的確起了惻隱之心,允諾贈他們樹葉,那個男人心頭過意不去,隻拿了少部分,說把灶房修補修補,他帶孩子睡灶房,過了寒冬再做打算,昨日樹葉就夠了,他今天挑出去的樹葉是賣了錢的。
隻是他沒告訴他娘罷了。
眼下來看,更不能告訴她了。
範翠翠嗯了聲,想不明白黃菁菁怎麽想起了分家,和周士武商量道,“要不要去鎮上和大哥說說,有大哥勸娘,娘一定會聽的。”
說起來,周士文能在鎮上混個掌櫃,是踩著下邊弟弟的前程上去的。
當年為了供周士文去學堂,黃菁菁節衣縮食,把家裏所有的銀錢都搭進去了,那些銀子夠周士武周士仁學門手藝了,本該讓三個兒子學個傍身的手藝,結果全花在周士文的筆墨紙硯上了,好在周士文勤奮刻苦有自知之明,學得差不多了主動放棄念書,去鎮上幹活,摸索幾年當上了掌櫃,幫襯照顧家裏。
周士文年紀最長,經曆的事情最多,為人有幾分擔當,不然以劉慧梅挑撥離間的心思,周家早就分家了,都不用等到現在。
而家裏,能在黃菁菁麵前說上話的,也隻有周士文了。
周士文肯定不會同意分家的,尤其還是讓黃菁菁單過。
周士武知道自家媳婦的心思,揚手打斷她接下來的老生常談,“這事要傳到大哥耳朵裏,不說大哥回來揍我們一頓,娘一見大嫂,原本不分家都要鬧得分家了,你好好想想。”
劉慧梅從嫁進周家的第一天就盼著分家,要不是黃菁菁和周士文態度強硬,早分了。
事情不能傳到鎮上去。
夫妻倆嘀嘀咕咕了許久的話,半夜才睡下,天麻麻亮的時候,外邊傳來了敲門聲,範翠翠翻個身,嘟噥道,“肯定是四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回來給娘認錯了......”
話未說完,外邊傳來道壓抑的低沉的男聲,伴隨著叩門聲,“二弟三弟開門,我回來了。”
範翠翠腦子驟然清醒,翻身爬起來,周士武亦然,夫妻兩人對視一眼,皆露出個苦笑的神色,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就盼著周士文不回來呢,結果他早不回晚不回,怎偏偏這時候回了?
這時候,簷廊響起黃菁菁沙啞的聲音,“是老大回來了嗎,我來了。”
周士武顧不得穿衣,掀開被子,光著腳跑了出去。
真要讓黃菁菁給周士文開門,他們肯定要挨揍,這個家裏,也就周士文一心一意,心無旁騖的為黃菁菁著想了。
周士義渾身一僵,忙不迭左右扭頭聞身上的味道,“二嫂不是和娘說話嗎,娘怎麽想起我來了?”
黃菁菁見他神色緊張,明顯瞞著事,不由得臉色一沉,厲聲道,“說不出來話來是不是,老四媳婦,你來說。”
猛的被點名的方豔嚇得心跳漏了半拍,片刻才回過神來,周士義出門喝酒她不知道,醒來時聞著周士義身上的酒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周士義平日也愛喝,醉了還會發酒瘋,黃菁菁罵過幾回,雷聲大雨點小,周士義並沒放在心上,她也睜隻眼閉隻眼由著他去了。
不知怎麽黃菁菁此刻又過問,不敢貿然答話,思忖許久,才小著聲道,“我也不知是什麽事。”
方豔覺得還是不參合這事比較好,她不是周士義,血濃於水,黃菁菁再氣也不會拿周士義撒氣,她就不同了,婆媳本就是天生的敵人,黃菁菁又是個火爆脾氣,如果怪罪她知情不報,她不定會被訓罵多久呢。
思慮再三,先將自己摘清了比較好。
她低著頭,摩挲著鐮刀的手柄,咬著下唇,看上去無辜又委屈。
黃菁菁調轉視線,見周士義不安的吸著鼻子,她怒氣叢生,“怎麽了,啞巴了啊,不會說話了啊。”
周士義不明白黃菁菁為何大發雷霆,怒氣來得怪,他邊認真回想昨晚的事邊惴惴道,“我夜裏有些冷,睡不著就出門轉轉,王麻子在家裏喝酒,硬要拉著我喝,我就勉為其難喝了兩杯。”完了,小心翼翼抬眉望著黃菁菁,耷拉著耳朵,“娘,怎麽了?”
“怎麽了?”黃菁菁恨不得揮起手裏的鐮刀砍過去,昨晚他出門喝酒,今早村裏人就上山割樹葉,哪來的巧合,她斜眼道,“你喝醉後說什麽呢?”
周士義不明就裏,“沒說什麽啊,就隨便聊了兩句就回來了。”
聲音尖得有些質問的語氣,黃菁菁一掌拍過去,“吼什麽吼,怕我耳朵背聽不見是不是?”
周士義頓時焉了,低著頭道,“不是,我在王麻子家喝了兩口就回了,沒說什麽。”
語聲一落,身側的方豔忽然捂嘴驚呼起來,周士義扭頭,方豔臉驟然通紅,他以為方豔笑話他,不悅的撇了撇嘴。
方豔臉色由紅轉白,漸漸褪為蒼白,她知道黃菁菁的意思了,周士義說話沒個把門的,尤其喝了酒後,什麽話都往外倒,約莫是把樹葉的事說出去了,王麻子那人不學無術,要不是他娘能幹,一家人日子不知過成什麽樣呢,王麻子的娘要知道樹葉能掙錢,準能鬧得村裏人盡皆知。
周士義半夜出門喝酒,早上村裏人就去山裏割樹葉,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黃菁菁看方豔反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彎起鐮刀,刀背毫不猶豫砸向周士義後背,“好啊,還要我怎麽說,家裏就這麽個掙錢的路子,不能到處說,你倒好,嘴巴上應得爽,轉身就忘到天邊了,夜裏冷睡不著是不是,要去王麻子家喝酒是不是。”
每說一句,她就揮起鐮刀打向周士義,周士義縮著身子,手擋在頭頂到處躲,黃菁菁猶不解氣,扔了鐮刀,氣衝衝走向簷廊邊放扁擔的地方,周士義見黃菁菁動真格的了,焦急地喊了兩聲娘,捂著頭,掉頭踉蹌的跑了出去。
手裏的鐮刀也不要了,丟在門口,跑得又急又快。
黃菁菁上氣不接下氣的追出去,白茫茫的小徑上,隻留下零碎的腳印,黃菁菁杵著扁擔,怒罵道,“滾,滾了就別給我回來。”
方豔站在原地,不敢勸黃菁菁,使勁給範翠翠使眼色,後者不疾不徐從屋裏出來,輕蔑的掃過方豔臉頰,撫摸著肚子,情真意切的走下門口,假意打圓場道,“娘,您別生氣了,四弟素來就是那樣的性子,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四弟妹勸都沒用,您別氣壞了身體,桃花還想您給她講故事呢。”
從糞池裏撿回一條命,黃菁菁轉了性子,以往隻疼愛孫子,如今對孫子孫女一視同仁,桃花吃飯不規矩,喜歡邊玩邊吃,黃菁菁就給她講故事,聽得桃花一怔一怔的,甚是入神,不知不覺飯就吃完了。
黃菁菁的飯桌故事已經成為桃花最喜歡的了。
黃菁菁平緩了下自己的呼吸,體力恢複了,但動作仍然不夠利索,她眺向遠處,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年頭在她腦海裏不是一天兩天了,分家,必須得分家,一大家子人擠在一起,矛盾隻會越來越多,以她眼下的年歲,不是他們的對手,不如分開,遠香近臭,她不盼著他們養老,隻希望他們別給她添亂。
打定這個主意,她杵著扁擔回了屋,想著今後的打算。
冬日的天,難得放晴,出門的孩子多了,到處充斥著歡聲笑語,黃菁菁沒什麽事做,帶著栓子桃花出去滑雪,將木板綁在他們的鞋上,給兩人做了下示範,把竹竿給他們讓他們自己摸索著玩,她認真練習起來,奈何身形笨重,手使不上力,怎麽都滑不動,倒是桃花和栓子,聽了她的講解後,兩人雙手用力,撐著竹竿,輕而易舉就滑了出去。
黃菁菁氣餒,索性放棄滑雪,認真教導起桃花和栓子,桃花動作不夠標準,她拍打桃花的背,讓她背部挺直彎曲,重心前移,彎著手臂,鼓勵她往前,又按照同樣的標準教導栓子,兩人慢慢探索出方法,很快就能收放自如,兩人滑出去很遠不忘回頭喊她,黃菁菁揮揮手,看著自己雍容的身材,有些不是滋味。
兩人玩得不亦樂乎,不一會兒就引來許多孩子,男孩圍著栓子,女孩圍著桃花,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桃花和栓子有些無措,黃菁菁走過去,孩子一窩蜂散了,跑到樹後,探出半個身子,驚恐又好奇的望著黃菁菁,很快又被兩道滑行的身影吸引過去,眾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出來又不敢。
黃菁菁沒料到村裏的孩子都會怕她,大家明明很想知道怎麽滑雪的,被她嚇得硬是躲在樹後,她收起木板,緩緩走向大樹,如她所料,樹後的孩子又一窩蜂散開了,飛快的奔向栓子和桃花,毫不掩飾心裏的好奇。
栓子和桃花顯示有些局促,但被孩子們的熱情好奇感染,很快融入進去。
桃花先鼓足勇氣,“我奶教的,你們看,就是把木板綁在腳底,撐著竹竿往前就行了。”
有小孩問,“你奶不是重男輕女嗎,她隻喜歡栓子,怎麽帶著你出門?”
栓子接話,“我奶才不重男輕女呢,煮的肉都分給我,桃花姐還有妹妹了,我奶還給桃花姐講故事呢。”